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认为自身境界会退下神海中期、直到神海初期的时候,丹田中的道力忽然安静了下来。
后退的道行竟然在神海后期停止了!
神海境界后期!
这可是神海境界后期的道行!
我心中一震,在进入凌虚秘境之前,我只是个刚刚迈进神海领域的修道者,短短几十天下来,道力竟然猛涨到神海后期,只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便能真正迈入极道大拿的领域。
当今世上,数不清的天才耗费一生的光阴,多数修炼到神海境界便达到了终点,如李道子、万三爷,而我,竟然在二十岁的时候便达到了这种程度。
我内心小小骄傲了一把,这不仅仅是我融合了宝塔器灵的关系,更是我自己常年奔走在死亡线的边缘。
那个号称中原道门第一天才的梦神机,又是在多少岁踏进这个境界的呢?
绝对不会比我早,要不然,现在的他也不会只有极道初期的实力了。
“袁师弟,你……”看出我已经妥妥站在神海境界后期的孙梦洁,语气有些惊讶,她自己不过神海初期而已。
“呵呵!”李道子呵呵一笑,似乎早有预料。
无缺道长、徐天南、逸道长等人的脸上充满了喜悦,毕竟我跟他们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各位道长。”我朝众人拱拱手,客气的说道:“眼下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返回荆门白家一趟,暂且先不跟各位叙旧了,等以后抽出时间,亲自到乾坤道找各位赔罪。”
“不不不…”八哥意犹未尽的赖在孙梦洁怀里,看着我说:“你自己回去吧,哥哥我要去乾坤道修行……”
“去你妹的乾坤道,赶紧跟我回去。”我一把将它从‘温柔乡’中扯出来,连声跟众人解释:“咳咳…那个…这只鸟就这幅德行,对不起了诸位。”
“无妨!”逸道长挥挥手说:“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等先回乾坤道了,这次遭逢劫难,我们要要琢磨琢磨找混元道算清这笔账!”
我点头,告诉他们需要帮助就找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临走前,徐天南跟我说,深海沉银炼化需要一定的时间,让我不要着急,一旦他将法器打造出来,会命人第一时间给我送来。
道过谢,我转身欲走,这时候孙梦洁忽然走到我身前,两条洁白盈盈的玉臂搭在我肩头,含情脉脉的对我说:“袁师弟,你说的话师姐都记着呢,我希望你也能记得你的话,一定要回乾坤道来看望师姐。”
“师姐放心!”我郑重的回答道:“等我忙完手里的事情,马上去。”
“嗯!”孙梦洁的美眸里泛起晶莹的泪花,不知为何,我竟然感觉有些心酸。
这位乾坤道的一姐,难道真的喜欢上我了?
跟众人道过别,我跟八哥朝着荆门的方向走去,经过一路的跋涉,时隔一个半月的时间,总算再次回来。
白家仙宝出土的风波已经过去一些时日,现在正是重建的时候,白露潭已经返回了乾坤道学习,并不在白家。
跟家主客套一番之后,我连万三爷都没有见到一面,便来到红叶的住所。
红叶依旧是昏迷不醒的状态,胳膊上扎着葡萄糖和盐水,靠着这些来维持生命机能,苍白的面色中夹带着些许红晕,修长的睫毛上因为寒毒的关系,布满了霜雾。
看着床上躺着的病美人,我心头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感,将她抱到外面的庭院当中之后,当即将宝塔器灵从神海中释放出来,控制着高度,然后又将她抱到第七层的时间之塔内。
“红叶,谢谢你!”坐在宝塔第七层的地面上,我轻轻吻了一下红叶有些微凉的额头。
宝塔器灵的第七层不仅拥有延长时间的功效,更有诸多时间法则的奥义,红叶仿佛感受到了这里面的气息,苍白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润起来,睫毛上的霜雾缓缓退去,某个时间竟然睁开了双眼。
见她从昏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我差点喜极而泣,惊喜的问了声:“红叶,你终于醒了!”
躺在地面的红叶似乎想坐起来,但是动了动双手之后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于是叹了一口气:“嗯,醒了,其实昏迷的这段时间我知道自己的身上都发生了什么,更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不过我不怪你,既然选择救你,我已经做好了结束这一生的准备。”
“不!”我连连摆手:“我袁立新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既然你知道了,那么我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的,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是太古传说中,宝塔天王手中的天地玄黄塔,拥有延长时间的功效,你体内的玄阴绝脉之毒我暂时还解不了,但是你放心,我既然能够找到宝塔器灵,就一定能找到破解这种寒毒的办法,这座宝塔器灵我送给你,你安心的住在这里,尽量少出去,免得浪费生命。”
红叶惨然的笑了笑,洁白修长的手臂搭在我的脸孔上,轻声说:“你放心,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绝对不会自暴自弃,这个世上还有许多美好的东西值得我去留恋,所以…我等你!”
“嗯嗯嗯……”我连连点头说:“这才是我认识的红叶,曾经如阳光般灿烂的红叶,绝不会跟那些凡夫俗子一样,哭哭啼啼的……”
“好啊,你在变相挖苦我是女汉子嘛!”红叶轻轻捶了我一拳。
随后,我到厨房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凉了些许之后,强迫她喝了一碗,又叮嘱她在宝塔器灵中安心修养,而后转身离去。
其实我是准备留下来好好陪陪她的,但是我心里明白,眼下的她刚刚醒过来,需要静养。
当我回到住所的时候,白家玄祖白崇第一时间过来找到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心中充满了震撼,但见他一副披头散发的样子,格外吓人,看起来比先前苍老了许多,头发脱落了大半,褶皱的皮肤如同干瘪的桔子皮,没有丝毫生命气息。
想起白家仙宝出土的当天,一众巨擘连同数件仙宝同时朝着东方飞遁而去,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才能令睥睨天下的巨擘变成这幅弱不禁风的样子。
“老祖…你怎么……”
我心里虽然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但还是有些吃惊于白崇目前的状态。
白崇刚要开口说话,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鲜红的血水顺着他的嘴角流淌出来,滴落在衣衫上面,令他惨白的脸色看起来更加吓人。
“可怕啊,大乱即将来临……”白崇摆摆手,示意我坐下。
“老祖,这段时间我有点事不在,你们离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到白崇的样子,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以他地仙的道行来说,足以纵横人间世界,当时的他即便不敌也绝对能够从容逃走,之所以会变成这幅模样,用脚趾想都知道,肯定是从始至终都参与了夺宝。
“哎…我从来没想到过,我们阳间竟然会出现这种道行逆天的高手,你一定知道我指的是谁,死去悠久岁月的他竟然又复活了过来。”说到这里的时候,白崇的脸上露出些许恐惧,与他平时的姿态大相径庭,不难想象,邪剑仙给他留下了怎样难以磨灭的印象。
“你没有看到邪剑仙的后来的表现,所以永远也无法猜测到他到底有多么的强大!”白崇放佛回想起了当时的可怕场景,脸色变的有些苍白,胸口剧烈起伏,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邪剑仙的道行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的认知程度,比之玄仙更加可怕,几乎是不可战胜的存在,所以老朽推测,天下大乱将起。”
听完白崇的话语,我深知道行一旦到达邪仙剑那种境界,真的找不到对手了,试问一个连天劫都能随意操控的主儿,谁能与他争锋?
哦对了,或许有一个!
那便是尸王禁地中,那具仅剩半个脑壳的尸体。
“这对于我来说当真是一场噩梦,近百年来,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但是这次我对自己彻底失去了信心。”白崇的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修炼了数十年藏密心法的我,斗不过邪剑仙也就罢了,毕竟我多少知道他的一些底细,但是被两个从头到尾都未曾露面的修道者打败,我实在感觉有些羞辱!”
“哪两个?”我有些没听明白,记得当时只有夏老魔、吴半仙、紫府山伏念、跟昆吾邪灵太虚,以及我面前的白崇。
难道是他们当中的两个?
然而接下来却听白崇意味深长的对我话说:“你应该看到了那张残破的阵图跟那副画卷,拥有这样两件绝世仙宝的主人,其来头绝对不比邪剑仙差,你别这么看着我,当时的情况你是不知道,这两件仙宝差点将我们所有人都给干掉了。”
“这……”
听完白崇的话语,我心内宛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心想:那哪是别人手里的仙宝,分明是我身上的‘定时炸弹’好吗?
我忽然感觉白崇挺好笑的,先入为主的他认为残破的阵图跟仙宝古卷是别人手中的瑰宝,根本不会猜到是出自我的身上。
“哎…我镇守在这里多年,这次不仅没能得到出土的仙宝,甚至还失去了落日弓,真是得不偿失啊…得不偿失……”白崇唉声叹气的接着说道:“其实我知道世上一定有些隐世的高人是连我斗不过的存在,比如三善道、比如瑶池圣地,但令我没想到的是,有一天我会跟他们交手……不过能从他们的手中逃出来,已经算是一种幸运了!”
我呵呵笑,心想你还挺知足。
尽管我心里笑开了花,嘴上却安慰他说:“是的是的,老祖您平安归来就好,相比之下,仙宝倒是不重要了,哦对了,老祖您知道那件只剩下剑柄的仙宝是什么来头吗?”
听到剑柄两个字,白崇顿时将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心不甘情不愿的答道:“那把大剑柄可能真的大有来头啊,可惜没有落到我手中,不然的话,借助它的力量堪破生死,一举冲击到玄仙境界也不是没有可能。”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充满了遗憾的神色,眼神中流露出强烈的落寞与不甘。
“如果大剑柄只是一件普通的法器,那些久不出世的老古董不可能被惊动,甚至连阴司的宋帝王余都出现了,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把大剑柄很有可能是传说中,藏地布达拉宫信仰的祖佛的朋友——真魔的法剑。”
“布达拉宫祖佛的朋友?”
“真魔的法剑?”
我满脸震惊的看着白崇。
“对,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真魔的法剑,我想这件事除我之外,很少有其他人知道,年轻的时候,加入密宗的我,从一个老喇嘛口中听到了一些鲜为人知的秘密,当然都是一些片段,但即使是片段,传出去也足以震惊世界了,其中一个破碎的片段便是‘真魔法剑’事件。”
我被白崇的话语深深吸引住了,愣愣的盯着他瞧,接下来便听他接着说道:“传说在洪荒时期,嗯…也可能是比洪荒时期还要古老的时间段,那是个群星璀璨的大时代,天宫中的二十八星宿等众神都还不存在,密宗的第一代活佛,也就是青禅上古佛,他曾跟真魔联手共同大战天地间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等等!”我打断他的叙述,狐疑的问道:“密宗是近古创立的佛教,时间怎么可能超越二十八星宿等诸神呢?还有那个什么真魔又是什么魔?”
“这你就不知道了,其实密宗在很久很久以前便已经创立了,年代之遥远,比起天宫更早,只不过那时候没有宗门,只是青禅上古佛游方传道而已,一辈一辈传承下来,慢慢创立了藏地密宗。”白崇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当年的青禅上古佛跟真魔,都是天地间的巨擘,宝塔天王跟他们相比也只是后生晚辈,尽管他们都已经不存在了,但威名却在少数人心中流传了下来。”
“前辈您接着讲。”我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白崇走到沙发旁边,坐下来,这才接着说道:“记得当时的老喇嘛告诉我,说真魔跟青禅上古佛,还有几位巨擘联手,跟一位无法想象的强大存在斗法,那种级别的斗法根本不是我们能够揣摩的,而且你别看青禅上古佛跟真魔等人已经强悍到逆天,但最终还是共同身陨,其惨烈的程度是我们无法想象的,虽然那个老喇嘛所述的有限,但不难想象当初的斗法是怎样的惊天动地,老喇嘛说,这么多年下来,密宗的无数弟子,依旧在试图收集青禅上古佛的遗骸,想办法借助舍利的力量令其重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