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宁拉着行李箱,宋玉馨挎着他的胳膊,两个人亲密地一起走向出口,远远的看到李昱带着司徒菁和孔洁站在接机的区域等候着。
“喂喂喂,不要在这里秀恩爱了,你们没看到这两个小家伙都快羡慕死了。”李昱举起手摇晃示意着,来到两个人的面前。
“学姐怎么知道今天我们回来?”宋玉馨听到李昱的话立刻离开了华子宁。
“有人让我转交一样东西,并且告诉我你们今天会回来啊。”李昱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和一封信,交到了一脸疑惑的华子宁手里。
“一会儿再看吧,先回学校再说。”
司徒菁和孔洁将宋玉馨拉着先向着乘车的方向走去,华子宁和李昱稍稍慢了一些跟在后面。
在路上华子宁知道了让李昱转交东西的是父母,他们在自己去武汉的同一天来到SH,在这里停留了两天就回京了。看着手里的钥匙和信,大概知道了父母的意思。
一路上孔洁和司徒菁不停问着宋玉馨关于BJ发生的事情,宋玉馨也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包括婚约典礼和聚会的事,还有见华子宁师傅的事。
“晴晴这几天都没有来上课,听学姐说好想请假了,我们想等你回来一起去看看她。”司徒菁在宋玉馨说完BJ的事以后,立刻说出了现在的状况,这让宋玉馨稍稍有些不自然。
“也不知道怎么了,给她打电话也不接。”孔洁补充着。
“你们俩别瞎操心了,紫晴也许是生病了在家静养。”李昱这是加入到聊天中,不过她倒是察觉出什么。
“可能是吧,不过我想玉馨姐去的话她会很高兴的。”司徒菁十分肯定地断言着。
“你们俩不掺乎的话可能会更好,免得把事情搞砸了。”李昱带着严肃的表情警告着两个人,这两个人虽然有些不满,却也是听从了,不再提去探视杨紫晴的事。
五个人一起坐计程车回到了沪大,华子宁等在女生宿舍的楼下,等着宋玉馨将他的行李送下来,他靠在树上仔细端详着手上的戒指,师傅的意思他也明白,既然结束了传承的武术派系的辈分,这个信物也就失去了作用。
路过的女生纷纷注视着华子宁,眼里都带有着一丝的欣赏的情感,有想搭讪的念头却是被他手上的戒指所阻挡,正当一个女生鼓起勇气上前的时候,女生宿舍门口一个女生拉着行李箱出来了。
“子宁,久等了,我陪你回去吧。”宋玉馨左手拉着行李箱,醒目的戒指在左手无名指上,刚刚鼓起勇气的女生立刻退缩了回去,慢慢回望着进了女生宿舍楼。
“嗯,走吧。”华子宁把思绪收敛了起来,接过行李箱和宋玉馨一起向着男生宿舍走去。
很快将行李放回到宿舍,带着武天毅和另两个同学下了楼,和宋玉馨一起走向学校的餐厅,这是华子宁和宋玉馨商量好的,回校后要请同宿舍的同学一起吃个饭,联络一下感情。
“玉馨姐,这里,这里!”司徒菁很大的声音吸引了一行五人。
“这是我们宿舍的室友,武天毅你们见过了,这是李毅,聂大庆。”华子宁分别介绍着室友瘦高的带着眼睛的是李毅,稍矮一些的是聂大庆。
“这是我的室友,司徒菁和孔洁。”宋玉馨分别指着司徒菁和孔洁介绍着。“还有一个姐妹有事没有来。”
两个半宅书生对女生貌似并不太感兴趣,但也是很礼貌地向她们打了招呼。
“大家随便一些,毕竟我受到你们的照顾,这次还要劳烦你们借我讲义用用,这次就算是酬谢宴了。”华子宁简单地说明了今天请客的目的。“另外就是大家同属一个学院,以后可能还要学姐们的帮助。”
“就是就是,各位大姐可要多关照着点小弟们。”武天毅倒是和两个女生熟悉了,自从见面之后经常会从学姐那里得到一些学习资料,这当然是她们看在宋玉馨和华子宁关系上。
“就包在我们身上了,以后要学习资料就直接说。”司徒菁倒是爽快地答应了,不过孔洁却是皱了皱眉。
“我们实在需要学姐帮助的时候再打扰吧。”李毅看到孔洁皱眉立刻站起来。“先在这里谢过了。”
说着拿着杯子举起来,司徒菁和孔洁也将杯子举起来啜了一口。
“如果弄得大家不高兴是我想得不周。”华子宁拿起杯子将饮料一饮而尽。
“我只想知道紫晴怎么了?”孔洁歪着头看着华子宁,那天见面后杨紫晴就有些怪,经常会和宋玉馨保持距离,两个人之间很少了曾经的话语,直到放假前夕杨紫晴突然提到她要和宋玉馨一起去BJ。
“这里有些事可能谁也帮不了,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华子回应着孔洁,却并没有得到预期的满意表情,而是更深的疑问。
“那你再解释一下你和玉馨姐手上的戒指是怎么回事。”孔洁倒是很轻松提出这个问题,司徒菁好像刚发现一样看着两个人的左手,男生那边则是有点意外地看着华子宁。
“我和子宁订婚了,当时紫晴也在场。”宋玉馨本想晚些时候向两人说出这件事。
“嗯,那我明白了,但是我希望你们尽量不要伤害紫晴,毕竟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孔洁的问题结束了,但是她还是小声说了一句。“或许玉馨姐和紫晴就此陌路了。”
所有人都没有在意最后那句话,只是气氛稍稍有些紧张,在司徒菁的活跃下算是改善了一些。
***
刚刚回校的第二天,杨紫晴来到了学校,将华子宁单独找到了沪大的湖边聊了许多,然后又消失了近一星期以后回到了学校,开始继续上课。
接下来的日子都在紧张的课业中进行着,父母留下来的东西已经看过,钥匙很明确是一处住所的钥匙,信里写的是一处离学校比较近的地址,另外还有一个银行保险箱的地址。华子宁已经将银行保险箱里的东西取了出来,那是一些票据和一封信。
信里写着这所房子的详细情况,并告诉华子宁这是他和宋玉馨订婚的礼物,让他们放心地使用。另外就是为了宋玉馨即将开始的就业,提议让他们提前学习驾照。
大学一年级的课程对华子宁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只是他把课程安排得十分紧张,他的目标就是要在大学三年级之前将学分和课业完成大部分,让自己后两年有时间完成自己的计划。
华子宁选修的大部分课程都是跟随宋玉馨的课程,这样两个人可以有很多的机会在一起读书。
渐渐十二月就要到来,学校的气氛变得有些放松,各院系开始筹备圣诞活动,课程也稍稍得到了减少。
华子宁和宋玉馨相约到了父母给留下的住址,打开了这已经买了近两个月的住宅,是一所两居室的房子,家具已经按照华子宁的喜好买好。
“玉馨,要住进来吗?”华子宁看着眼睛里满是喜欢的宋玉馨。
“你要是想住进来,我就陪你住进来。”宋玉馨将提问又还给了华子宁。
“如果要住进来的话,还要打扫一下,把一些还缺少的东西置办一下。”华子宁很自然地检查着电器,卧室里的家具。
“那我们找时间把东西置办一下,然后再找他们一起来庆祝一下……”宋玉馨很明显是答应了,只是有些胆怯一样声音越来越低。
“嗯,这里有几把钥匙,你我各一把,其他的就放在这里吧。”华子宁将钥匙分开拿出两把,其余的放到了壁厨里。
两个人分头到各个房间里检查着电器和家具,将燃气,用电和水都检查无误后回到了学校,在路上两个人商量着需要再买什么东西,并且约定了时间。
“马上子伶她们就要过来了吧?”宋玉馨想起曾经的约定,要在SH参加游戏公司的COSPLAY的事情,这个时间已经就接近了。
“嗯,前些日子她打电话问我们是不是要确定参加,我正想过几天和你说这件事的。”华子宁有些担心宋玉馨,上次弄得她十分的自责。
“只要你想参加的话我也会跟着去的。”宋玉馨紧紧贴着华子宁,从前在街道上会有一些害羞,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那种感觉,十分的自然。
“嗯,那就参加吧,我还想再看一次你那样的装扮,十分清秀可人。”华子宁回忆着那次宋玉馨的装扮。
“那也比不上你的艳惊四座……”看着华子宁回忆的样子,宋玉馨玩笑地说出来,然后突然意识到那次的不愉快,便沉默下去不再说了。
“那我这次再艳惊四座一次吧,让我们以情侣的方式出场!”华子宁毫不在意地回应着宋玉馨,惹得她笑了出来,看来没走出来的只有我,我要更加努力了。
“嗯,那今天我们去问问他们能不能自已选择服装吧。”宋玉馨对以游戏情侣的方式出场有一些小期待。
***
“紫晴最近怎么样?”华子宁突然提到的名字让宋玉馨有些不知所措,自从再次回到学校,她们之间总感觉有一道隔阂。
“我们还算好,只是不如以前那样无话不谈了,她的性子也收敛了一些。”宋玉馨知道隐瞒华子宁也只能瞒一时,反而会让他担心,毕竟在校园里他们也能经常碰到。“也不知道现在这样子对她是好是坏。”
“对了,从BJ回来后她剪了头发,我想是有什么事情才让她做出这样的改变吧。”宋玉馨用手捋着自己的头发,同做为女孩的她是知道的,只有重大的心情变换才会换发型。
“如果能挽回的话当然是好了,挽不回的话就随缘吧。”华子宁叹了一口气,当天杨紫晴和他的谈话,他还不打算让宋玉馨知道,不然她可能会胡思乱想一通吧。
“其实我是知道的,她来找过你,也和你聊了很多。”宋玉馨低声说了出来,意思却是很明显,却是没有继续追问。
“嗯,当天她精神状况还算不错,就是有些低沉,后来好像有些好转。”华子宁听出来宋玉馨其实是想知道他们有过谈话,虽然并没有追问却也有着想知道的意思,思考过后华子宁还是决定说出来。他的思绪回到了当天,慢慢将事情说给宋玉馨听。
***
“子宁,我知道的,在你的心里永远不会改变,玉馨姐也是一样。”杨紫晴十分肯定地说着,眼睛一直盯着华子宁的脸。
“的确,因为我和她都经历了太多的事,很多事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改变的,你的心意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华子宁很轻松很自然地说着,这样的举动并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他必须要和她做个决断,就算伤害她也要决断。
“虽然你不选择我,但是我是不会放弃的,因为你们并没有结婚,订婚而已……”杨紫晴十分不甘心地发表着宣言。
“即便是这样,我也不可能接受你的。”华子宁用手摩擦着左手上的戒指,转过身去正准备离开的时候。
“你不觉得玉馨是用着卑鄙在绑架你的道德吗?”杨紫晴看着转身的华子宁,大声地喊着。
“虽然她受了那么多的痛苦,虽然她受了那么多的煎熬,她用这些来博取你的心,这不是很卑鄙吗?”杨紫晴说完以后,看到华子宁慢慢转过身来,脸上充斥着怒气。
“或许是像你说的那样……但是真正卑鄙的是我,我一直都把自己最真的感情深藏在心底,所以才让她受到如此的苦和煎熬。”华子宁语气中带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我和玉馨从小就在一起,小学时候分开,高中的时候又一次相聚,她从来没有变过。”华子宁说完的时候怒气已经渐渐消退,脸色变得有些发白。“变了的是我,我一直在骗她,骗她说要到高中毕业的时候给她一个答案。”
“我到现在都没有告诉她那件事,虽然那件事的影响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却是我心中的一根刺!”杨紫晴却是一脸惊讶地看着华子宁,这个人背后的事情远不是表面上这些。
“我一直都在骗她骗自己,高一的寒假仅仅相隔不到半年,我发现我和她不太可能做兄妹的时候,我动摇了!”杨紫晴的惊讶转变成了疑问。
“虽然动摇了,我还是在欺骗着她说我决定了,定下了恋的约定,也开始了我们之间的初恋,我当时想的很美好,只要在适当的时机和她说出实情就好了。”华子宁顿了顿,脸上有的只是自嘲的表情。
“这个适当的时机本应该在两年前的暑假是最恰当的,结果意外发生了,她的养母意外去世,在当时无助的她面前我没有办法将那件事说出口,也没有时间处理那件事,因为当时我是她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我不想她再继续悲伤下去,所以我全力在她的身旁照顾着她。”华子宁的话让杨紫晴想起了初见宋玉馨时的情景,那个悲伤完完全全是在心里,每当伤口愈合又会出现新的伤口,无穷无尽的伤口。
“终于进到大学算是好点了,最终因为她去祭拜生母回来晚了,我们出去寻找的时候,我被车撞伤进入医院,陷入了沉睡达一年多之久……”这些事情杨紫晴已经知道,但是华子宁后面的话却是首次听到。
“据护士和医生所说,我转到普通病房以后,她经常彻夜不眠给我讲着过去的事情,想用这种方法唤醒沉睡的我。”这种事情杨紫晴自认也可以办到,却在心里有什么碰撞着,让心不禁提了起来。
“在坚持了一个月以后她终于精神崩溃了,每天的自责让她没有了处身之地,让她自已的罪恶感越来越重。她想到了结束自己的生命来补偿我,就在我的病床边她用手术刀深深割着手腕……”华子宁这时深深吸了一口气,杨紫晴想起了她们四个人一起去游玩,宋玉馨站在山道边缘时绝望的表情,想起当时李昱交待的话,王辛蓉郑重交待她们时的表情。
“最终还是我的兄弟赶到将她救了回来,自从那以后她身边经常会有人陪伴,又熬过了四个多月以后,她选择了逃跑到了她的养母的母校,也就是这里。”华子宁说到这里以后,双眼看着杨紫晴。
“在这里她的事你比我更清楚了,每当放假她都会到病床前继续呼唤着我,护士经常会看到她寸步不离地在我的床边呆整整一个假期,寒假也是如此。任何人也不能替代她的心意。”华子宁轻轻地抹掉了将要流出的眼泪。
“我终于苏醒了,按照护士和母亲所说的,那是在她返校的第二天。”华子宁轻轻哼了一声,这一声让杨紫晴感受到了华子宁深深的不满。“这或许就是老天爷给我们开的玩笑,我大难不死却不让我在苏醒的时候见到她。”
“清醒以后我知道了这期间发生的事,包括缠绕我的那件事也得以解决,算是十分完美了,但美中不足的是苏醒后的我见不到她,让我更加清晰知道我自己的心意。”
“所以我不想再敷衍她,我以重考生的身份参加了重考,毕竟大学我也只上了半年而已,这件事你当时已经在餐厅外面偷听到了,所以我也没必要再说了。”华子宁将这一段简略带过,杨紫晴却是红着脸点了点头,一个小姑娘偷听别人谈话的确是很不像话,更不要说是被人发现了。
“我终于在那天将我所隐瞒的事情讲了出来,的确是引得她的不满,却也得到了她的原谅。所以并不存在着她用不幸的经历来绑架我,反倒是我模糊不清的心意让她受到了伤害,而且是伤上加伤。”华子宁终于将事情说完了,杨紫晴有些难以立刻理解陷入了深思,那一天就是得知他们要订婚的那天,这是知道的,华子宁的那件事倒底是什么?
“所以我希望你还能够和她做好朋友,虽然这样有些强人所难。”华子宁说完以后就转身离开了。
杨紫晴看着离开的背影,虽然这样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却是伤害了他,也伤害了自己的姐妹。
心情复杂的她一路边思索边呆然地看着前方,不知不觉来到了女生宿舍附近,她看到了宋玉馨正开心地拿着书本上楼,那个表情不再有昔日的悲伤,而是满脸的幸福。
杨紫晴没有停留,一路跑出学校坐上计程车回家去了,路上给吴欣打了一个电话以后就一直呆滞地坐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