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安静地扣掉了电话,继续认真地看着一本《时间简史》。
他好不容易才把余韫哄回家的。自然是要对那些觊觎自家小姑娘的人耍点手段。
余韫:" 苏深,你动过我手机了吗?"
她从浴室里走出来,看到苏深桌上倒扣的手机,她喜欢把手机正放,而苏深则有倒扣的习惯。
少年微垂密长的眼睫,抬眼看着穿着单薄的女孩。
苏深:" 嗯。"
苏深:" 接了一个电话。"
他的语气很平淡,好像刚刚挑衅许司白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只是陈述了一个客观的事实而已。
余韫:" 谁打来的?"
女孩也丝毫不介意,除了……她的手机里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她走到他身边,伸手去拿自己的手机。
苏深:" 不知道。"
苏深淡定如斯,面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假话。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不就是一个觊觎自己女朋友的小孩嘛。
余韫坐到他身上,翘着二郎腿玩手机。
余韫:" 小白啊……"
余韫:" 他昨天都没回家。"
余韫:" 估计是因为今天周末,陪小女友出去浪了吧。"
苏深:" 要不要给他回个电话?"
苏深:" (你回试试看……)"
女孩觉得身后这个男孩子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咬牙切齿,疑惑地转过头去,看见苏深那张如同死水一样吹不起半点涟漪的脸。
果然,是她想多了。
余韫:" 也好,回一个吧。至少要让他知道我还没死。"
#苏深
苏深:" 小余……要亲亲。"
余韫:" 你今天又犯病了是吧?"
余韫:" 别乱动,等我打完电话。"
电话已经打过去了,虽然苏深很想一把夺过手机把它摁断,但是,他要保持自己良好的礼教。
许司白:" ……余韫。"
电话那头的少年声音有点沙哑,还带了点类似哭腔的颤音(?!)。
余韫:" 你又失恋了吗……别闹——"
前面那句是问许司白的,后面那句是对那个把脸埋在她颈窝的少年说的。
许司白:" 嗯?"
余韫:" 没事没事……你听错了。"
余韫:" 痒……"
许司白:" What?"
又是他听错了吗……
许司白:" 你在做什么?"
余韫:" 没什么,就坐着……嘶……"
余韫反手捏住身后少年的脸,然后恶狠狠地盯着他看。后者这是眨了眨那双清澈的黑眸,一派天真无邪。
她恶狠狠的眼神告诉他:再胡闹就打一顿。
#苏深
许司白:" 你现在在哪里?"
余韫:" 我敲你妈!"
余韫:" 我求你做个人吧。"
许司白:" ?!"
余韫:" 没说你,我现在很好……"
“嘟嘟嘟……”
一脸懵逼的许司白看着对方已挂断的标识,维持着震惊的表情。
余韫:" 我打死你这个王八蛋!"
巨乖的苏深乖乖地把她的手机还了回去……反正已经被他掐断了。
苏深:" 你刚刚才说没说我的。"
余韫:" 我特么……还没打你呢!"
从前,她可是连半句脏话都不会说的,自从遇到了他,半句里面就能带个脏字。
苏深:" 我也没做错事情嘛,你是我的,我想什么时候亲就什么时候亲。"
余韫:" 你这是亲么?你属狗的吧,咬我还咬上瘾了!"
少年委屈脸,特别善解人意地说:
苏深:" 你不是在打电话吗?不能亲嘴,只能亲脖子了……而且你太香了,一忍不住就咬了。"
余韫被气笑了,下一秒……就连自己在生气都忘记了。
唇角处是他的温度与湿度。
连呼吸进去的空气,都氤氲着他身上的淡香。
一种清新凛冽,一尘不染,微涩的橘子带一丝茶叶的清苦的味道。
然而她也只是沉溺了几秒,把他重重推开。
余韫:" 不要这个样子,我感冒了,要传染的。"
余韫:" 还有,你觉得我香就去闻你家沐浴露……表闻我……我最怕痒了。"
苏深:" ……"
苏深:" 但是,我不怕感冒。"
然后,她又被强吻了。
余韫似乎比以前更加抗拒他了。
当失望渐渐累加,侵蚀着那仅剩的好感,总有一天,或许,那时,他们是最亲密的陌生人。
苏深:" 想要做些什么吗?"
余韫:" 有点想念化学实验室的有机试剂了……"
少年沉默良久,往她手里塞了一颗小小的糖,温声道。
苏深:" 这种东西对身体不好,还是少接触为好。吃糖。"
他不知道的是,余韫喜欢化学,有大半是因为他。当选考分科后,她与他之间唯一的连接就只有化学了。她经常跑化学办公室,只希望能见到他一眼。
他离开她以后,余韫只能对着那些五颜六色的试剂想他。
当她知道他学的是物理以后,也就只有一点点失望而已。是对自己是物理渣渣的失望。
苏深:" 下次在我们的书房,置办一点材料,不要太危险的就好。"
余韫:" 嗯?"
女孩没听懂他的意思。
苏深:" 不是你喜欢做实验吗……小心点就好。书房里有些书,挺贵的。"
少年又想到,好像余韫还没去过书房……
余韫:" 卧槽……你家还有书房?我酸了!"
不止是房子多,那些房子还都是别墅……
女孩觉得自己的心态肯定是仇富无疑了。
苏深:" 不酸。"
苏深:" 以后我们都住这里了。"
余韫:" 以后?不回C市吗?"
苏深:" 不回,H市的资源是Z省最好的,除了B市和S市,已经全国顶尖了。"
苏深没有什么志气,唯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去继承家业,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搞科研,致力于他愿意做的事情。
他当时放弃清北和中科大,已经是做出最大的让步。最疯狂的事情就是没有继续留在J大,他只愿意疯一次,一次就够了。
余韫:" 那我还是留院,读完研再说。"
她一个学历史的,天天跑去化学系已经很丢人了,还是专心搞研究算了。
余韫:" 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了,你会不会和我走?"
苏深往那本看了一点的《时间简史》里放了一张书签,随后翻上了书。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云淡风轻,带着一点点疏离而温柔的气质。
即使是看她的时候,也是一副安安静静不愿意开口的样子,如同被冰雪覆盖,不染纤尘。
他微微启唇,说出了那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