“灵丫头!妳别回头啊!一步迈上去,鬟丫头不对,妳别看她!”可惜了雪儿这丫头了,说了半天,她祗看出鬟丫头不对来了,那司乐师叔叔的言行妳就愣没瞧出来吗?
她能瞧不出来吗?连我这笨蛋都知道的事儿,她会不知道?
灵儿听了雪儿的话,她一步迈到那堆骨殖旁,背对着鬟丫头与她叔叔,身后的谯妲三姐妹,她也视若不见。
谯妲碰了灵丫头一下,问她:“怎么了?她瞧出来了啊?”
灵儿点了点头。
谯妲的心里装着事儿,再说她们与灵丫头、鬟丫头一样,都是那个时代那家来的人,她们心里装的,莫非就是这个?
她们正小声说着,就听又一大堆的骨殖奔着她们的后身扔了过来。
那对叔姪来到高地,几个人没有再说话,她们幇着他们拾掇起骨殖来。
眼瞧着就剩下最后几根时,灵丫头顺嘴说了一句:“趙将军,你和你这位侄女儿,过的还好吧?”
那名假的司乐师叔叔一怔,抬起头来,一脸惊愕地看向灵丫头。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他就瞪着眼看着她,像要把她吃掉一样。
“你这张脸,本来就不是你的,为什么要冒充姬乐师呢?”灵儿又问。
这颗头骨与尘土也是她与雪儿两个人挖出来的,是谁不是谁的,她们心里有数。
那位假持司乐师站起身来,二话不说,拉起这名一头长髪的女子向身后的马路走去。
灵儿上前拦住他们:“干嘛啊?被人揭穿了想走是吗?”
“我本来也没承认我是他,何谈揭不揭穿的!”说着,他拉起这位所谓的姪女儿就要绕过灵儿。
“灵丫头,千万拦住他们!”雪儿两手扶着嬴风的头,冲他们喊了一句道。
“嗯!我懂,寸雪姐!”他们躲到哪儿,灵儿就拦在哪儿,就是不讓他们离开。
谯妲三姐妹也走上前去,抬手要拦住他们。
“来也是妳们讓我们来的,走更应该自由的吧?”假司乐师说道。
“没错,我就知道是你,才讓你的样子与姬乐师附体的。”灵丫头道。
这假司乐师干脆坐在地上,叹起气来。
“这会儿不走了啊?”灵儿也不再拦他。
“问吧!快些问!我们还要回去休息呢!”这人道。
“你睡了两千多年还不够多吗?”灵儿问道。
像灵儿与谯妲这样的灵,一路上不吃不喝不睡觉不去厕所的,不也一样好好的吗?
灵儿一句话把他说的低下头不做声了。
“妳们祗拿过来我的头,却抛下了我的身子,这叫什么啊?”那人道。
“这是我们的不对了!”灵儿道,“但是,我们也是有苦衷的啊!”灵儿说道。
“就是找牠们是吗?”那人问。“没错!”灵儿道。
“因为只有你出现,牠们才会跑!”灵儿道。
事实就是如此啊!他们叔姪一出现,哪只鬼蜮也没有再作祟不是。
“都是你们的将士,干吗对我们的人过不去!”灵儿又道。
那人被说中了心思,再一次拉过身边的女子,但这次,他们并没有走。
“他们死的冤,但你也不能全怪到我们头上啊!一辈子的事,还能找到下一辈子人的头上吗?”灵儿道。
那人沉默了,“我也是只孤魂野鬼啊!妳们利用了我?况且,牠们也不可能再听我的了!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与我无关啊!”他道。
他的的确确就是一个孤魂野鬼,他若不是迷了路,怎么可能会如此?
这时,那位假鬟丫头却甩开了假司乐师的手,身子向后一歪,一手抚着额头,倒了下去。
没用几秒钟,这女子便不动了,她一句痛苦之言也没说,她也没有撩起自己的长髪,就躺在地上,痛苦地看着我们。
灵儿慌了,不知该怎么办的她回头看向了雪儿。
三人这样的也就够了,这又……
原来,雪儿所说的鬟丫头不对,竟是这个。
“妳们有谁注意到丽丽没有?”我突然发问!
我都注意好半天了,被他们这你一句我一句的生生的没插上话,这个假鬃丫头一晕,趁所有人都没在说话之际,我插了一句。
我这一说,雪儿才发现少了一个人来。
她们四下里看去,血水面还是很平静的,没有出现一处涟漪。
“咱们不是说过,不要分开的吗?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更不要单独……”我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大堆,不想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雪儿那丫头下句话挡住了,“你行了吧!福金哥哥,你只消说丽丽姐不见了,说那么多没用的干吗?”
好吧!是我的话又多了行了吧!我不好意思地继续晃我的头。
这头他妈的,都快晃掉了,啥时候能晃完呢?
所有人都沉默了,刚刚并非丽丽一个伤重的丽丽在这儿,谯妲三姐妹,一刻也没离开过她啊!可是现在呢!
没人注意是没人注意的,但不能说是她一个人在这儿啊!
这正是雪儿嫌我话多的缘故。
“一定是牠们,一定是!”雪儿说着,抬头看了看谯妲三姐妹。
她的目光很能说明什么了。
“灵丫头,妳怎么也?”雪儿问道。
灵儿连回答她的时间都没有,一手抚着头,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没几步,她也和这位假鬟丫头一样,栽到地上就没在动弹。
“你看!福金,就你话多!”雪儿又来了一句。
她这一句不要紧,骂也就骂了,可我看她那表情,很明显是话没有说完啊,怎么两只手全部松开了的她,头一耷,双眼也祗有翻白的份儿了。
她的双手向后,扶着自己的后腰,踉踉跄跄地要向前走。
好歹走出几步的她,她要奔谯妲她们使劲儿,不过可惜的是,她离那里只有一步远时,还是趴了下去。
她一趴下不要紧,嬴风那边早先她一步,把整个身子趴在了血水里。
这样还有好吗?好人趴水里这么长时间也会趴死的啊!
我们当中,就剩下我一个好人了!一个屁用也不当的好人。
雪儿趴下的地方,身下正是那一堆堆的骨殖,但见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突然间,她坐了起来,指着下面说道:“水蜮、水蜮,牠们没有,没有……”没等她把这句话说完,她的头一歪,再次趴了上去。
她的全身冒着热气,随时都有可能蒸发掉的样子。
她刚才说水蜮,我完全看到了,这刚刚还如镜子般平镜的血水面,一瞬间便涌出那么多的血色涟漪来。
那一波波血与水交溶在一起的污渍,很快便涌到我眼前。
我也和嬴风一样,头一歪,直接趴在了水里。
这次好了,头也不用晃了,也不用遭那份罪了。
水面上的血渍逐渐向前推近,很快便占满了整个水面。
我与嬴风被一波接一波的浪推到了高地旁,我们如两条死狗一样,你挨着我,我挨着你,面朝下,任身子下的血污把我们向前推去。
我吐了几口血渍,回头看过去。
嬴风还在那儿趴着,一动也不动的趴着。
他的腰上,背上,屁股上,全是伤痕,身后没有几处是好地方。
“兄弟!你还能动不?”我向他爬地去。
这脚下的血水也怪啊!我不想向前游的时候你偏偏把我们往上推,这可好,我想要到我兄弟身边去了,你反而还把我拼命的往下拽,这不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吗?
我试着回过头看了一眼,果然,还真被我看到东西来。
那哪是几十个鬼蜮那么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