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被察觉到，酆曜他们一般守护的时候，隔了一段距离，听不到声音。
何星煦：【你见过异兽会说人话吗？】
酆曜看到这心下一咯噔，不会陛下暴露了吧？一想又觉得不可能，陛下的精神力被封，现在结结实实一异兽，怎么可能会说人话？变成人都不可能。
可何先生为什么这么问？
酆曜试探性回过去：【何先生这么问莫非你见过？】
谁知对面当真只回了一个【嗯】。
这下换成酆曜眼皮狂跳双手发颤：陛下……这就暴露了？
他已经瞬间脑补出各种场景，下一刻就看到何星煦很快又跟了一句：【我觉得，怪物它以前可能……是人。】
酆曜看到怪物两个字先松口气，随后又是满脸疑惑：【？？】什么叫是人？那身高那脸那犄角那大爪子大脚蹼？人？谁家好人长那样？
何星煦知道即使说了对方也不信，干脆让他下班来一趟这里。
酆曜哪里等得及到晚上，一个小时后，装作请假刚从小镇那边过来。
何星煦没想到他来这么快，但想到怪物那匪夷所思的一句，也没心思做别的：“你先等等。”
他招来怪物。
酆曜眼睁睁怪物很是听话过来，还是跑过来的，只是两只大脚蹼跑起来怪模怪样，到了近前，这么短时间又学会一个新词：“先、先生。”
发音怪腔怪调，可的确是学的马洛。
酆曜整个人像雷劈一样，他因为太过震惊，抬起手搓了搓耳朵，恍恍惚惚问了一句：“它刚刚是不是说话了？”
何星煦心情复杂看他一眼：“是。”
这是第二句了。
酆曜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望着怪物两只爪子又学着小狼崽捏在一起放胸前，扭了扭，甩了下尾巴，差点把旁边的一张桌子掀飞。
酆曜抱着头蹲下，怀疑人生：啊啊他肯定是今天起床的姿势不对。
很快他终于明白何先生那句怀疑这只怪物可能是人的猜想，异兽压根不会说人话，因为这东西长得太奇怪，虽然怀疑物种，压根没往人身上想，可、可怎么能说人话呢？
酆曜一直等单独跟着何星煦去了飞船里，白狼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
何星煦心情沉重：“你说他会不会被人搞成这样的？”
芮文对于当年发生的事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怪物叔是他父亲从别的星球挖矿的地方带出来的。
这已经二十来年，芮父见到怪物的时候对方就这模样。
那么在此之前，怪物在什么地方？
还是说只是他多想了，怪物真的是异兽，只是模仿能力强？毕竟鹦鹉不是也能说人话？
何星煦又忍不住想起怪物那张虽然肿胀发黑，但的确有五官的脸。
他倒吸一口气，到底是谁这么心狠手辣这么对待一个活生生的人？
白狼一直待在何星煦身边，只是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何星煦看向一直恍惚的酆曜：“羿元帅有查到什么吗？”
酆曜摇头：“没有。不过羿元帅过几天要来荒星，到时候应该会来一趟。”
“啊？”何星煦很意外，“羿元帅要来？”
酆曜把羿元帅对星长的说辞说了一遍：“羿元帅的确也有这个想法，先前吴老差点出事，他和吴老关系好，这次抽出时间，干脆来一趟。”
何星煦朝外面的方向看去：“到时候……羿元帅是不是要带走怪物？”
酆曜想想：“应该会，怪物这情况的确怪，之前就很不对劲，没有精神力却能撕开大……堂哥的精神力屏障，现在竟然还能说人话，很不对劲。”
何星煦心情复杂，想到怪物此刻的模样，无法想象对方是人时的情景。
如果对方以前真的是人，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他心里……当时是什么滋味？
是不是应该庆幸对方成了怪物什么都不知道，否则……无法想象会是什么画面。
酆曜离开飞船后没走，而是去了后面的林子，没多久果然看到白狼过来了。
只是怎么看都觉得陛下……好像有些不对劲？
酆曜不敢多嘴，只是小声问道：“主子可是要联系羿元帅？”
白狼这次竟是没点头。
酆曜站在那里，一时间没敢进行下一步动作。
酆渊垂着眼，狼眸里都是疑惑与刚刚某个念头一闪而过时的心神不宁。
在今天怪物开口之前，他从未将这么一只寻常的异兽看在眼里，毕竟对方长得再奇形怪状也只是异兽。
只除了这异兽怪异的能力，没有精神力，却能轻易撕开酆统领设置的精神屏障。
直到今天听到对方开口学着说人话。
虽然只是学着马洛他们，可的确开口发出来的是人声，那么正如何星煦说的那样，对方很可能，是人。
或者，以前对方是人。
一个半人半兽的怪物，一个没有精神力但有强者精神力具备的实力。
一个猜测在刚刚那一刻陡然冒出来，却让酆渊第一次不敢继续往下想。
没有无缘无故的强者，除非……这只怪物以前拥有过强悍的精神力。
第36章 真的是他
酆渊心底的猜测慢慢成型，最终选择抬起手，示意酆曜联系羿元帅。
对面羿元帅接通的时候还挺意外，陛下这两天联系他的频率明显提高不少。
他猜测很可能还是与何先生有关：“陛下还是担心那只怪物会突然发疯伤害何先生吗？”
对面白狼黑夜里看不清神情，只一双幽绿的狼眸格外清楚，其间似乎还掺杂别的复杂情绪，像是在认真望着他。
羿元帅被陛下这么瞧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没有不对劲，可陛下怎么神色这么奇怪？
“陛下？”
白狼终于有了动作，却是敲下一句答非所问的话：【这些年，我一直都没问过你五十年前霍恩家族灭族的原因，听说是族长以及几位长老精神力反噬无法自控，导致突然在全族祭祀时自爆，导致当时全族在场引发灭顶之灾？这件事可属实？】
羿元帅不明白陛下为什么会转到霍恩家族，大概是这些天因为何先生与霍恩模样像，所以猜测陛下可能是为了何先生的身世更加逼真要完善一些。
羿元帅肯定点头：“是真的。”
霍恩家族是当时唯一一个选择避世没住在首星的家族，也是与陛下所在的酆氏家族唯二在帝国拥有神秘血脉的家族。
酆氏是白狼，但霍恩家族因为进化的太彻底，这种神秘血脉早就断绝，至今不知道他们掺杂的是什么物种的血脉。
后来也与寻常人无异，至少百余年来，没发现霍恩家族有任何不同之处。
酆渊从羿元帅口中知道确切的答复，紧接着又问出一个：【那么你可知道这个日期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他紧接着写出一个准确的月份日期，正是怪物每年发疯暴躁的日子。
羿元帅瞧着刚过去没几天的日期，更加疑惑陛下问这个做什么，突然被问到，他还真的被问住。
可没单独标记出这一天他还没多想，乍然看到这么一个日子，羿元帅还真觉得眼熟。
这个日子，像是在哪里见过。
终于联想到陛下头一个问题，羿元帅后知后觉记起来：“陛下不说我还没注意，这个日期我还真知道。这一天，是霍恩家族祭祀的日子。”
同时也是霍恩家族灭族之日。
羿元帅说完，似乎想起什么，这天不就是前几天陛下发现那只怪物的日子吗？
羿元帅心脏不知为何剧烈跳动起来，浑身的血液倒流，他觉得眼前竟是有些发黑。
直到重新开口，羿元帅才觉得声音发哑：“陛下……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霍恩家族？”
五十年前霍恩家族出事，只有刚好没在族里的霍恩公爵姐弟逃出一劫。
当年祭祀场几位强大精神力者的自爆，将整个族落夷为平地，太过惨烈，以至于羿元帅这些年在姐弟面前从没主动提及过这个日子，怕戳到霍恩姐弟的伤心处。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羿元帅才没第一时间想起这么一个日子。
酆渊表情愈发凝重，抬起的手一时间犹如千斤重：【霍恩公爵手里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与金钥匙有关？】
这句话打出，酆渊反而轻松下来。
即使再难，可首先他要证明自己的猜测，如果是真的，羿元帅应该也是想知道真相的，即使这个真相，有些残酷。
羿元帅的表情已经不如最开始那么自然，他的面容控制不住发白，他抿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僵硬的选择先回答陛下的问题：“……有。霍恩是少族长，他身上戴着族里传下来的一把金钥匙。”
酆渊听到这，彻底沉默下来。
他此刻已经有九成确信，怪物是霍恩公爵。
先前出事当天，虽然他和羿元帅联系的时候提及怪物的模样、怪物没有精神力却能撕破精神屏障的特殊之处，却没提及每年这一天怪物需要金钥匙稳定情绪。
之所以没提，是因为当时怪物的喜好已经从金钥匙变成烤鸡。
所以觉得金钥匙其实也只是碰巧，并没有什么特别要告诉羿元帅的必要。
可这两样东西，一个特殊日期，一把金钥匙，偏偏这么巧都与霍恩家族对上。
当然兴许还有一种可能，也许的确是巧合，此刻在这里的怪物是当年霍恩家族活下来的一个血脉，同样记得有关霍恩家族的祭祀和金钥匙。
可偏偏这个怪物能撕破酆统领设置的精神力屏障，也许日期和金钥匙是凑巧，那么同样刚好可能拥有过整个帝国为数不多的高级别精神力强者的精神力呢？
这么多巧合撞在一起，只剩下一个可能。
也许是白狼望着他的目光太过复杂，甚至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羿元帅知道自己不应该多想，可这一刻，他还是控制不住，陛下，为什么突然会问霍恩家族的事？
难道……陛下找到霍恩真的已经没了的证据？
白狼轻叹一声：【就在今天，我先前提过的那只怪物……他能说人话。】
羿元帅被陛下突然又从霍恩家族跳到那只怪物，不解望过去：“？？？”
因为太过疑惑，以至于没第一时间发现，陛下已经将对怪物的称呼从它变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