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洛焱的话语戛然而止，沈未眠追问：“怎么了。”
“没什么。”洛焱摇摇头，“我没有疑问了，你问你刚才想问的问题吧。”
沈未眠撩起额前墨黑的发线，碧绿的眼眸仿佛有某种晶状物，在月色里如同闪着光泽的祖母绿，她就这样盯着洛焱，盯得他有些发毛。
洛焱尽量克制住自己的视线，不去看向她香肩以下的部位。
“学弟……”沈未眠声音放得轻了一些。
“都说别这么叫我了。”
“如果你真的要死了……”
“哦，那就真得拜托了每个月来我坟头送一束花了。”
“不，我想问……”沈未眠低垂着眼眸，轻轻地捧住了他的脸。
“你会想要留下自己的基因吗？”
二人在餐桌面对面坐着，相对无言。
在沈未眠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轻轻地抬起脚，竟直接架在洛焱的大腿上，隔着轻薄的布料轻轻摩挲。
她的表情还是那样冷，仿佛她刚才的话语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脱口而出的严肃话题。
片刻的沉默，洛焱在桌下一脚把她的腿蹬开了，“这么盼着我死？”
byd等着我死后爆金币呢？
“我想要你活着。”沈未眠的冰凉的指尖贴着他的脸颊向下游走，一直到了脖颈的位置，而这番动作也让她的肩带滑得更低了，“可你的言行举止都缺乏求生的欲望。你的求死之心大于求生之心。”
“哦，那这留下基因是啥意思？”洛焱觉得自己像是在明知故问。“咋地，还得把我的基因存库，未来再培育个超级天醒者造福人类？”
“不……如果可以的话，请把这颗种子留在我的身体里。”
“神金啊！”洛焱扭头挣开了她的手，“怎么，断头饭还没吃上，你打算给我整一个断头炮？”
“我只是不希望你的基因就断在这里，如果你接受的话……”
“请问我的基因有什么可取之处吗。”洛焱瞪着她看，“我的身体本身没有受到强化，不发动能力的我是个玻璃碴子都能扎破手的普通人，无论是你还是夏轻羽，在不发动能力的情况下体质都比我强上一大截。”
他握着水杯轻轻抿了一口，试图通过喝水的方式去结束这个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极其抽象的话题。
“实践能出真知，只有血脉真正诞下后，才能知道你的基因能否被继承。”沈未眠一脸平静地述说着让人瞠目结舌的话，那一张紧绷的俏脸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负责训话的辅导员，而洛焱反而是那个犯了错的学生。
“不是，啥玩意都能来'实践出真知'啊？”洛焱差点一口水喷她脸上，“还有，你觉得死后留下一个女孩子守寡，还要拉扯一个不知道又诞生出什么莫名其妙能力的孩子长大，这像是人干的事情吗？”
“你完全不必为这样的后果心生愧疚。”毫无情感的阐述，沈未眠竟真的在和他讨论“发生些什么”之后的设想，“我已经成年两年了，有能力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你觉得这是什么心生愧疚的简单问题吗？”洛焱皱眉，但一次无声叹息后，失去了和她再争论的欲望，“断了这个念头吧，沈小姐。”
沈未眠依旧在静静地注视着他的漆黑的眼眸，即便洛焱偶有视线不经意地从她滑落的肩带瞟过，她也看不见男孩脸上会露出丝毫的窘迫，那一对眼眸纯净得看不见任何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