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宁结束了今天的清晨锻炼,其他的三名室友还在熟睡中,悄声的从宿舍里退出来,走在前往食堂的路上,在学校里已经生活了一星期的时间,经常会在空闲的时候在学校里走动,学校的一切都印在了脑海里。
吃过早点的他继续着日常的散步,校园很大,他并没有选择用自行车的方式,慢悠悠地用脚步丈量着每一条道路。今天多了一个项目,那就是来到了湖边等待着宋玉馨的到来。
时间并不长,精心打扮的宋玉馨向着这个方向走来,只是动作有点怪异,经常性的巡视着四周,好像要摆脱掉追踪者的样子,让人以为是一名艺人躲避狗仔队的感觉。
“那三个小家伙吵着要一起来,好不容易才让她们等在宿舍……”宋玉馨昨晚答应三个小姐妹以后就用信息约了华子宁,心中还是有些担心华子宁会不高兴,所以早晨又约华子宁说明情况。
“迟早都得见的,不是吗?”华子宁看到宋玉馨有些不安的表情,戏谑地用好像要见的是她的父母一样的语气说着。
“……你怎么也是这样!”宋玉馨很开心华子宁打烊了,确实这个语气让她有些害羞,说着用拳头打在华子宁的身上。
“哎呀~~~”华子宁做出痛苦的表情,半蹲了下来。
“子宁!你怎么……”宋玉馨见状慌了手脚,虽然自己并没有使劲,确实禁不住担心。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就在她蹲下查看华子宁“伤势”的时候,华子宁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抱着,将自己的脸颊贴在宋玉馨的脸颊上,轻声说着。
宋玉馨的脸越来越红,心跳越来越快,轻轻推着华子宁,却又舍不得这种感觉,片刻的象征意义的挣扎过后,她也回抱着他,心中想让这个时间就此停止不再转动。
“咳~咳~”不远处传来刻意的咳嗽声,宋玉馨慌张地推开华子宁,向着声音看去。
“昱学姐,早上好啊~~”看到来的人是学生会现任会长李昱,心里倒是放下心来。
“小子,几天不见长本事了,让军训教官刮目相看,还把我们沪大校花兼未来的会长偷到手。”李昱一脸看戏的表情扫视着两个人。
宋玉馨脸红着低着头不说话,华子宁倒是一幅嘿嘿傻笑的表情。
“看到她有这样的表情,大概也能想得出来,她心中牵挂的人是你。以前我管不了,以后你要好好待她。”李昱看到宋玉馨的脸变得更红,放弃作弄她的心思。
转过头拉着华子宁走到稍远的地方,稍稍压低声音说道:“第一次见到你地时候,大概知道你和她的关系,我是这个学校里唯一知道她所有事的人,她经常会在我的面前痛哭,别人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虽然现在她走出来了,却不代表着心里没有阴影,以后还是要靠你去化解掉这个阴影。”
李昱将这一年多时间和宋玉馨的接触,还有自己的感受简短的向华子宁说了,这其中有很多华子宁是知道的,或者说在和宋玉馨聊天时猜测到的,另一半却是自己完全不知情的。
“我知道了,谢谢昱学姐的关心,因为有你这个倾听者才能让她渡过这一年的时光。”华子宁很诚恳的向李昱道谢着,李昱很是惊讶这个遇事冷静,对任何事都表现出漠不关心的少年,对宋玉馨的事如此上心。
“有事就到学生会来找我吧。”李昱留下这句话,和宋玉馨说了一些话,宋玉馨听完之后脸更红了,转身向女生宿舍跑去,身后留下了李昱带有戏谑的开心笑声。
***
三个人正开心猜测着打开宋玉馨心扉的神秘男子,门突然打开当事人之一迅速钻进布帘隐约能看到红彤彤的脸庞,三个人呆呆地看着宋玉馨的床。
“真是恩爱啊!大清早就惹得玉馨姐害羞成这个样子,真想知道这个人怎么办到的……”三个人一边偷笑一边大声地异口同声。
“紫晴,我忘了删照片了!”宋玉馨好像想起来今天早晨见子宁的第二个目的。
“没事没事,话说玉馨姐,你大清早的就急急火火地出门,是不是去会情郎了?”杨紫晴把照片的事丢在一边,打趣的把“情郎”两个字重重的说着。
“是啊!我就是见情郎去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三个人的耳朵里,三个人互相瞪大眼睛瞧着,这么直白的话还是第一次从宋玉馨的嘴里说出来,从另一方面讲,他的确是宋玉馨的真命天子吧,他的出现化解了这一年来三个人最头疼的负面情绪。
感觉到这一点的三个人都很开心,这一年的宋玉馨可以说是魂不守舍,浑浑噩噩地渡过。她们多少次看到宋玉馨漫不经心地去上课,看到在走廊尽头打电话的她默默流下眼泪,甚至在外出游玩的时候宋玉馨多次站在高处的栏杆旁,遥望着北方……更是有要爬上栏杆的举动,三个人慌张地把她拉下来。经过几次折腾过后,每天都会有一个人跟在宋玉馨的身后,一直到回宿舍睡下,每每看到宋玉馨深深歉意的脸庞,三个人忍不住心痛。
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是无法感受到的,在刚刚入学的第三天,她们三个人被叫到了学生会,李昱将宋玉馨的经历和现状简要地告诉了她们,同时让她们选择是否继续与宋玉馨当室友,听过这些话以后,三个人都陷入了深思,思考着利弊。
“我愿意陪伴着她!”杨紫晴首先作出了决定,坚定而有力。
“我们也可以,虽然很让人操心,我们也不想袖手旁观。”司徒菁和孔洁商量过后也做出了决定。
“有什么问题的话一定要通知我,这很重要……”李昱欲言又止,因为她昨晚在湖面桥上遇到了默默流泪的宋玉馨,当时的情景让她后怕,如果不是直觉让她过去拉住宋玉馨的话,后果就很严重了。
送走了三个小姑娘,李昱播出了在宋玉馨手机里看到的号码,虽然偷看别人的手机很不道德,当时也顾不上许多,记下了几个重要标记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号码已停机……”先后播出的名为“家”、“妈妈”这两个号码都是不存在的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名为“他”的电话号码不管拨打多少次都是关机,这让李昱心里感觉到事情有些棘手。
“只好试试这个了……”看着最后一个自己认为是重要电话的号码,犹豫不决的她下定决心拨打了出去。
“嘟~~~嘟~~~您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长长的等待结果是再一次的失望,看着这个唯一有回应的名为“王妈妈”的号码,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正想着过一会儿再拨过去的时候,手机响起了铃声,现实的是“王妈妈”的电话,整理了一下心情接听了电话,“喂,您好……”
“请问你是SH大学的教师还是学生?”直接了当地讯问着身份,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立刻追问道:“刚刚我有事不方便接电话,很抱歉……您打电话来是宋玉馨出什么事了吗?
“我是学生会会长,宋玉馨现在没事了,我给您打电话是想了解一下她的事情,昨天……”对方很耐心的听李昱将事情讲完,电话里不停传来“这个傻孩子……”,轻轻抽泣着说的话。
“电话里说不方便,我现在也不能长时间打电话,长假前我会去SH,请这段时间帮我照看宋玉馨,有急事打这个电话……”对方留下了另一个电话号码后,很诚恳的向李昱道谢。
***
“你好,我是学生会会长李昱。”李昱站在王辛蓉和华子伶的面前,完全没有平时的精明,显得十分的拘束。
“李昱姐姐,玉馨姐她怎么样了……”华子伶话没说完就被王辛蓉打断,虽然对宋玉馨的事情很着急却也乖巧的站到一侧。
“请坐吧,这是我的女儿华子伶。”王辛蓉礼貌地请李昱坐下,然后用眼色示意华子伶招待客人。
“不必客气了,今天我就是想知道宋玉馨的过去……”想着这是个人隐私,却又是和现状紧密联系的关键,所以说出口的时候有些犹豫。
华子伶并没有再说话,而是拿过了饮料送到李昱的面前,眼神中确是有着担心。
“谢谢,最近宋玉馨的情况有些好转……”李昱接过饮料向着华子伶说着,同时观察着这个外表活波却带着担忧的女孩,在心中和杨紫晴、司徒菁、孔洁有些重叠,那两个人并没有华子伶这么出众,在担心宋玉馨的这一点上有些相似,或许就是这样才接下这个重担吧。
听到宋玉馨现在还好的消息,华子伶安心了不少,向两个人说了一声就走出房门,不知道去了哪里。
王辛蓉并没有直接说什么和宋玉馨有关的话题,只是向李昱询问着对一些事情的看法,以及毕业后她的工作方向,聊天过程中李昱知道王辛蓉也是沪大毕业的学姐,随着聊天的深入李昱渐渐放松了下来,话题也渐渐转向了宋玉馨。
“如果你不放弃的话,我就将宋玉馨的过往告诉你,这些事让你们这个年纪承受有些沉重……”王辛蓉露出很沉重的表情,眼睛一直看着李昱。
气氛的压抑让李昱有些喘不过来气,经过长时间的思考重重的点了点头。
“李霞,宋玉馨的养母也是沪大的毕业生,按你们现在的说法是我的闺蜜,想必你打我的电话之前打过她的电话……”王辛蓉看到李昱点了点头,随后漏出疑问的表情。“或许你想到了,她在宋玉馨高考完之后去世了……”
李昱虽然想过可能性,却是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宋玉馨留着母亲的电话想必是纪念用的,为了证明自己不会忘记,可是这不足以解释宋玉馨的行为。
“你肯定还打过一个‘他’的电话……”王辛蓉顿了一下,她没有理会李昱惊讶的表情。“那是我儿子华子宁的电话,玉馨和子宁市青梅竹马,后来算是半个恋人吧……只是现在他因为事故昏迷不醒,在医院有半年多了……”
李霞的去世,王辛蓉的表情仅仅有一些伤感,而说到华子宁的时候却是深深的悲痛。
李昱很明显感觉到区别,可是她没有余地去关心别人的表情,自己陷入了震惊之中,时间上仅仅半年时间,可以说宋玉馨的两个最重要的人都遭遇不幸。这样的事情放在自己的身上会是怎么样的回忆呢?她完全不敢去想。
“宋玉馨认为这些都是她的错造成的,虽然其他人知道和她没有关系,她却在子宁出事后经常自责……”王辛蓉渐渐地将这一年多的事情讲给了李昱听,此刻的李昱表情复杂地倾听着,心里十分难受的纠结着,或许这真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
“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你选择放弃,我也不会怪你的,而且这本身就不应该让你们来承受……”王辛蓉说完以后端起水杯喝一口水,静静等待着李昱的答复。
“对不起,我还没能理清这些事,能让我回去考虑一下吗?”李昱思考许久得出了结论,她还要再三思考。
“没有问题,我不希望你们轻率做出结论,那我们就再约时间吧,下次把宋玉馨的室友也带来吧,我想对她们照顾玉馨的恩情表示感谢。”王辛蓉十分轻柔地点头同意了李昱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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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相见是在十一假期过后,这期间王辛蓉和华子伶一直陪着宋玉馨四处游玩,偶尔杨紫晴也会加入这个队伍,华子伶经常捉弄这个思想略有些单纯的小姑娘,这时少不了王辛蓉的呵斥。
知道会面的前一天,从家里赶来的郑玉琳加入到作弄杨紫晴的行列,弄的杨紫晴哭笑不得,每每都弄到杨紫晴躲到宋玉馨的身后,王辛蓉大声呵斥这两个闹人精才结束。
“如果你小舅在的话,看你还能这么闹!”王辛蓉用手指点着郑玉琳的额头,有些无奈的说着。
或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郑玉琳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在华子宁的日子里,郑玉琳经常会想起那个训斥自己的小舅舅,虽然是训斥却在话语里有一些关爱,从前不觉得,现在却是很想念那种感觉。
“是啊,要是他在这里的话,那该有多好……”这句话的意思除了杨紫晴以外的人都听懂了。
长假过后,返乡的学生陆续返回学校。
会面地点在王辛蓉他们入住的酒店餐厅里,华子伶和郑玉琳则是拉着宋玉馨去附近游览,留下了杨紫晴、司徒菁、孔洁和李昱四人。
杨紫晴虽然经常和她们在一起玩,经常担当向导的角色,却没有想到会面会选在这个数一数二的酒店里,看着自己的衣装微微叹了口气,同时叹气的还有司徒菁和孔洁。李昱倒是有点自得,毕竟上次会面时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穿了一身应使用的正装前来。
“大家放松些就好,因为吃完饭我们要赶飞机,所以在这里比较合适。”王辛蓉有些歉意地解释着。
“今天叫大家来,主要是感谢大家为宋玉馨做的一切……”王辛蓉让服务生将每人的杯子到入饮料,自己举起红酒郑重地站立微微鞠躬以示道谢。
四人都举起杯子还礼,多余的话都卡在喉咙里。
“王辛蓉学姐,我打算继续关照宋玉馨,直到她不需要我的那天,或许我做不好,到时希望学姐给予我帮助……”李昱将这几天思考的结论说出口,心里缓缓松了一口气。
“只有你可能不够,我想简略说一下宋玉馨的过去,让她们也做一下选择。可以吗?”王辛蓉向李昱询问着,李昱也深知只有自己可能还不足以应付,所以很痛快的同意了。
其他的三个人则是没有反应过来,每个人都带有疑问,就是照顾宋玉馨的是不是已经决定了吗?为什么还要再选择一次。
“宋玉馨的母亲在去年暑假去世了,现在她最亲近的人在医院昏迷不醒,这些事故都是意外,宋玉馨却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让自己变成一个不幸的集合体,所以她才会变得现在这样,她来沪大上学就是为了让自己远离最亲近的人……”很简单的说明,却让三个小丫头的脑筋转不过来,虽然电视剧里很常见的桥段,现在却是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全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想我还能继续照顾玉馨姐,但是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找昱学姐和王阿姨吗?”杨紫晴首先怯怯地说着,因为自己没有李昱成熟的思想,但是和宋玉馨的缘分好像早就注定好的一样,从入学报到开始,她就有点喜欢这个有点冷的学姐,平时的生活上宋玉馨也会给她一些照顾,就好像姐姐一样,对于独生女的她是很幸福的体验。
“当然可以,毕竟是我要你们帮我照顾她的。”王辛蓉开心的看着这个经常被华子伶和郑玉琳“欺负”的小姑娘,说起来她和郑玉琳的性格倒是有些相似呢。
“我们只能试试,虽然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司徒菁和孔洁也给出了答案。
“这件事很辛苦,所以我会给你们相应的回报的,等你们快毕业的时候我会送出回报。”王辛蓉很直接地许下诺言。
“我们不是为了回报才答应的,只是看到玉馨姐她的状态很让人担心……”杨紫晴说着,司徒菁和孔洁应和着。
“这些以后再说,先谢谢你们答应照顾宋玉馨……”王辛蓉再次举起酒杯,眼里充满了水光,现在的她没有办法分身照顾宋玉馨,而且这道难关也需要她自己闯过才可以,身边的朋友才是最好的助力。
“妈,我们回来了……”就在事情刚刚说完的时候,三个女孩回来了。
“嗯,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你们陪着她们吃饭吧,我在的话这三个小家伙挺不自在的。”王辛蓉笑了笑,拉着宋玉馨回房间去了。
王辛蓉走后,在郑玉琳的带动下气氛从紧张变成了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