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半年来吴晓天也没少吃林歆然做的饭，但今天的晚餐少女显然花了些心思。两个人三菜一汤，而且荤素搭配样样俱全。
林歆然也不担心会吃不完，虽然她的饭量一般，可她知道吴晓天现在的饭量有多大，一个人扫光桌上的食物几乎没什么压力。
少女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轻声提醒：“慢点吃，晚上你又不用赶时间训练。”
意识到自己吃相有些难看的吴晓天尴尬地笑了笑，他拿餐巾纸擦了擦嘴后说道“这不是你做的东西太好吃了么……”
“说得好像第一次吃一样。”林歆然皱了皱精致的眉毛，突然问道：“要喝点酒么？”
“啊？”吴晓天一愣，他已经戒酒大半年了，而林歆然则一直都很少喝酒。今天这丫头到底怎么了，竟然主动想要喝酒？
“我晚饭前出门买了一瓶，量也不多，我们两个分了吧。”林歆然从身后的酒柜上拿来一瓶红酒。
“呃，哦，好啊。”尽管不清楚这丫头今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吴晓天大致猜测应该是实验项目初步成功她比较高兴吧。
林歆然给两人各自倒了些酒，接着吴晓天举杯说道：“那第一杯，就当是庆祝你的研究取得成功吧！”
“谢谢……”林歆然露出了微笑。
……
酒足饭饱之后，吴晓天和林歆然一起收拾了下餐厅，接着按照之前约好的，吴晓天放弃了晚上的咒语训练计划，跟她一起出门散步，还顺便带上了无所事事的巧克力。
汪！汪！汪！
两人并肩走在学院的道路上，都没有主动说话，只有巧克力这条小狗兴奋地跑前跑后，显然它很少享受和这两个主人共处的时光。
可奇妙的是，一年之前还对这种沉默感到尴尬不适的两人现在都显得相当淡然。
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又或许是在这漫长的相处之中两人已经不再对对方抱有什么拘束和紧张了。
夏天温凉的夜风吹来，带走了人们身上的燥热。吴晓天抬头望了望天空，这才惊觉自己似乎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学院星空了。因为他这个时候基本都是把自己锁在地下室里拼命地做着各种训练。
而直到此时，吴晓天才明白林歆然的用意，她真的只是觉得他最近太辛苦了，希望他能偶尔放松一下。
“坐这里休息一下吧。”两人走到学院小湖边时，林歆然说道。
“好啊。”吴晓天点点头，但他却直接四肢展开躺在了草地上。
“你也不嫌扎？不怕有虫子吗？”林歆然一边屈膝坐下一边随口问道。
“它们不嫌烫嘴就咬一口试试。”吴晓天满不在乎地回答。
“……”林歆然没再多说，她默默地把连衣裙的下摆收拢好，接着静静地坐在吴晓天身边，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既然难得出来放松，吴晓天也不想浪费了这绝好的机会，他头枕双臂，看着繁星闪烁的天空，将自己的脑袋放得空空的。
什么训练，什么学院变故，什么两人的命运，今晚就先饶了我吧！
过了一会儿，轻微的声响从吴晓天头顶处响起。吴晓天知道那是巧克力，这个小东西在周边的草丛撒欢跑了好几圈，现在看来是累了。
“嗤嗤……嗤嗤……”但很快，吴晓天就感觉到了不对，因为巧克力在他头顶这一片嗅来嗅去的。接着，他感觉自己的头发和头皮被什么东西戳了戳，感觉应该是巧克力的狗腿。
“！！！！”吴晓天大致脑补了一下巧克力一条腿蹬在他天灵盖会是什么姿势之后吓了一跳，他立马窜了起来。
而此时，那个神经大条的小东西竟然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巧克力三脚站立，一条后腿向身体斜后方翘起，将它那排泄用的小东西微微露出来。
吴晓天下一秒就看到了液体从巧克力的胯下流出，在月光的照耀下变成了一条亮闪闪的银线。
“好哇！你这条贱狗！！！”吴晓天勃然大怒：“你敢对着我头顶撒尿，长本事了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直在沉思的林歆然这才反应过来，而此时巧克力已经夹着尾巴躲到了她的身后。
“噗嗤！”弄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的林歆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没笑几声她就看到吴晓天气急败坏地要去抓巧克力，少女赶忙阻拦：“喂！你干嘛，不许欺负巧克力！”
“我欺负它？！”吴晓天欲哭无泪：“我都被它骑到脸上撒尿了我还欺负它？！”
“那还不是你自己要躺下的，巧克力是个小动物，哪能懂那么多？”林歆然招架着吴晓天，好在这家伙没用什么大力，否则她哪里招架得住？
“汪！汪！！”巧克力在林歆然身后色厉内荏地叫了两声，标准地诠释了什么叫狗仗人势。
“嘿！？它还敢跟我叫板？！你看见没有？你看见没有？！这小玩意儿已经成精了，它都敢跟我叫板了它！我告诉你你别拦着我！我今儿晚上不把它顿成狗肉火锅我就一个月不拉屎！”吴晓天气得七窍生烟。
“巧克力，别叫了！”林歆然只能用严厉的语气训斥了一下身后的巧克力，接着又哭笑不得地对吴晓天说道：“好了好了，你不是也躲过去了吗？别闹了别闹了。”
虽然吴晓天遇到正事时是个沉稳又靠得住的人，但在这种时候，他却表现得相当孩子气。林歆然哄了他好一会儿才让这家伙消了气。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解恨地对巧克力做了几个凶恶的表情。
但巧克力这条小狗似乎是真的活得久成精了，它仗着有林歆然给它撑腰丝毫不惧，如果不是林歆然摁着它的狗头的话，这家伙说不定又要对着吴晓天龇牙咧嘴地狂吠了。
总算压制住一人一狗的林歆然坐在他们俩中间，又是一阵沉默。
林歆然抚摸着巧克力的脑袋，回想着当初收养它的那些事情，而她和他似乎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真正了解对方的。
“已经两年了啊。”林歆然说道。
“啊，是啊，两年了……”吴晓天自然明白林歆然指的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林歆然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她的脸蓦地一下子就红了，少女声音不大，语调却有些高“那……那个！”
“啊？什么？”
“还记得一年前吗？”
“死域那时候吗？你指的什么啊？”
“就是我们……我们被菲欧莉娜老师救回来！那……那天晚上你问我的！”
“呃……奥奥……”总算反应过来的吴晓天老脸也开始发烫。
“我当时回答你……回答你还不行。”林歆然觉得自己脑袋都在嗡嗡作响，但她还是用尽自己的气力继续说道：“现在已经过了一年了，我……我想……我想再回答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