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逆向恢复
酆渊听到羿元帅这番小心翼翼的询问，并不意外。
猜到怪物是霍恩的那一刻，他也想到这种可能，但很快被他否决这个念头。
霍恩公爵是不一样的，他失踪的那年，是整个帝国精神力最强的存在，也是最年轻达到3S精神力的高手。
这代表霍恩的精神力以及求生意志足够的强，加上霍恩是少族长，是霍恩家族血脉最纯正的继承人。
那个孩子只有一半血脉，而霍恩家族不可能每个族人都有这种传承的天赋，否则当年整个家族也不会就此覆灭。
酆渊的沉默，让羿元帅眼底攒动的希冀慢慢熄灭，他的唇动了动，到底没敢追根究底。
他怕会听到一个残忍的答案，陛下的沉默已经告诉他结果。
是他贪心了，是他……抱着这么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个孩子当年才那么点大，连独自生存都没办法办到，即使他侥幸继承霍恩家族这种特殊血脉，怕是……也活不下去吧。
羿元帅许久才勉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酆渊叹息一声，不忍再给羿元帅更大的打击，或者像是想让羿元帅心里稍微好受一点，他抬起爪子，将放在草地上的储存精神力球收起来。
不管他用不用，至少这一刻接受羿元帅的好意，让他能少操点心，专心考虑霍恩公爵接下来的安排。
想藏住一个存在感极强的怪物，是个不容易办到的事，除非，霍恩能恢复成人形的状态，否则早晚都会被发现。
一个人存在过都会有痕迹，更何况是一个独特的怪物？
酆渊先等羿元帅离开，他才将精神力球拿出来，垂着的兽眸想到羿元帅先前说的，这里面蕴含的精神力能让他短时间恢复一次人形。
他抬起的爪子下意识放在自己布满黑色纹路的脖颈，这是专属于酆氏血脉的禁术，能封禁他遭到反噬的精神力在这具兽身里，不受到任何精神紊乱的影响。
如今霍恩与他此刻的状态有些类似，却又不太一样。
他使用禁术变身白狼后，没有任何精神力，这一点和霍恩一样，但他是完全成为一只异兽。
霍恩并不是，他像是没完全蜕变，只成为一半，才会呈现这种说人非人，说兽非兽的状态。
酆渊在想，酆氏和霍恩家族，是帝国目前为止唯二还存活的神秘血脉家族，那么……他能使用在自己身上的禁术，会不会对霍恩同样有效？
酆渊没试过，或者说他除了自己，没在任何人身上试过。
他可以封禁自己，那么同样的，如果逆向使用禁术，可不可以将霍恩从非人非兽的状态封禁，让他重回变回人？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酆渊刚刚没告诉羿元帅，是怕万一没效果对方会失望。
更重要的一点，在此之前没有人尝试过，万一失败，也许会就此终结霍恩的性命，亦或者有很严重的反噬。
那么羿元帅敢拿霍恩赌吗？
要么恢复，要么没命，亦或者反噬严重……彻底变成一只异兽。
如果他是羿元帅，他会选择赌；可他不是羿元帅，以他对羿元帅的了解，对方会选择保持原状。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再提及，不如就当没猜到。
身后有脚步声由远极近，酆渊往后看去，看到何星煦正朝这边来，边走边四处寻找，等对上白狼的身影，眼底有亮光攒动，小跑过来。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再不回去小白他们就要把你的饭吃光了。”这话一听就是在吓唬哄白狼，是仗着白狼听不懂他的话。
何星煦靠近后，忍不住伸出手臂揽住白狼毛茸茸的脖颈。刚开始觉得白狼个头太高，瞧着压迫感十足，熟悉之后却觉得多了位朋友，这么揽着像不像哥两好？
何星煦一是出来寻白狼，二是怪物太黏人了，偏偏还喜欢和何小白学，别的精髓没学会，撒娇卖萌倒是学会了。
平时还好，何星煦也就任两只胡闹，但今天羿元帅在这里，总觉得被不熟悉的人瞧见，像是自己私下里像是有什么了不得的癖好，专程教两只这么做。
何星煦莫名想证明自己不是，瞧瞧不还有一只很正常嘛。
何星煦边揽着白狼往回走，边嘀嘀咕咕小声交代：“等下你可得给我正名，我是那种喜欢被喊主人的人吗？”
小狼崽不会说人话倒是还好，怪物却学得一板一眼，加上他瞧着真的和人不搭边，每次一大只往地上一躺喊主人，就……哪里不太对。
白狼被何星煦这么亲昵揽着，感觉到搭在身上的触感，耳边慢半拍反应过来何星煦的话，想到在坑洞的那段日子，白狼诡异沉默了。
何星煦正说得起劲，觉得白狼一直不理他有些奇怪，一低头，对上白狼暗绿色的兽眸，里面的情绪怎么看都觉得写满：是吗？我不信。
何星煦愣神半晌，气笑了，加上这里没有别人，恶向胆边生，抬起手捏住白狼近在咫尺的脸侧，挼成他早就想挼的形状，故作凶狠凑近，额头几乎要抵着狼脑袋：“好啊，你心里是不是嘀嘀咕咕了？不会真的觉得我这想当你们的老大吧？我一心一意只是想把他们投喂的膘肥体壮的，绝对没别的心思！”
白狼没动弹，但仔细看会发现整个狼身都僵在那里，却任何星煦揉捏搓脸，直到何星煦偷偷将“罪恶”的手伸向他的狼尾。
白狼身形一晃，下一刻何星煦没能偷袭成功，手中多了一个特殊材质制作的透明球。
何星煦失望收回视线，小声嘀咕一声小气。
低头查看白狼给他的球：“这是什么？怎么突然多出来这么一个东西？”想到他来找白狼的时候刚好看到羿元帅也从这边回来，“这不会是羿元帅给你的玩具吧？”
说着抬起手往上抛了抛，这也没弹性啊。
就一个结结实实的球，不像是木头也不像是玻璃，低头看看白狼没地方拿这个球，干脆随意拿在手里，给他带回飞船。
不远处酆曜心惊胆战看着这一面，双眼瞪得像是铜铃，好家伙，这说出去怕是大哥都不会信，私下里何先生和陛下都是这么相处的？
怪不得陛下乐不思蜀，都让何先生随便蹂躏的程度了？
还有那个球，怎么这么像精神力球？关键时候能释放出精神力保护啊，陛下就这么任何先生拿着玩了？
何星煦拿着精神力球回去的时候，羿元帅不小心看到了，眼皮重重一跳。
白狼斜睨他一眼，尾巴一甩，刚好侧身挡住羿元帅的视线，把刚平复好情绪的羿元帅看得一噎：算了，恢复不恢复也是陛下自己的事，他这一把年纪……招谁惹谁了？
羿元帅这一趟过来是专程来看霍恩的，见到人好好的，他来的路上一直忐忑的心彻底放下来。
尤其看到何先生真的将霍恩“养”的很好，差点又老泪纵横。
直到一桌菜上桌的时候，羿元帅鼻翼动了动，嗅着色香味俱全从未闻到过的味道，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咕咚！”旁边的声音更大，是排排蹲坐的三只。
羿元帅默默看了眼同样和霍恩、小狼崽同样待遇的陛下，把头艰难转开：没看见，不认识，听不到。
直到一口糖醋小排入口，羿元帅完全忘记刚刚自家小舅子吃整鸡不吐骨头的心酸，要是那烤鸡也是这种美妙滋味，他突然理解陛下不愿意回首星，霍恩变成怪物也要赖在何先生身边的原因了。
这是……真香啊。
接下来两天，除了每天羿元帅准时来报到外，何星煦也忙碌起来，虽然不用傍晚去摆小吃摊，却需要每天过去布置店铺。
另一边，羿臻被羿上将训斥一顿后，将他守着的星球地下也翻了一遍，依然没得到任何有关那个人形武器的踪迹。
羿臻怕再次禀告上去会被父亲骂得狗血淋头，只能寄希望这两天有别的发现。
人形武器依然没出现，反倒是先前他离开荒星但留在那里监视吴老的手下有了禀告，可报上来的消息，却不是和吴老亦或者那个神秘莫测的小公爵有关的。
羿臻瞧着呈上来的东西，脸色难看：“我让你们守在荒星，是监视吴老，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什么小公爵的老巢，结果你们送上来的这是什么？”
他抬起手，直接打翻盒子，里面的几块黑乎乎扇形的东西掉落一地。
掉落的瞬间，不知是因为太过锋利还是怎么，全都嵌入地面，入土三分。
羿臻不小心看到，皱眉：“这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锋利？”
属下本来还在心惊胆战，闻言赶紧弥补：“羿总，这真不是我们随便拿东西糊弄，是真的觉得这东西有些邪门。”
羿臻听到邪门，下意识皱起眉头，没说话，听他们继续说。
属下：“这几样东西是留在荒星的人呈上来的，也是无意间得到的。说是地下城前几天突然冒出来出售的，羿总别看这东西不大，像是贝壳，实际上格外锋利，地下城那些拍卖的人说是偶然得到的，像是某种大型异兽的鳞片，还说……是什么蛇鳞，刀枪不入，遇火不燃。属下想着，要是真的有这种厉害的异兽，将它身上的鳞片弄下来制作成盔甲保护罩，岂不是……”
他们都是跟着羿臻搞各种研究，所以当时听到禀告，敏锐感觉到里面藏着的价值，立刻买下来。
羿臻越听眼睛越亮，刀枪不入遇火不燃？“什么时候荒星出现这么厉害的异兽了？”
他重新接过属下递过来的鳞片，半个巴掌大，有些很小，像是不同部位的鳞片，远看黑乎乎的，可近看却散发着特别的光泽。
羿臻死死盯着，心脏抑制不住狂跳：“问地下城的人从哪里弄来的？”
属下：“说是前些天荒星突然轰炸区有些异样，但很快就被封锁消息，也不许外人靠近。好在当时轰炸区出现情况的时候，有些轰炸区的拾荒者偷摸过去，捡到这些鳞片，等下次再去，发现不许靠近。”
羿臻像是终于确定什么，不动声色将鳞片放回盒子里，挥挥手让属下退下。
等所有人都离开，羿臻迫不及待联系羿上将。
对面接通的时候脸色依然不好看，看到羿臻情绪稍微缓和一些：“有消息了？”
羿臻点点头，又摇摇头。
眼看父亲又要发怒，连忙把属下在荒星的发现说了，同时将那盒子里的黑色蛇鳞凑近一些：“父亲……有没有可能，那个人形武器这时候不在这个星球，而是在荒星？”
父亲虽然说几个月后人形武器出现，可他真的将整个星球翻遍了都没有。
而这个鳞片出现，加上这鳞片的厉害之处，羿臻总觉得如果是精神力者，为什么要裹得严严实实被盔甲覆盖？
可如果所谓的人形武器，压根不是人呢？
羿上将本来正要发怒的神情看到黑色鳞片怔住，越听羿臻的猜测越是瞳仁放光，对啊，是他太过偏信神书中所写。
可如今情况早就不一样，元帅之子早些年就死了，就算是书中，人形武器也是几个月后在那个星球发现的。
可在此之前……可没说就人形武器一直在那个星球。
他先入为主，或许一开始就错了。
羿臻一看父亲这神情就知道自己可能猜对了：“父亲，如果真的在荒星，星长封锁消息，会不会……人形武器被对方给抓到了？”
羿上将眼睛里溢满精光：“你即刻改道去荒星。”
羿臻兴奋点头：“那父亲呢？”
羿上将冷笑：他自然也是要去，不过义父都说不让他去，那他只能……偷偷前往。
人形武器，无论是人还是异兽，都只能是他的囊中之物。
羿上将父子前往荒星的时候，何星煦在荒星的第一家食铺终于开业了。
提前得到消息的吴老、酆曜、星长、警备长、贾老板都送上开业花篮。
已经好几天没能吃到小吃摊食物的荒星公民天不亮就来排队，看到终于开门，齐刷刷鼓掌。
何星煦每天只打算接待两百位客人，多了他也忙不过来。
让马洛发下去号码牌，以及接待的时间段，可以到时候再过来用餐，不用继续在这里等。
至于排在两百人后面的客人，则是发了明天的预定。
等把明天的预定也发完，其余人没拿到的只能散开，眼巴巴看着上午能前去用餐点单的六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