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胡大海,苦丁带着宁正上路,若去神秦帝都,怒州是必经之路。
怒州镇守崔得水这次侥幸不死,一路上对苦丁殷勤至极,这可是国师,一句话便可以定自己的生死。
苦丁虽和颜悦色,却也不多说半句话,对宁正却是照顾有加。
宁正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对一切都感到好奇,这世间,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
苦丁也不嫌烦,耐心的讲给他听,苦丁知识渊博,谈古论今,竟都知晓一二。
宁正对这眼瞎心不瞎的和尚,心中也是十分尊敬,这和尚倒比万先生更有趣一些。
当看到怒州那高高的城墙时,崔得水的腰又挺起来了。
怒州当地官员将三人如众星捧月般的迎进城中。
宁正第一次见到大城,看着什么都新鲜。
只是,他并未忘记自己要做什么,当下托崔得水找了画匠,用了两日,将朱仙村乡亲的相貌画出,贴遍怒州大街小巷。
另又多印了许多份,宁正打算每到一地,便张贴上去。
这些日子,宁正也从苦丁口中,知道了这外面的世界现在大概是何样子。
神秦皇朝疆域万里,如今的皇帝为云帝李易,登基已十五载。
而在南方,有南唐王朝,屡次北上犯境。近一年,南方战事正酣,胡大海便在神秦征兵,练兵。
东方,隔海相望的婆罗洲,地稀人广,一直对神秦虎视眈眈。
而在北方极寒之处,万妖雪原,那里冰天雪地,人族难以生存,是妖兽的天下。
在西方,却是万里沙漠,偶有绿洲,气候炎热,异族众多,平日里便总去神秦疆域内抢劫。神秦大军一到,四处而逃,大军一走,蜂拥而至。
于是五十年前,神秦朝在西方大修城墙,绵延千里,将异族隔绝在飞渡关外,这才几十年相安无事。
这天下从不太平,若不是先帝将神秦统一,抵抗外族,这百姓难得有几天好日子过。
“成仙真就那么好?”宁正不解的问道。
“倒也未必,若成仙,那便要舍情断意,升上仙界,可得长生。
只是从古至今,也没个成仙的回返人间,说说那仙界到底如何,千百年来,只有眉州孔家那成仙的老祖,每年十月初一,降下些神迹。”苦丁答道。
“大师,那当和尚不是为了成仙吗?”
“非也非也,世人皆苦,我为僧,是为了普度众生,解人间疾苦。”
“哦,大师是专门渡疾苦之人成仙的。”
“哦,你如此说法倒也,倒也差不太多吧。。。”
苦丁有些心虚,自己还真没这个本事。。。
这一日无事,苦丁便带宁正在怒州城内闲逛,这城中热闹非凡,百姓众多,商业繁荣,宁正看的眼花缭乱,
刚走出镇守府不远,宁正发现不远处的街上,一座三层楼阁之外围满了人,正在议论纷纷。
他拉着苦丁想去看个热闹,挤进人群之中,只见那楼阁上的牌匾写着“凌霄阁”。
苦丁虽然心不瞎,但是字却是看不见的。
宁正告诉于他,苦丁点了点头,这凌霄阁是个商铺,专门贩卖奇珍异宝,在神秦十几座大城都有,据说远在婆罗洲,都有凌霄阁的存在。
而凌霄阁的老板却身份神秘,无人知晓。
宁正拉住一人询问,那人说也是来看热闹,这凌霄阁今日闭门,肯定有奇宝售卖。
苦丁不置可否,这世间奇宝众多,哪能看得完呢?
宁正却没什么见识,有心想进去看个热闹,却不得其门而入。
此时,大街上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只见远处五架马车缓缓而来,俱是一车双马,马车没有太多装饰,只是在侧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孔”字!
马车稳稳在凌霄阁外停住,当前一架马车,下来一个年轻人,这人长相俊秀,行止儒雅,玉树临风,面上带着和善的微笑,身上穿着一身普通灰色长衫。
其他几辆大车,下来十几名随从,从大车上抬下七八口沉重的箱子。
人群之中,一时间议论纷纷。
“竟然是眉州孔家的人!圣人之后!”
“这年轻人不会是当今的圣子孔辗尘吧?”
“就是孔辗尘!我去年十月初一在眉州看孔府大典,远远见过一次。”
“圣子都来了,看来这凌霄阁今日拍卖的可不是凡物!”
四周围观的百姓,不自觉的,便让出一条道路。
这孔辗尘也不托大,对着众人施了一礼,温文尔雅,如春风拂面。
他当先走向凌霄阁,走到门边,却一眼看到了站在一侧的苦丁。
孔辗尘一愣,眉间露出喜色,连忙上前,深施一礼:“大师,久违了,眉州一别已有两载,辗尘时刻不敢忘记大师教诲,想不到在此地相遇,真是辗尘之幸。”
苦主微笑还礼:“圣子多礼了,和尚只是路过,也未想到。”
孔辗尘笑道:“既是有缘,大师何不随我进去凑凑热闹,辗尘也想再聆听大师教诲。”
苦丁本想推脱,宁正在他身后偷偷扯他衣袖,便暗叹一声,应承了下来,拉过宁正,只说是自己的侄子。
孔辗尘看宁正虽长得好看,身上穿着却好似个农夫,当下也未多说,掏出请柬,进了凌霄阁。
凌霄阁一楼便是一个大厅,足有千平,大厅中央一座木质平台。四周全是座位,最外一圈,便是一个个封闭的单间,此时,大厅已坐满大半,却没有什么声响。
楼内小厮将孔辗尘等人引到一个单间内,这单间无门无窗,只是在面向大厅一侧,挂了一片黑色薄纱,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却能看到大厅。
孔家随从们放下箱子,便施礼退出,房间内只剩三人。
片刻后便有人端上香茶,孔辗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连声夸赞,这茶竟是世间极品,八十两银子一两的“雀儿舌”,
这一壶茶便够帝都中等人家一年的花销,这凌霄阁真是好大的手笔。
宁正端起喝了一口,茶是好茶,只是比起朱仙山的茶,却差了几分。
逛了一会大街,本也口渴的紧,当下便一口喝掉,又倒了一杯喝掉,那小小的茶壶中只剩个底子。
“小二,劳烦再来一壶!”宁正拎着茶壶笑道。
孔辗尘惊讶的望着宁正,八十两银子这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