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张大人,手下留情!”
御守轩出现在大门处,大声喊道。
他分开众人,疾步上前,拱手施礼说道:“不知张大人为何来此?为何连御林军都惊动了?”
张清正面带微笑,还了一礼,笑道:“此事,恐怕您要问右副使了。”
御守轩连忙走进大厅,看了一眼,便知道了大概。
他紧皱眉头,大声怒斥道:“右刀卫,你好大的威风,还不把刀收起来!”
婆罗洲众人见御守轩前来,瞬间没了脾气,一个个还刀入鞘。
御守轩连忙走到张清正面前,低声说道:“张大人,我御下不严,此事张大人想怎么办?”
张清正微微皱了皱眉,这御守轩倒挺精明,这是想看我如何做,再讨价还价。
此时,皇城司士卒领着两个大夫,匆匆忙忙的进来,两人连忙上前检查婵娟的伤势!
张清正也不说话,只是远远看着。
御守轩见张清正不回答,低声说道:“张大人,此事不宜宣扬,对两国都不是好事,我认赔,如何?”
张清正依然不说话,御守轩忽然笑道:“一个青楼女子,就算死了又能如何?我看那少年,也只是些皮外伤罢了。
您看这样可好?那女子死或不死,都不重要,我愿赔这妙玉居老板两千两纹银!
那位少年,我今日在他店里买过字画,我赔他一千两纹银,这样足够了吧?”
张清正依然不说话,脑中却在盘算,青楼女子,身份低贱,不论死活,这两千纹银,买这女子的卖身契,也绰绰有余了。
想必这妙玉居的老板也会满意。
只是这少年他也认得,那一晚曾跟黑虎帮搏杀,与皇上并肩作战,有些麻烦。
若是寻常人等如此行凶,那不只是赔钱,怎么也要在皇城司大牢吃上几日牢饭!
只是婆罗洲王子属下做出此事,难道要两国刀兵相见吗?还是低调处理最佳!
“殿下,一个青楼女子两千纹银足够,只是这少年可是个寻常百姓啊。。。!”张清正轻轻说道。
在他的眼中,一个寻常百姓的命,可比一个青楼女子的命金贵多了。
这倒也不怨他,大部分世人都是如此认为,青楼女子,身份低贱,卖身之人,猪狗不如!
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情,都是赔钱了事,客人老板皆大欢喜,谁会管这妓女的死活?
御守轩一听,瞬间明白了过来,不由得精神一振,连忙说道:“是我考虑不周了,多谢张大人提醒!”
御守轩快步走到宁正身边,抱拳笑道:“宁老板,我御下不严,让你受苦了,如今,我愿赔你纹银三千两,希望宁老板不要怪罪!”
宁正现在一门心思放在婵娟身上,听到三千两银子,抬头怒视御守轩,大声说道:“我没有事,也不稀罕你的银子!”
他指着婵娟怒吼道:“她怎么办?我不要钱,我要讨个公道!”
御守轩的脸沉了下来,他退后两步,大声说道:“谁是妙玉居管事之人?”
妙玉居管事秦武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连忙施礼。
御守轩冷冷说道:“跟你东家说,这女子无论死活,我两千两纹银买了!”
两千两!
这价钱足够买十个小姑娘了,秦武喜出望外,本以为今晚这事,东家会有责罚。
想不到这御守轩如此大方!
一张银票飘落到地上,秦武连忙双手拾起,展开一看,不禁眉开眼笑,一连声的称谢。
御守轩回头望向宁正,冷冷说道:“这女子和你有何瓜葛?是你说了算,还是他东家说了算?”
宁正一时无语,两只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不一会,秦武拿着婵娟的卖身契,恭敬的递给御守轩。
御守轩捏着卖身契走到宁正身边,丢在他面前,一张三千两的银票落在地上。
“现在,这女子和银票都是你的了,到此为止!”御守轩轻轻说道。
张清正暗暗叹了口气,这样也好,揭过便罢!
他挥了挥手,御林军放下弩箭,整队出门,皇城司也退了出去。
张清正走到宁正身前,轻声说道:“就这样了,为了个青楼女子,不值得!”
说完此话,他带着剑手离去,此事得让皇上知道。
宁正低着头,一言不发,却浑身都在颤抖!
妓女的命就如此低贱吗?难道她不是人吗?
她一条命才值两千,而我只是受了点伤,竟然给我三千!这世间还有没有公道!
御守轩冷冷的挥手,右刀卫和侍卫们走了出去,临到门口。
右刀卫回头向着宁正,露出一丝狞笑。
御守轩望着宁正,转身离去,他身后传来了撕裂之声。
他诧异的回头去看,只见宁正坐在地上,将卖身契和银票,慢慢的撕成了碎片,塞到了嘴里,咽了下去!
他的一个眼角迸裂,一滴鲜血落了下来,犹如一滴鲜红的血泪!
宁正抬头望着御守轩,冷冷的说道:“既然这世间没有公道,那我便自己讨个公道!”
御守轩忽然感觉身上一阵寒意,他抖了抖肩膀,这才几月,便感觉有些凉了?
他轻笑一声,浑不在意,在众人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两个大夫撒金创药,扎绷带,忙了好半天,这才松了口气。
婵娟伤口极深,一刀从肩胛劈到乳下,一刀从前胸劈到小腹,幸好未曾入骨。
她脸上还有一处刀伤,并不致命,只是斜斜的从脸颊豁到了上唇,就算治好,以后这脸也没法看了。
大夫留下几幅金创药,这女子能不能保住性命,便看她能不能熬过这两天了。
此时,楼内的姑娘和小厮方敢进妙玉居,秦武大声呵斥着,不让他们靠近大厅,将他们赶回各自房舍。
大厅内只剩下宁正和婵娟。
“哎吆,我好痛啊。。。”
婵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宁正连忙将她扶起。
“宁哥儿,我伤的重吗?是不是快要死了?”婵娟呻吟着说道。
宁正忍住悲伤,轻声说道:“怎么会,一点小伤,休养两天便不碍事了。”
婵娟轻呼一声:“哎呀,你怎么流血了?”
宁正已经悲伤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摇了摇头。
他轻轻的将婵娟抱起,头也不回的走出妙玉居。
这种地方,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