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脸、羞耻、惭愧等复杂的感情从吴晓天的脑袋里面轰然涌出，它们几乎占据了吴晓天的全部思维，以至于安洁莉斯塔不得不中断思维探查来屏蔽那些毫无意义的精神信息。
尽管思维探查只看到了一个片段，但结果很明显了不是么？
“呃……嗯……”收回精神力的安洁莉斯塔显得有些震惊，她看了看低着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吴晓天，突然明白了尴尬的意思。
“这种微妙的气氛……”安洁莉斯塔少见地大脑陷入了空白，但很快，她就想起了人类的应对方法——遭遇尴尬时要么一言不发离开这个场合，要么就是用转移话题之类的方法来化解当前的局面。
而安洁莉斯塔选择了后者。
其实从现在的局面来讲，安洁莉斯塔的选择可以说非常正确，毕竟他们两个是师徒，以后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现在转身离开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但是呢，安洁莉斯塔显然还是不太懂人类的感情，所以尽管她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但是却填写了一个错误的答案……
“你……”
“……”吴晓天脑袋垂得更低了，并且准备好了接受安洁莉斯塔的斥责。
“你那一波出货量不小呢！”安洁莉斯塔扯着嘴角露出尬笑说道。
“啊啊啊啊啊！我求您不要再说了啊啊啊啊！！！”精神层面惨遭处刑的吴晓天瞬间崩溃，他先是跪在地上脑门对着地面狂磕不止，接着又抱着自己的脑袋满地打滚。这个可怜的家伙似乎想用强烈的撞击来让自己忘掉刚才的事情，但是并没有成功。
“我说……”安洁莉斯塔挑了挑眉头：“从你们人类的观念来看的话，现在该生气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啊啊啊！我要自杀了！！！”吴晓天还是满地打滚。
“给我老实点！”安洁莉斯塔有些恼怒地清喝一声，不是因为吴晓天那些猥琐的记忆，而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又要面对那些自己无法理解的人类感情了。
这个黑暗精灵曾经见证过几个人类因为感情而产生的羁绊，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那些由人类感情而产生的奇妙关系让安洁莉斯塔有些新奇也有些向往。所以她也希望能够像人类一样去体验一下那些所谓的羁绊。
但是这几十年来的挫败却让安洁莉斯塔有些心灰意冷，而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安洁莉斯塔始终很难去理解人类的感情。就像她现在无法理解吴晓天那神经质的举动一样。这种不解让安洁莉斯塔有些烦躁。
“是……”吴晓天见到安洁莉斯塔动怒赶紧正坐听训。
“……”安洁莉斯塔看了看吴晓天，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作为一个黑暗精灵在这方面几乎不存在羞耻心，但是被这小子这么一搞安洁莉斯塔本身也确实觉得有些尴尬。
“我说。”安洁莉斯塔想了半天之后才说道：“为什么宁愿做这种事也不愿意碰我？”
“……”吴晓天头还是低着头盯着地面，哪怕是他这种被林歆然定义为毫无道德底线的社会败类也不是根本没有道德观念的安洁莉斯塔的对手。
“你明明对我有欲望，而我也并不反对这件事。”安洁莉斯塔有些不解地问：“可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之前我的那些学徒明明都很乐意的。”
“……”吴晓天憋了半天才说道：“老师你应该知道我原本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没错。”安洁莉斯塔点点头，对于这个少年的来历她甚至比吴晓天本人知道的还多一点。
“可能是从小养成的道德观念不同吧。”吴晓天尴尬地说道：“我总觉得……嗯……就是那种事一定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做才好。”
“所以你不喜欢老娘？”安洁莉斯塔双手抱胸，这次她倒不是特别生气。
“不是不喜欢……”
“那就是喜欢了？”安洁莉斯塔又问。
“也不是……”吴晓天郁闷地抓了抓头发：“难道您对一个人感情就一定只有喜欢和不喜欢两种类型吗？”
“当然不是。”安洁莉斯塔回答的非常干脆：“我只关注这个人能不能让我感兴趣或者能不能给我想要的东西。这是我的思考方式，而如果是正常的黑暗精灵的话，他们所在意的只是这个人究竟是个可以利用的蠢货还是一个毫无价值的废物，黑暗精灵喜欢的人只有自己。”
“……”安洁莉斯塔的话让吴晓天多少有点心寒，老实说，他不是不喜欢这个黑暗精灵，甚至也很想和她好好相处，至于他们两人会发展到什么样的关系，吴晓天并不敢想。
如果只是目前的话，吴晓天还是想把安洁莉斯塔当做一个值得尊敬但又偶尔需要照顾的脱线老师来对待。但从安洁莉斯塔的话来看，他似乎是被黑暗精灵当成了一个有趣的玩具，或者是一个偶尔拿来发泄欲望的工具而已。这并不是吴晓天想要的结果。
“总之，在你看来两个人来一发必须要有互相喜欢之类的前提对么？”安洁莉斯塔看到吴晓天不说话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所以这件事并不是针对我，换做其他任何没达到你那所谓喜欢要求的女人，你都会拒绝。”
“是的。”吴晓天的声音有些低沉，但安洁莉斯塔并没有听出来。
“好吧，我明白了。”安洁莉斯塔突然变得意兴阑珊起来：“啊啊，还真是毫无意义的坚持啊！”
“或许吧。”吴晓天并没有反驳，他慢慢站了起来说道：“很抱歉，如果您是抱着这种想法才收我为徒的，那么我可能让您失望了。”
吴晓天说完就离开了，而他身后的安洁莉斯塔则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吴晓天，却并没有出言阻拦。她感觉到了吴晓天的情绪有些低落，但是她不懂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