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深掐的她可疼了，像是为了还她刚刚在浴室里打他的那巴掌。
余韫白白嫩嫩的脸上被摁出一大片红印。
余韫：" ……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她总算看清了这个漂亮少年的本质：空有一副好皮囊，腹黑又闷骚……
苏深：" 没。"
他沉沉开口，却有点无中生有的感觉。
苏深：" 那些学弟，长得有我好看吗？"
一听到这句话，小姑娘就脱口而出。
余韫：" 狗子，你变了……你变得自恋了。"
苏深：" 嗯？可是，他们都说我长得好，你也说。"
他确实是从小被夸到大的，也不算他自己自恋，只是很客观地阐述事实而已。
余韫：" 是是是，没人能比你好看了。"
苏深：" 那你还打我。"
就说他最记仇了，估计六年前她作弄他的事情他也还记得。
余韫：" 你动手动脚的，打的就是你……哪有不以结婚为目的睡觉的……"
余韫很想早点结婚，高中时地理老师讲地区人口密度的时候，提到晚婚晚育，那时她就想着一定要早点结婚。因为这样至少她能被爱，也能试着去爱。
她想二十岁结婚的。
很可惜，二十岁过了。
而苏深比她小了两个月，男孩子法定结婚年龄是二十二岁。
苏深：" 那我们现在不是睡觉吗？"
余韫：" 现在是睡素的。"
苏深："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睡荤的啊……"
余韫：" ……"
余韫：" 你会娶我吗？"
少年那双黑湛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她很想看出些什么端倪，可是，真的一点都没有。
她的心凉了一半。
是呀，这么优秀的男孩子，怎么可能会娶她呢。总有一天，会有一个足够优秀到能够配得上苏深的女孩被他搂在怀中，他会轻声对她说“我爱你”，他会学会爱的吧。
那个女孩，从来不是她。
她比任何人清楚，苏深不爱她。
苏深：" 你还小，不急。"
果然，是这样……
凉透了。
如果余韫知道苏深在想什么的话，她或许会勇敢一些，但是，她不知道，永远也不会知道。
余韫：" （我不小了……都二十一了。）"
余韫：" 那你现在有没有喜欢上我？"
少年淡然的避开余韫灼灼的目光，声音很轻。
苏深：" 可能……有点吧。"
余韫：" 喜欢我什么？"
苏深：" 喜欢和你、做……"
可能不是喜欢，是习惯。
他可能还太小，把习惯和喜欢混为一谈。
换作平常，余韫肯定一巴掌呼上去了，但是，他现在说的是实话。
她也太难过而不能生他的气。
这是初中时学的一个英语词组——too……to，太而不能。高中时语法填空也经常有这个，接触得多了，到现在，余韫居然想起了这个知识点。
真好笑。
余韫：" 你也会喜欢和别人做的。"
虽然残忍，但是真实。
苏深：" 也许吧。"
余韫：" 什么叫……也许？"
苏深：" 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不能妄加揣测。过于绝对的誓言往往是个flag，容易倒。"
价值观的不同，导致了他们的看法不一样。
苏深是这样想的，而余韫，只是需要一个绝对的承诺来支撑自己的信念，就算是骗她的，她也信。
余韫：" 呵……"
因为刻意回避她的目光，少年没有注意到她眼里的泪光。
余韫：" 如果，你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永远都不可能再做你喜欢的事情了，怎么办？"
余韫心理有病，即使她和苏深在一起有一年了，每次见面都会搞到床上，但是，没有一次是真的。
而原因都在于余韫。
她害怕。
苏深：" 不会的。"
他会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的。
按照他一丝不苟的性格，不会有任何纰漏。
余韫：" 你有没有觉得我现在就是这种状态！我恶心这种事情！"
突然间的情绪激动，与苏深冷清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少年在被窝里拉住了她不知所措的手，给了她片刻的安慰。
苏深：" 小余，我们慢慢来，不害怕好不好……"
余韫：" 我怕，我痛……"
余韫：" 我一想到有一天会失去你，我的心脏就好痛。"
余韫：" 我真的好想和你做，但是……真的不行……"
苏深：" 相信我好不好？"
他轻声哄着她，也许是因为太过温柔，或许是因为女孩过于疲惫，她渐渐的睡着了。
苏深哄睡，比安眠药管用对了。
就是，前提是要有一个既帅声音又好听的男朋友。
……
__半夜
月明星稀，少年衬衣单薄，独自在阳台上吹冷风。夏日的晚风，很是清凉。
他左手食指与中指挟着一支烟，时不时吸上一口，但是，更多的是，看着火光把烟卷吞噬。
他的小姑娘，不会知道他还会抽烟的。
不过，烟的味道，真的不好。
没有糖果酸甜，也没有女孩软糯。
那种苦涩呛人的味道，最适合他这种外表光鲜亮丽，背地表里不一的人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 你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联系我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温婉的女声。少年却皱了皱眉，似乎很反感的样子。
家族很重视礼仪这一方面的培养，教养太好了，他不得不应了一声。
苏深：" 嗯。"
？：" 那么久不见，你对我就这个态度吗？"
苏深：" ……母亲。"
苏母：" 你哥哥和我说，你回Z省了。"
苏深：" 是。"
苏母：" 你需要给我一个理由。"
苏深：" Z大是很好的学校。"
苏母：" 还不肯说实话吗？那个女孩？"
苏深：" ……对不起，这一次，我不能把她放开了。"
电话那头高雅的贵妇嗤笑了一声，显然是在嘲讽他们所谓的纯粹的爱情。
苏深是她生出来的孩子，身上集合了她和他父亲所有的优点，包括冷血和漠然。
甚至，比他们俩更甚。
他永远不可能纯粹地去爱上一个人的。
因为智商太高，就算他学会了爱，他的感情里也掺杂着各种各样的算计与阴谋。
这叫，精致的利己主义。
苏母：" 所以，你把她置身于险境？"
苏深：" 我会在她身边。"
苏母：" 你爱她？"
苏深：" 不爱。"
这个答案，是那个女人想要听见的。
苏母：" 小深，你学不会爱的……不要挣扎了，回到家里来，母亲替你安排。"
作为苏深的母亲，她是爱这个孩子的，可是，同时也憎恨他，连带着对那个男人的憎恨。
苏深从小生活的环境，就从来没有过阳光。
母亲喜欢看他痛苦的样子，他越是痛苦、迷茫，她就越开心。
苏深：" 你真是个疯子。"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着。
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
苏母：" 为了一个女人，顶撞长辈？"
苏母：" 不过，你终于……情绪失控了……"
风吹过来，他稍稍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怒火。
嗓音又是那样恬淡清冷。
苏深：" 不关她的事。我只是告诉你，别动她。"
他立刻挂掉了电话，因为不想和那个疯女人说话了，否则的话，他也要疯掉了。
……
苏母：" 我倒是，更好奇，你的小女朋友，经不经得起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