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酒吧？”江砚渡看着杯中清澄香溢的“茶”问旁边关好门走回来的清。
清只是微微笑着，并不作答。
江砚渡又瞥了眼对面的卿琯，她正一手支头，一手随便地摇着茶杯，眼神也不似平常的冷傲冰凉，半是随意半是飘渺地盯着茶杯的边缘。
小司倒是不以为意，拿起清递给他的酒便送入口中。
于是江砚渡也只得微微叹了口气，也喝掉了面前的酒。
卿琯也不看他，待他喝完后忽然开口问：“你为什么急着选妃？而且还要别国的秀女？”
江砚渡不说话，拿起茶壶给自己续酒。卿琯也就自顾地往下说：“因为你不想让大臣借着皇后扩大自己的势力吧？”
江砚渡端着茶壶的手明显停滞了一下，尔后又有水流流到杯中。
“其实你很需要一个帮手吧？虽然你比我懂的多，但你继位也不过三年，有些事情还不能做到最好，需要有人和你一起分担吧？”
江砚渡把茶壶放到原位，终于开口了：“你喝醉了。”
谁料卿琯忽然一扫之前的样子，全无了随意之色，又恢复了平常的冷傲敏锐，说道：“我知道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但我不想说。不过，若你当真是缺一个内贤，我想我还是可以的。”
江砚渡冷冷地盯住卿琯，卿琯也淡淡地回视过来。
然后江砚渡开口道：“这不在我，如果你真有水平，就赢过那些女人，争得各大臣的同意。”
“这我当然知道。”卿琯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于是两人又开始一杯杯地喝酒。
小司静静地看着卿琯，心里一阵阵地惊讶。
本来初见卿琯时她的气质就让他很是看好，如今她对局势的分析，冷傲的行事都让他对她的佩服更进了一层。
就算是为了江砚渡，为了肆国，小司想着，他今后也一定要倾尽全力来帮助卿琯登上皇后之位！
而坐在那默不作声只是喝酒的两人也多少猜到了些小司此时的想法，想着皇后之人今日算是定了八九了。
尤其是江砚渡，虽然嘴上说着与自己无关，心里早就定好了皇后的人选。
真如卿琯所说，自己真的需要一个内贤，而卿琯是这世上最佳的人选。
就这么一桌不算酒席的酒席，竟然定了整片大陆今后的乾坤。
从那天开始，江砚渡和小司几乎天天都在西厢的卿琯屋里。
把卿琯和清房中间的墙推倒，并取名为“朔月斋”后，空间显得大了许多。
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通常都是清在一旁服侍，另外三个人围坐一桌。或是聊当局政势，由卿琯提出自己的想法，三个人互相商讨；或是江砚渡和卿琯下棋对诗，小司和清一起讨论茶道。
总之在旁人看来，卿琯是得到了圣上的隆宠，红极一时。
这自然招来很多人的妒嫉，于是很多秀女都在私下里计划着在什么时候，陷害下卿琯，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但卿琯是谁？她一开始就料到了这些庸俗女人的反应，嫉妒到不择手段，拉拢朝臣。
从她们面前经过时，看她们或献媚或愤恨的脸孔，卿琯就能算出她们做到了哪步。再回去与小司略一商量，便明了了哪个人对自己有威胁，哪些还差得远呢。
大概整垮了三四个勾结重臣的秀女后，卿琯不仅开始有些厌烦了。
若是如此下去，秀女大概有三千人，一个一个来太慢了，自己也没那心趣。不如来个快点的筛选，还算有点挑战。
当卿琯把这个想法透露给小司和江砚渡的时候，小司那种一刹那醒悟过来的表情着实吓了卿琯一跳。
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司早已离开朔月斋，开始着手准备这次筛选了，而留下来的江砚渡也只能略显无奈的解释道：“他办事一直都挺速度的。”
这哪是“挺”啊？卿琯心里如是想。
此后的三天，连江砚渡也没有再出现，估计是被小司拉住一起筹备了吧。卿琯支起纸窗，轻倚在窗框上，轻轻地给自己扇着风——七月的肆国真的很热啊，还是芜国凉快。
这么想着，似乎又记起了很多事：夏天的时候会跟安祈风一起出去捉鱼；回来的时候可以喝到祁白鹿煮的红豆汤；三个女生在一起乘凉；晚上睡觉的时候，逼着清去睡觉，对方却坚持要在床边给自己扇扇子……真的是都快忘了啊。
“呐，清……”卿琯语气软了几分，带了些温存说道，“祈风……和白鹿还好么？”
本来以为清会笑着说“还不错吧”，没想到气氛竟然停滞了几秒。卿琯略感奇怪，回过身来看着正整理床铺的清，发现她竟然坐在床边紧蹙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