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思柔再也无法控制,上前抱住何星煦的腰,压抑的哭声若隐若现,却更让人动容。
醒来后的惶恐不安,在这一刻全都被抚平,她原来是有家人的,她不是一个人。
不是需要纠结因为救命之恩一再被徐父拿捏,原来,她不欠对方什么。
这一刻抱着她的孩子,她脑海里似乎很多画面一闪而过,那么虚无缥缈,却又逐渐凝实变得真实。
有刚出生的金宝儿的,有更年轻一些的胞弟的,也有刚刚还觉得陌生的男人……只是画面里对方更年轻一些,一身军装衬得对方英武不凡,却又因为眉梢带着的温柔笑意如同冰雪融化。
徐父被众人怒目而视,心头慌得不行,脑子里乱糟糟的,尤其看到有人在拍摄。
他大喊出声:“你们不要血口喷人,当年是我救了她,如果不是我救她,她早就淹死了。是她醒来为了感激我的救命之恩把东西给我的,对,是她主动给我的……”
他这一番话,却在突然对上羿元帅陡然起身朝他走来的高大身影惊到。
酆渊走过去,提醒羿元帅:“先离开这里。”
事情闹得太大,以免晚些时候有警察过来,别的他们倒是不怕,但羿元帅和霍恩是黑户,到时候很难说清。
李师傅终于开车过来,早就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羿元帅已经大步走回闻思柔面前,低头说了声抱歉,然后把人从轮椅上拦腰抱起。
闻思柔吓一跳,抬眼泪汪汪的对上羿元帅那双熟悉又陌生的双眼,对方安抚笑了笑:“抱歉,情况有些不好说,我们需要先离开这里。”
闻思柔虽然没完全想起来,但想到闪过的画面里对方身上与这里截然不同的军装,勉强让自己不这么抵触对方的搂抱。
尤其是旁边她的孩子还紧跟着。
霍恩已经大步走到徐家父子面前:“你们是跟我们一起走,还是等下有人报警把你们抓进去?”
他们是没有户籍,但徐家父子不知道。
霍恩说话气势太足,徐父徐金早就吓傻,尤其是几人身上带着的戾气,像是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刚刚那男人一眼,太凶残了。
等一群人匆匆而来匆匆离开,小广场这边众人看得意犹未尽,有人想报警,被瞪了眼:“人家正主自己都没报,万一就是拍短视频呢?”
虽然这画面太感人,但万一是有人为了流量呢?
这会儿回过神,不少人也都这么想。
毕竟那一箱子红宝石,要是真的……得多少钱?
何星煦一行人直接带着徐家父子回了何外公那里。
何外公早就等在前院,看到动静把门打开。
霍恩一把扯开后备箱,把一路上挤得头晕眼花的徐家父子抓住来。
一手一个,把李师傅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有点太刑了吧?
羿元帅则是温柔抱着闻思柔出来,大步往院子里去。
闻思柔有些尴尬:“轮椅……我坐那个就行。”
羿元帅这会儿哪里想让夫人坐轮椅,只有把人抱在怀里才感觉不是做梦:“就这么一段路,这样快一些。”
闻思柔本来性格就温柔,此刻听着是她丈夫的男人这样温声解释,莫名没再拒绝。
酆渊把轮椅抬下来,看向旁边缩着脖子的李师傅,走过去,把一把金币塞到他手里:“我们不会对他们做什么,都是一个村的,师傅你说对吧?”
李师傅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这位先生,您看我敢说不对吗?
他抖着手捧着金币恍恍惚惚把车开走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那对父子不做人……吃点教训也是应该的是吧?
何家这边,院门一关。
徐父徐金这一路上冷静下来,这会儿被摔在院子里,徐父脸上的金丝眼镜已经不在了,头发也乱了,模样狼狈。
“你们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你也知道犯法?”羿元帅刚把夫人放在椅子上,大步过来,就要踹人,被霍恩咳嗽一声提醒,才堪堪停下。
霍恩也想揍人,但姐夫这一脚下去,这人怕是去了半条命。
羿元帅才冷静下来,改成拽着徐父的衣领把人生生提了起来。
徐金刚想张嘴帮衬父亲,看到这一幕,把自己缩在角落,越小越好,最好看不到他。
一百多斤啊,就、就这么单手提起来了?
柔姨的丈夫到底是什么可怕的莽夫啊?
徐父也被吓到了,尤其此刻被勒着脖子,脸憋得通红,近距离盯着羿元帅噙着杀意的双眼,突然有种预感,这人见过血,肯定见过血。
羿元帅觉得差不多,才把人放开。
何外公低咳一声。
羿元帅立刻转身,跟变脸似的:“何老先生,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平时不会这么粗鲁,你知道的,我家夫人被这人哄着订婚。我夫人好说话,又重承诺,答应的事不会轻易反悔。这厮就是仗着这点给我夫人下套呢。”
闻思柔在一旁听着对方一句一个我夫人,耳根莫名有些红。
何外公心情复杂,瞧着眉飞色舞,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一样的羿元帅:“这些我知道,如果信得过我,这事我来处理吧。”
羿元帅不懂这边的法律,也知道不像他们那边,痛快应下:“辛苦老爷子了。”
说着,客气鞠了一躬。
徐父看到这一幕,眼里生出希望:“何老!何老!我当初真的是好心救了思柔,我是救人……”
何外公平静看着他:“徐家的,我只问你,玉镯和耳钻是不是你拿去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