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曾秋生一脸的迷惑表情，“我和她没什么，只是普通的朋友罢了”
“哦……”华子宁回答得很随意，问题也很随意的就问出来。“你对琳琳的印象怎么样？”
“很活泼，很可爱，很懂事……”看着华子宁的表情在变化，曾秋生也打住不再说下去，他很清楚华子宁现在的表情，就像影视剧里长辈为晚辈物色伴侣时期待的表情。“等等……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没有什么啊，只是想知道你怎么看琳琳。”华子宁的表情变得很平常，拿起杯子轻轻了一口酒。“直接点说吧，你讨厌她吗？”
曾秋生并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小口喝着酒，在他的心里现在还是没有其他人的位置，妍在他的心里已经占有了全部。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这个小丫头第一次很明确表示出自己的心思，好像很坚定的样子……”看到曾秋生沉默不语，华子宁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太着急了。
曾秋生并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慢慢地喝着酒。
“秋生……”华子宁看着低头不语的曾秋生，也只是唤出他的名字，下面的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
“其实……琳琳是个好女孩，只是她跟了我岂不是很委屈？”曾秋生轻轻抬起头，和华子宁对视着，慢慢地说着自己的想法，眼睛已经蒙上一层雾气。“我现在心里装不下其他的女孩，任何一个都不可能……”
华子宁仔细地倾听着曾秋生的话，心里也知道就算没有妍的存在，琳琳还是不能够吸引曾秋生，毕竟在所有的人面前，她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或许这次的恋爱会让她成熟一些，但是他知道那是她的天性，想在短时间里改变是不可能的。也许会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人喜欢上她的天性。
“你这个同龄的长辈倒是很尽责……”曾秋生抬起头看着华子宁笑了笑，话语中充满了玩笑的语气，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异样的光彩，一种让人捉摸不到的感觉。
华子宁笑了笑没有说话，在他的心里不想郑玉琳为了一份飘渺的感情伤心，虽然曾秋生对感情很专注，但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个人并不能说很快就有结果。对于郑玉琳来说用时间去感化一个人，只能希望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算了，我也不管了，就让两个人自己去发展吧，能不能在秋生心里拥有一席之地就靠她自己吧。”华子宁仔细考虑了一会儿，也只好顺其自然了，既然曾秋生并没有烦感郑玉琳，说明还是有机会的，毕竟心的创伤只能够用时间去修补了。
“不说琳琳了，说说你圣诞节打算怎么过？要不带上岳萌去我家吧。”华子宁转移了话题。
“哦……”曾秋生放下刚拿起的酒杯，好像思考着什么事情，“到时候问问岳萌吧，不知道她是不是要出去玩。”
“你们果然在这里啊！”华子宁和曾秋生同时顺着声音看去，正看到叶枫走过来，边走边摇头。“大哥，你这不是害我吗？”
“谁敢害你？说出来大哥为你做主。”华子宁笑了笑，他很清楚叶枫说的是他跑出来喝酒的事，上次的事情华子伶让叶枫吃了不少的苦头。
叶枫指着正拿起酒杯的华子宁，脸上的表情异常丰富。“你还喝？”
“咱们回去吧。”曾秋生伸手把华子宁的酒杯拿了过来。
“回去吧……”华子宁不情愿地结了帐，跟在叶枫的后面摇着头叨咕着：“唉，还没结婚就被管得服服帖帖，真要是结了婚会怎么样啊……”
“……”叶枫一阵气结，低着头找路边上石头解气，曾秋生则是没心没肺地笑着。
***
游戏公司的活动如期举行，而拿到自己相应的服装，华子宁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心里在叹息着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没有对游戏公司的安排感到不满，但却是让自己很无奈，看着宋玉馨许久以来为数不多的笑脸，自己也就同意了他们的要求，虽然宋玉馨说不必勉强的，虽然她一样会开心，从小到大对她的了解让他很清楚，那不会是宋玉馨想要的。
自从李霞去世以后，宋玉馨只有在他的面前，在一切有他参与的场合里开心。在宋玉馨的眼里，他就是一个避风港，一个可以展现自我的会所，这其中的依赖，华子宁感受得很清楚，也许某天她会在远离自己的地方重现自我，但是现在肯定不行，现在她脆弱得像一个瓷器一碰就会碎掉。
换好服装的华子宁推开了换衣间的门，以很平常的步伐走了出来，迎接他的是众多玩家的赞叹声，甚至有人在看到他以后呆住了，完全一副花痴相。
一件淡蓝色带着深紫色纹路的长衫，长衫没有衣袖，白皙的长臂裸露在空气中，在双臂上各带着一个金属制的臂钏，头上系着一条很长的丝带，随着他的动作飘动，及耳的短发柔顺自然……
“真是极品美女啊…………谁打我？”一个满脸色相的玩家捂着头，四处寻找着袭击自己的人，寻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是谁，却发现眼前的“极品美女”消失了，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华子宁匆匆离开了这一群人，他没有不适应，自小到大不论穿什么衣服都会惹来同样的话，或许这就是宿命的安排，听多了也就只能够一笑而过，不去争辩什么，不去解释什么。但是坦然的下面埋藏的是什么？是不安么？为什么自己会有从来没有过的不安？这身装扮并算不上是裸露，比起中小学时穿的裙装容易接受得多，毕竟这是游戏中男性的衣服。
“哥，你在这里啊，我们刚才都看到了，你这么急要去哪儿啊？”华子伶一把抓住了从身边经过的华子宁，然后站在他的身前不停打量着。“嘿嘿，要真是不知真相的人，恐怕……”
“恐怕什么？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所以你还是不要说了，玉馨呢？还在换衣服？”华子宁打断了华子伶的话，在四周寻找着宋玉馨，心中的不安随着没有发现宋玉馨而慢慢消退，但是依然有不安在心中环绕。
“子宁，你找我？”宋玉馨轻轻地走出了换衣间，一边在弄着耳坠，一边向这边走来。
脸上的表情从欢喜慢慢转变到惊奇，不是没有看到华子宁穿女装，但是今天华子宁的衣服明显应该是男性角色的服饰，但是穿在华子宁身上并没有一丝的男装痕迹。
脑海中那个穿着宽大衣服，不修边幅的样子在一点点破碎。留下的只有清秀的脸庞，柔顺的短发，五官无论如何看都很漂亮，和帅气完全沾不上边，细细的眉，微耸的鼻，微张的嘴，淡淡的唇。裸露的肌肤比自己还要白皙，修长的手指在不停整理着衣装。
一切在宋玉馨的眼里都是惊奇，却又十分的妥当。“子宁，后悔吗？后悔陪我来参加这个活动吗？”
是了，原来心中的不安是这个。华子宁轻轻松了一口气，微笑着摇了摇头。
“真的吗？如果你后悔了可以和游戏公司说的，不用勉强。”宋玉馨微微皱了皱眉，从小到大他就是这个样子，对自己和华子伶的话几乎是全听，尤其是自从李霞去世以后，他总是在无条件地满足着自己的要求。
“真的没关系，你能够高兴，开心地笑我就满足了，至于他们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华子宁轻柔地帮宋玉馨整理了一下头饰和耳坠，打量着身着这个满脸愧色的少女。
洁白的长衫套在一件半袖的粉红纱衣上，装饰用的白丝带披在身后，头发盘起后由珠粒组成的细小的王冠箍着，只留下齐肩的头发披散着，下身则是一件百摺裙，随着少女转身的动作轻轻飞舞起来。
“今天你好漂亮，好像一个公主……可惜我不是那个王子。”华子宁低声说着，只是后半句却没有人听到。
宋玉馨望着华子宁笑了，华子宁对着宋玉馨也是微笑，两个人就这么相视……
***
专业和业余是不能够相比，但胜在他们都是从游戏中来的，让很多玩家驻足在这个公司的展台前，他们看到了各玩家自发编制的小剧本。
有许多都是很老的套路，有些玩家在演出的时候笑场，有些玩家因为紧张忘记了台词……种种意外总是不停地发生着，但是大家都很出色地演出着，观众们也很用心地看着他们的表演，很多玩家用照相机、摄像机、手机把这一场业余的表演记录了下来。
数个媒体也闻风而来，本来他们在采访一个刚引进的出名网游，但是这里的欢呼声，人气度把他们吸引了过来，不约而同地记录着这个由玩家进行的COSPLAY……
事后这个活动的策划者很感慨地庆幸自己的英明，虽然后几天这些人不再表演，由专业的团队来接手，但是第一天的成绩远远大于他自己的预期，甚至他起了让这些玩家继续后几天演出的打算……
郁闷的人也不是没有，负责游戏人设的组长用一种很奇特的眼光看了自己的部下一上午，那个自称有四五年游戏人设经验的设计者，目不转睛地看着华子宁这一组的演出，看着华子宁的一举一动，不停地念叨着：“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当首日的演出结束，各位玩家都互相交流着感受，交换着联系方式。游戏公司在所在地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庆功会，这些玩家是支撑游戏的砥柱，今天又帮着游戏吸引了更多的关注，对这些功臣游戏公司赠送了礼物，但是礼物的内容却让郑玉琳小嘴一直撅到结束，显然她是一开始就知道有礼物赠送的，只是这个礼物并不是她知道的那些，而是更实惠的礼物。
宋玉馨在庆功会上一直呆在华子宁的身边，现在的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一个穿着宽大衣服不修边幅的男孩，虽然仔细看还是更像女孩多一些，但是远处看并不是很明显，让人感觉这个男孩很不会穿衣服。
“我们快走吧。”宋玉馨望着华子宁，不知道是第几个被拒绝的人走了以后，宋玉馨终于忍受不了了，提议回学校去。
终于回到了学校，迎接他们的却是以王连全为首的“游戏党”，这些人基本上天天泡在游戏上，他们也算是臭味相投，经常一起扫荡学校周边的网吧，在一起谈得最多的也是游戏，学习只有在考试前才会被提及，这让华子宁很奇怪他们是怎么通过考试的？
“嘿嘿，功臣们辛苦了……”王连全首当其冲，高声宣布着游戏党的决定，“我们这些游戏达人虽然没有到现场，却在网上看到了‘现场直播’，你们真是太棒了，很多网友都称赞你们，尤其是你……”王连全异样的眼神让华子宁不寒而栗。
“我又怎么招你了？又想来验明正身是不是？”华子宁轻轻移动着脚步，想从王连全的目光中走出来，却没有成功。
“这个……”王连全脸稍红了一下，想想这华子宁还是他幸福的基础，可不能得罪，随即打了个哈哈，“那个什么，今天我们决定要请你们这些功臣吃饭，各位女士、男士是否能赏个脸？”
“是这样啊，带家属成不成？”郑玉琳随口问到，拿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成，有什么不成的，带家属就带家属。”王连全摸了摸口袋，估算了一下自己的钱包，使劲地点着头。“不过我有个条件，琳琳小姐，你得答应我。”这小子变脸真是一绝，刚才还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现在又悄悄地和郑玉琳打着商量。
“什么条件？”郑玉琳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继续拨电话。
“就是琳琳小姐不能点菜。”王连全伸手做着擦汗的动作，悄悄地对郑玉琳说。
“哦……”郑玉琳停下拨号的动作，奇怪地看着王连全，旋即就想明白了，第一次吃饭的时候自己的确是把他们吓了一跳，只是那是一出恶作剧而已。
“如果这样就太好了。”王连全又做了一个擦汗的动作，大声宣布：“今天为我们的功臣们接风洗尘，大家可以带家属……”
***
到了饭店，郑玉琳很安静没有搅局，主要原因还是曾秋生在华子宁的劝说下来了，虽然带着陈林一起来的，其他人也没有说什么，因为明天没有课，所以大家一致要求下点了酒，女士优待可以喝果汁。
虽然华子宁一再推诿，众人依然没有放弃要他喝酒，最后只好答应只喝半杯，这已经是他的极限，再喝多了可能明天校内的大新闻就会出来了，曾秋生今天很沉闷，没有帮华子宁阻挡，只是一直在不停地自顾自喝着，看得郑玉琳很不安，不停给他夹着菜，不停低声对他说着什么，却也没有什么作用。
“华子宁，你知道今天网友对你们的演出的评价吗？”王连全红着脸站了起来，轻声地说着，他没有喝醉，不过是借着有酒壮胆又把话题扯到华子宁的身上。
“嘿嘿……”看着参加活动的人一脸疑惑的样子，王连全傻笑了起来。“你们猜不到吧，一定猜不到。”
除了曾秋生以外，所有人都停下了吃菜、喝酒的动作，听着王连全的发言。
“就两个字……‘惊艳’”王连全重重地说着“惊艳”两个字，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华子宁，却没有发现华子宁有任何表示，只是微笑着继续给宋玉馨夹着菜。
“惊艳！说的不是馨宁！是你……”王连全用手轻轻指了一下华子宁。
除了游戏党以外，其他人都停住了，他们也有玩游戏的，却没有怎么关注过游戏相关的信息，只是打发无聊时间而已，对于今天开始的游戏展也并不怎么关心，所以今天网上即刻出现的视频也不知道。
“惊艳”，这个和女生密不可分的词汇，无论如何也和一个男孩无关，虽然眉清目秀、面貌很女孩，即使是这样也不可能和惊艳挂上勾。至少现在他的装扮不能够引出这个词汇，想像着他穿着那套衣装却也没有和这个词汇沾边的元素。
宋玉馨紧紧抓着华子宁的手，歉意地望着他的眼睛，虽然他说不在意，但是现在她感觉到他内心里有着一种莫明的不安。
“都是因为自己……”宋玉馨在心里不停地责备着自己，她早就知道华子宁如果认真打扮的话，肯定会被人认为是一个假小子的，平时的他用宽大的衣服、不修边幅来遮掩自己。
“不关你的事，其实这也未必是坏事，或许因为这次的事，我更能自在地面对一些事。”华子宁轻轻拍着宋玉馨的手低声说着，语调并没有变化很平静。“再说这就是一阵风，过一段时间就会平静下去。”
“我的老天啊！如果你真是个女孩该多好！让我就这样醉死吧！”王连全一脸的悲愤，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熟知他的人都不担心，这小子酒量好着呢，看得不知情的人，都为他担心，不就是一个网络上的评价吗？至于这样患得患失的么……至于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没有人说出口……
经过司晋元对大家解释，引来了一阵哄堂大笑，大家都知道了王连全在没见到华子宁的时候，很肯定地用男人第六感判断华子宁是女生的事情。而王连全脸色依然不变，红彤彤的……一旁的李楠也捂着嘴笑了起来，这让王连全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事后司晋元补偿了王连全很多游戏装备，才算是把这件事摆平下来，李楠倒是没有任何的不满，经常拿这件事来调侃王连全，王连全也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