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再次被老木匠推搡出来,秦烈干脆直接向老木匠认错起来。秦烈突然闯进门来认错,倒让老木匠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他这招还算有效,起码老木匠没有一生气就把他赶出屋子。
但老木匠明显还在生他的气,他嗔怒道:“你这怂包,囊货,都叫你走了,怎么又回来!”
“老伯,您可能对我有点误会了。在下请求您制作这些木牌,正是为了让自己记住仇人的名字,好在来日为父母报仇。”秦烈解释道。
按照秦烈以往的性格,他绝不会想到向一个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老头,解释自己做一件事的目的。但这次不同。他之所以甘心暴露自己内心的想法,并不是想取得老木匠的原谅,而是想取得老木匠的信任,然后向老木匠打听他儿子失踪的原因。很明显,他是想帮助这个老木匠。
人年纪大了,就容易心软。老木匠见秦烈脾气出奇的好,被自己推来骂去,竟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折返回来向自己道歉,一时间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头了。
“走,出去吧,我给你做便是。”
说着,老木匠果然一瘸一拐的走出屋去。秦烈这时才发现,老木匠的一条腿走路不太方便。
他走到一条长凳前,用锯子将一根红木条锯成了七块匀称的木块。老木匠不仅会做木匠活,字也刻的很好。他低着头,用刻刀认真在木牌上刻起字来。他的动作并不灵活,相反非常生硬。他一刀一刀的刻着“沈洪”的名字,每一刀都像是注入了他那深海般的仇恨。他一边刻,手一边剧烈的颤抖着。到了最后,他的情绪已经开始有些失控了。
秦烈注意到了老木匠那愤懑激动的神情,忽然觉得蹊跷。他握住了老木匠那只枯槁的手,问道:”老伯,难道这沈洪,便是抓走你儿子的人?“
“不是他,还会是谁?”老木匠神情激动的道。
“可是老君山上的沈洪?”秦烈问道。
“除了他,还会有谁掳走我的儿子。”老木匠那双布满仇恨的眼睛里,忽然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泪花。
秦烈越听越听不明白了,他弄不清楚沈洪为什么要抓这些普通的壮丁,便问老木匠道:“老伯,您能详细说说,发生了什么事么?”
这话已经有无数人街坊邻里问过他了,可也每次都会不厌其烦的说。好像每说一遍,就会多一个帮助他去解救他的儿子的人似的。然而,他已经说了无数遍,却依旧没有人肯帮他。他相信,秦烈也一定帮不到他,因为他们得罪的人,实力实在太强大,背景实在太深厚。他不指望一个对着几个小木牌牌发泄仇恨的人,能够真正帮助到他。虽然秦烈已经向他解释过了,可他对秦烈的印象,依然难有好转。
但,他还是说了。他还是相信,如果说了就有可能多一个愿意帮助他的人。
老木匠哭诉道:“我儿子本是那麒麟舵的右舵主,因他不满麒麟舵的恶行,想要脱离麒麟舵,所以带着手下几个番队队长逃到了青石镇。我们已在此住了一年之久,一直先安无事,无奈他还是查到了我们。”
“原来如此,这么说,镇上那几个一同失踪的人,便是您儿子带来的几个番队队长了?”秦烈问。
老木匠点点头,道:“我听儿子说,那沈洪向来心狠手辣,身边还有个蛇蝎心肠,诡计多端的左舵主陆紫烟。此番他们把我儿子抓去,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难道出事以后,官府没有管吗?”
“官府?”老木匠苦笑了两声,道:“这些官府的人,早就被沈洪买通了。还有可能他们本就是一路人。当天就是那些身穿官府的人,前来抓的我儿子。若不是我儿子有先见之明,与我们这些老头子分居而住,互不往来,否则,连我们都有可能被他们抓去。”
“真是可恶!”秦烈用紧握的拳头,愤愤砸了下长椅。
老木匠抹了抹眼泪,然后继续做起那些小木牌来。秦烈攥了攥拳头,道:“老伯,你且帮我做着,我随后便来取。”
说罢,便大步离开了老木匠的家,直奔镇上府衙而去。那些当差的衙役,哪个能懒得住他,纷纷被他打倒在地。
地方官听到外面有打斗声,慌忙跑出来看,正巧跟秦烈撞了个满怀。那县官长得又矮又胖又丑,秦烈能整整高出他半截身子。他站在秦烈身前,就像个小矮人一般。
这个地方官做惯了欺压百姓之事,面子里子都透露着一副盛气凌人,居高临下的官威。然而,他再怎么居高临下,还是得仰视着秦烈。只见他指着秦烈的鼻子骂道:“你你你,你是什么人,竟敢大闹本衙门。”
秦烈低头怒视着这个又矮又胖又丑的地方官,他眼里的杀气,吓得那地方官不由得哆嗦起来。这时外面几个带刀的衙役冲了进来,将秦烈给团团围住了。
秦烈全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只是怒视着那个地方官,问道:“我只问一遍,沈洪在哪?”
“大……大胆,竟敢对本官无礼!”
见那地方官答非所问,秦烈忽然暴喝了一声,内力径直将围在四周的衙役震倒在地上,哎哟哎呦的乱叫起来。那地方官一看秦烈不好惹,便掉头要逃,却被秦烈从背后一把抓住了衣领,将其像个小猪仔似的提了起来。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那地方官抱着脑袋连连求饶起来。
“我再问最后一遍,沈洪在哪?”
那地方官胆都快被吓破了,哪里还敢对秦烈有所隐瞒,忙说道:”已经回老君山了。“
“镇上那些青年,是不是你们抓得?”
“不……不是,我们只是借给了那些人官服,我们并没有去抓啊,求大侠饶命啊!”
“像你这样的狗官,留着只会贻害苍生!”
说罢,秦烈随手将那地方官往空中一抛,径直抛出了六七丈。然后听见啪的一声,那地方官便掉落在庭院中央,当场给摔死了。那些被打倒在地的衙役,简直吓坏了,纷纷大喊大叫的跑出府衙外头,口中连连喊着“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