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佛敌”二字,王景心中咯噔一下。转念想到无尘子老爷子以前做过和尚的事,心中已然有了推测。
定是以前无尘子老爷子在佛门做了些了不得事情,才会被称作“佛敌”。
那么今次佛门派出玉真蝉子大张旗鼓的设下擂台,怕是主要目的就是钓自己这条小鱼。
然后才好引出后面的无尘子老道这条“大鱼”。
不过,我王某人是万万不能出卖他老人家的。
除非……打不过。
一念至此,王景战意升腾,既然修习了无尘子老道传授的《金刚业火经》,这份因果,接下又何妨?
于是王景打了个响指,“二蛋”自袖中的储物空间中飞出,悬在身前。
虽然寒碜了一点,其中的毒液也已被前任主人仇烈挥霍一空,但好歹是件有品秩的武器不是?
用来砸人也还是挺好用。
王景洒然笑道:
“来,看看是你超度我,还是我超度你!”
动不动就嚷嚷着超度邪魔,大言不惭,耍嘴皮子功夫,谁不会呀?
玉真蝉子衣袍鼓荡,好似换了一副面容,脸上横眉竖眼,充满杀意。
他挥舞手中巨大禅杖,狂乱的气机四溢而出!
同一时间,王景体内滚烫澎湃的元气完成了数个周天的凝练压缩,充沛到四肢百骸后,他身形暴起,脚下运起《火鸟博天术》的身形步法,快速闪电,出现在玉真蝉子身侧!
双拳紧握,双臂弯曲,如白猿扑月。
同时心念沟通“二蛋”,御使其左右分开,一前一后袭击向玉真蝉子胸前与后背。
形成三角夹击之势。
玉真蝉子得见王景主动出击,面沉如水,双手将禅杖一横,如手持长柄扫帚,席卷滚滚枯叶,大开大合的横扫而出。
金色的光芒隐隐凝聚在禅杖之上,带起一片夺目之色!
砰砰砰!
王景燃烧的双拳命中玉真蝉子腋下,如击中金铁,火花四溅!
两枚铁球被禅杖翻涌的气机碰撞,偏离原本方位。
玉真蝉子魏然不动,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身中两拳竟然毫发无伤。
这金刚体魄,有点门道。王景暗自赞叹。
随后快速激发“遁闪符”,身形出现在玉真蝉子头顶,正要在此使出凌厉一击。
但玉真蝉子似乎早有预料王景会突兀的出现在此处,手中禅杖已然提前换好方位,裹挟奔腾的气浪砸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王景再次激活“遁闪符”,心念控制“二蛋”环绕奔袭,挡在禅杖袭来的路径之上。
紧接着,王景出现在玉真蝉子身后,一瞬间就完成了《火鸟搏天术》中“夺瞳”一式的元气运转,手掌合一,两手食指作刺,正要取向和尚的后脑。
后脑勺该不至于练得坚如金铁吧?
不料玉真蝉子似乎又预判了王景的行动,之前的禅杖去势未尽,就已然快速变招,直接转身,以禅杖作锤,径直朝着王景出现的地方狠狠砸下!
同时,任由两枚坚硬的铁球砸在后背。
王景呼吸一窒,强烈的危机感笼罩全身,不得不飞速后退,避开这当头一棒!
随后再次激发符篆,瞬移开去,拉开距离。
王景暗忖,这怕是某种“佛门六通”中的某种神通了,竟有料敌先机之功用,不好打了唉。
王景落地站定,喘了两口气。
玉真蝉子竟也停下攻击之势,脑后的金光略显黯淡。他站定只手,神色凝重的打量王景。
看来,被“二蛋”击中两次,虽然都被金刚体魄给弹开,但显然还是受到了一定影响。
玉真蝉子默然数息,忽的腹部出声道:“小僧所修主要功法,名曰《金刚磐石经》……与你之功法同源……”
“倘若,你能告知,传你《金刚业火经》的人身在何处……小僧今日便不再与你为难!”
听得玉真蝉子说了一大通,王景一时也是默然,摇头道:
“恕难从命!”
……
……
同一时间,书剑院阁楼内。护法老僧定寂与“公冶先生”相对而坐,目光都聚集在两人之间的光幕上。
护法老僧形如枯木,气息内敛,几近凡人。他神色淡然,眉眼低垂。
公冶先生脸上挂着饶有兴趣的浅笑。他忽的低声开口道:“你们如何仅仅凭借一门功法,就确定‘佛敌’身份?”
定寂雪白的长眉轻微晃动,缓声道:“此法偏门之极,二千年内修习此法者,无尘和尚一人尔。”
公冶先生奇道:“偏在何处?”
定寂僧人道:“无人练过,所以不知。”
那你说个锤儿哟。
公冶先生故作恍然状,又道:“既然‘佛敌’线索于你佛门如此重要,定寂大师不打算出手?”
定寂摇头:“玉真,足矣。”
……
……
诸子台上,玉真蝉子听得王景所言,腹间冷声出言:“那么,接下来,小僧将不再留手!”
王景左腿跨出半步,微弓,两手握拳,前后虚架。两枚铁球一左一右悬空。
王景忽的勾勾手指:“你,过来啊!”
人群哗然,这小子,如此嚣张?
公羊飘咧嘴大笑,向青衣问道:“咱大哥,一向都如此……狂妄的吗?”
青衣不解的挠挠头,问道:
“抬杠时的狂妄算不算?”
公羊飘嘴巴一歪,没好气道:“当我没问好了。”
言语间,场中玉真蝉子已经王景碰撞到一起,狂乱的气机,炙热的气息,散乱的金光,炸裂的火焰,同时迸发出来,引得人群一阵低呼,纷纷把目光集中在快速分合的两道身影之上。
玉真蝉子步伐稳健,手中禅杖挥舞起来,大开大合,勇猛精进,每一招都给人气吞山河之感。
王景一双拳头,冒着升腾的火光,招式狠辣凌厉,行云流水,气势如虹。身旁两枚铁球不时偷袭,配合上王景时而祭出的瞬移符篆,凭添了三分助力。
连同书剑院、蓬莱仙宗等大派弟子的现场众人,一时之间,都看得入神。
因为此时,对战的两名光头,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不作任何防御,只求自己的招式能够击中对方。
几个呼吸之间,两人已交换了七八招。但实际上,二人之中,王景的感觉却更为轻松一点。
原因很简单:大多数的力道,都被他身上的“阳春衣”给抵御掉了。
这玩意儿,虽然绿油油的,品相略显风骚,但是品秩却是实打实的五品法器。
这太元天下,武器法宝品秩,从九至一,越靠后越厉害。
这五品嘛,不高不低,前任主人庆州州府周大人,九境大佬虽看不入眼,但面对玉真蝉子爆发出来七境不到的力量,还是不在话下的。
王景也实在是没有其他底牌了,只得选择悄悄“开挂”。
当然,明显能够躲开的招式,还是要避开的,法器这玩意儿,用时髦话来说,可是有耐久度的。
盏茶功夫后,玉真蝉子忽的收起禅杖,面色苍白,嘴角溢出殷红血迹。
虽然玉真蝉子料敌先机的神通极为厉害,但王景将符篆运用到极致,配合上“二蛋”的偷袭,和尚心力不及,终究还是挨了王景二十多拳。
这名佛门蝉子的金刚不坏之体,终于还是因为震荡过度,伤及了内腑。
王景收拳,面如金纸,忽的张口,“噗”一声吐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