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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仙侠 > 飞天奇侠传 > 第14章

转眼到了寒冬腊月,北风呼呼吹了几天,便下起了大雪。天坑里,很快就雪白一片,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棉花。

这天清晨,元一独自在练武场上练习拳法,他“噌噌噌”打完一趟岳家拳,又连着打了一趟少林拳,然后快速切换到八卦拳,一连打了三十六路名拳。

然后,他拳风一收,打起了洪天烈所创的破拳法。他先打了一招岳家拳的“双岳震山”,第二招便是少林拳的“敲山震虎”,紧接着第三招便是八卦拳的“八方拳影”,第四招便是沾衣十八跌的“玉女穿梭”,第五招则是五行拳的“梅花绽放”……

但见元一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一口气打完洪天烈的破拳法。他脚下的积雪早已被踢得七零八落。

忽听一声“好”在背后响起,元一转过身来,便看到一个披散着一头乱蓬蓬头发的长胡子壮汉站在后面,身穿一套发黄的破烂不堪的青衣。

元一吓了一跳,问道:“前辈是谁?”

青衣壮汉似乎才知道自己失态了,便定了定神,说道:“你管我是谁。”说着向一片密林中跑去,但见其踏雪而去,雪上却没有一点脚印。

元一曾听董叔叔说过轻功修炼到家,便可以踏雪无痕。当下,心里好奇,便跟着壮汉跑进了密林。

不久,元一跑到了密林尽头,只见一汪泉水横在面前,对面便是万丈悬崖。元一感到很奇怪,此地已没有出路,不知这人跑何处去了,当下又在密林里找了一番,见了无踪迹,心下惊疑不已。正要悻悻而返时,忽听一个声音对他说道:“小娃儿,明日来此相见,不许告诉任何人。”

元一答道:“好,一言为定!”

元一回家后,一夜没有合眼。第二天,元一早早就来到密林深处。但左等右等不见有人出来,就在他灰心失意时,那个声音又在空中说道:“你需要睡好觉,我才能见你,等你哪天睡好觉了再来吧。”

元一无奈,只好返回练武场,悻悻的练了一上午剑法;一面想着为什么那人要他睡好觉才能相见,但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听董世平问他为何今日状态不好,他才恍然明白,看来那人见我打哈欠,视为心中无诚意,故而不见了,心想今夜务必要好好睡觉。但他越是想好好睡觉,却越是辗转难眠。

一连几天,元一都在想着那个人的轻功,晚上总是睡不好。同时,这几日,他在练习武功的时候,总是出了许多差错。

直到第十天晚上,他实在疲惫不堪,对于轻功的渴望已没有那么强烈,才早早就睡着了。

元一一觉睡到黎明时分,猛然醒来,精神颇爽,正迟疑要不要再去密林,便听到一声细微的千里传音:“来练武场这里吧。”

元一便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出草屋,一路向练武场狂奔而来。果然,那日见的青衣壮汉正如一棵松一般站在练武场。元一跑到跟前,便按照儒家礼仪鞠躬行礼道:“老前辈,早上好!”

青衣壮汉则偏着头斜睨元一一眼,说道:“腐儒。”

元一一开口便遭骂,又见此人模样颇为无礼,当下想起董世平讲的儒家一句话,小人无礼,不与小人亲,便转身就走。

青衣壮汉见元一转身就走,嘴角露出一抹欣赏的笑意,便说道:“你不想学轻功了。”

元一道:“非礼勿扰,非礼勿视,非礼勿取。”

青衣壮汉道:“礼是什么?”

元一便停下来,转身说道:“礼仪。”

青衣壮汉又道:“礼仪又是什么?”

元一答道:“礼仪便是规范。”

青衣壮汉又道:“规范又是什么?”

元一从来没有想得这么深,在他心里认为规范就是让人人遵守的秩序,便说道:“就是一种秩序。”

青衣壮汉道:“秩序可以解决什么问题?”

元一道:“秩序可以解决一切凌乱的问题。”

青衣壮汉道:“我看未必,你前几日想着轻功,却无法入眠,甚至练武时心不在焉,招式连番出错。可见你的心已凌乱,请问这个时候,秩序在何处?”

元一一下懵了,心想这几日自己的确想着学轻功,导致状态不好,但却没有什么法子控制。

这时,青衣壮汉向元一招了招手,说道:“你过来。”

元一便走到青衣壮汉跟前,青衣壮汉指着眼前一个石盆里的水说道:“你看看,能否看见你。”

元一探头向石盆里看了看,便看见自己的影子,点了点头。青衣壮汉用随身带的剑鞘在水里一搅,说道:“你再看看。”

元一探头再看时,水里一片混乱,看不到自己了。

青衣壮汉道:“水只有在静止的时候才能看见影子,人只有在安静的时候才能看见自己。也就是说,人只有在心静的时候,才能活得正确。否则就是乱活、白活。如果这个人是一个国君,就会导致国家混乱,如果是将军,就容易打败仗。”

元一立刻明白,说道:“老前辈说的是。”

青衣壮汉又道:“当人心出了问题,再周全的规则、秩序都约束不了人性。而人因为有七情六欲,大多数人根本掌控不了自己的欲望。所以,心是本,秩序是末,只有解决了心的问题,秩序才会有用。否则,有可能是假仁假义、假冒伪善。”

青衣壮汉顿了顿,接着道:“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睡好觉再来相见吗?”

元一道:“愿闻其详?”

青衣壮汉道:“因为你心不静,便不能正气息,气息不正,便不能学内功,内功学不好,就学不了轻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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