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博尔顿的出现确实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但无论如何，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对这次合作产生什么负面影响。
而实际上，对魔法器械设计相当精通的博尔顿在加入之后让所有人都看到了疫苗量产的可能性——疫苗的配方是需要绝对保密的，在这个大前提下，如何能既不泄露配方又制作出合适的量产器械本该是一个大难题。
而现在，有了一个愿意接受指示术的博尔顿加入之后，这个问题已经迎刃而解。
林歆然在那之后又和梅琳娜进行了一些大致方向上的商讨，在达成了初步共识之后，他们彼此做出了一份口头上的约定，算是非正式地确立了合作关系。
至于其他细节方面的事情则需要以后慢慢考虑了。这毕竟是一个足以改变整个大陆格局的伟大计划，根本不是一顿下午茶的功夫就能完全敲定的。
“你会不会觉得我对博尔顿的处理方式太过分了？”回来的路上，林歆然突然问道。
不会！完全不会！简直可以说恰到好处堪称完美好吧！吴晓天心中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他肯定不会蠢到做出拍着手叫好这种拉低评分的事情，这家伙随口说道：“从结果上来看，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买卖，而且我也没有任何立场能在这里评判你是否过分。但老实说，你做出这个决定……嗯……有些不像你的风格吧！”
“我的风格么？”林歆然听到吴晓天的回答眼神一黯，她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不知道在你们眼中，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有一点我很确定，我根本没你们说的那么善良。你从今天的事情应该也能看出来吧？我宁可让其他人受到伤害，也不愿自己一个人承受风险。或许我真的只是一个虚伪的女生而已……我……”
“哎……”吴晓天看到林歆然在这里自我检讨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你又来了……”
“咦？”林歆然歪歪头，不明白吴晓天的意思。
“虽然程度轻了不少，但你不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和死域那会儿一模一样么？”吴晓天解释：“把一切过错都揽到自己头上，一旦出现任何不美好、不和谐的事情就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然后自怨自艾，甚至自暴自弃。”
“可这件事我确实……”
“无论哪件事，你都没有做错。”吴晓天打断了林歆然的话认真的说道：“很多事情都没有对与错的区分，那只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罢了。而且你也根本没必要在这里莫名其妙地质疑自己的本性。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只会用更残酷的方式来对付博尔顿。”
“我……没错？”林歆然重复了一边，或许这句话真的具有一些心理暗示的作用，至少林歆然在说出口之后觉得自己原本压抑的情绪轻松了一些。
“另外，我也要为我之前说过的话道歉，‘不像你的风格’这句话我纯粹就是没经大脑放出的屁。”吴晓天啐了一口继续说道：“仔细想想的话，你今天的举动其实再正常不过了。”
“……”
“好吧，我承认在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把你当成了一个圣母化的女生。家教良好、成绩优异，热情开朗，对任何人都和善可亲，仿佛小说中任何设定都接近完美的女主角一样。”吴晓天说道：“可我并不喜欢这样的人，因为太完美了，完美得让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一样。”
“我也根本不是这样的人。”林歆然听到这话心情有些复杂，那种感觉就像是辜负了他人的期待一样。
“是的，你不是。”吴晓天跟林歆然慢慢地走着，他抬头看了看被钟楼遮挡了一半的夕阳说道：“跟你接触过之后呢，我才发现其实你这丫头缺点不少，顽固起来会像一头小倔驴，着急起来会做事情不过脑子，生气起来会将不满付诸于暴力，财迷起来还喜欢占我一些小便宜……”
“我……”林歆然被吴晓天数落得又羞又气。
换做往常被这家伙这么讽刺，林歆然早就飞起小脚追着他猛踢了。但刚被他说了“生气了会将不满付诸于暴力”这种话，林歆然才不想正中这家伙的下怀。
“这我却觉得，一个女生有这样那样的小缺点才会更……嗯……啊……可爱些。”吴晓天说这话的时候装作漫不经心的眺望着天边的晚霞，因为夕阳火红的光芒，没人能看出来他的老脸究竟红没红。他继续说道：“你的固执让我看到了你的认真，你的冲动让我看到了你的感性，你的暴力和财迷……呃……这个……是吧……”
“不会夸人还要强行乱夸……”林歆然低着头小声嘟囔。
“这俩先不说……”吴晓天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词，最终只能生硬地带过说道：“而你今天的举动，也让我看到你的聪明和果断。”
“难道不觉得我很自私么？”
“谁又不自私呢？我可从来不觉得这是个贬义词。无条件地相信别人最后搞得自己众叛亲离的家伙简直不要太蠢，对别人怀疑和警惕并因此作出防范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吴晓天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而且你如果把博尔顿甩给梅琳娜去处理，谁能保证这家伙落得什么下场？从某种程度来说，你也算是帮他解了围。”
“你这家伙真的很擅长狡辩呢！”林歆然用略带吃惊地语气说道。
“我确实这么想的，可不是狡辩。怎么样？”吴晓天扭头咧嘴笑着问道：“听我这么说，是不是就放心了？你跟我谈这个，莫非是害怕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崩塌然后我对你好感度降低吗？”
“才……才不是！你别胡说！”林歆然的语调已经变成了吴晓天最熟悉地“吵架语调”。
“切，被戳中了这会儿又傲娇了……”吴晓天瞬间得意起来。
“你！”林歆然习惯性地抬脚作势欲踢。
“喂喂！刚说了你又暴力倾向的好吧！你还不注意？！”
“吴晓天同学。”
“啊？”
“我觉得你刚刚的话里有一点非常正确。”
“哪一点？”
“人跟人之间需要有怀疑，所以……”
“所以？”
“所以我并不相信我有暴力倾向！嘿！！”
“嗷！你都踢出来了还不暴力？”
“这只是正常的情绪发泄而已，嘿呀！”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