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生还者们逐一跨过光门返回人间，圆桌旁只剩下旦星和那个金色虚影。
韦度，这个视规则如粪土的男人，仅第一次出现就让旦星感到震惊不已，他不仅仅是强大的代名词，现在还象征着这个世界的真相，在旦星眼中，他是一个隐秘的宝藏。
韦度随意斜靠在金色座椅上，右手撑着腮部，目光里含着困倦和不屑，这并非是有意针对旦星，更像是对同一个事物的厌倦，仿佛眼前这个场面已经重复了无数次。
“首先声明，话费原因，我只能讲10分钟。”尽管这么说，可韦度的声线仍然显得慵懒，一点也不着急加快他的节奏。
旦星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那要不我给你充点？】，他后来又想到，还不知道这话费充的是什么币，可不能随便说。
“其次，请告诉我，你信神吗？”韦度目光瞥向旦星，目光里含着某种期待。
“我姓旦，叫旦星，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旦星翻翻眼皮，做出无语状。
“不想听你可以滚。”
“好的。”旦星停止了揶揄，他没有对问题本身做出答复，“传教吗？您慢慢说。”
“那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权当是故事...”韦度的视线逐渐放远，声音变得悠长，像是准备从开天辟地起展开一个宏大叙事。
“10分钟能讲完吗？”
“老子现在挂电话行不行。”
“别，大爷您接着说。”旦星笑着给韦度的虚影捶腿，虽然完全没有实体的触觉，但从韦度翘起的嘴角来看，他很受用。
这时，韦度的面容逐渐变得专注而严肃，“话说这世界，分为四个界域。天界、净界、人界、狱界。”
“在人间的宗教信仰里，这四个界域又被称为，天堂、净界、人间、地狱。”
“很早以前，四个界域分别代表着不同的权柄，天堂是众神之所，拥有至高神权；净界是飞升之所，拥有进化神权；人间是信仰之所，拥有信仰神权；地狱是罚罪之所，拥有裁决神权。”
【神权？人间也有神权吗？】旦星疑惑。
“这四个界域相互制约、相互依存，天堂代表着神性的制高点，每个神位上的存在都有其专属的权柄，比如雷电的权柄、暴雨的权柄、海洋的权柄等。而天堂依赖人间的信仰之力，为了稳固信仰根基，往往向人间赐予祝福，在人间遇到灾难时，天堂也会派出地上天使普渡世人。”
“所谓‘神爱世人’，来源于此。”说这句话时，韦度显得神圣而端庄。
“净界对于天堂来说则更像是选拔关系，净界中的存在也都具备神性，但因其本身就是天堂神位的附庸，只有力，而没有权，只有意，而没有格。在天堂神位陨落之前，净界众生无法成神。再加上净界不具备信仰之力，天堂通常不会对净界有太高善待。但对于人间来说，若想成神，必须进入净界领悟进化飞升的权柄，所以人间与净界的关系也十分密切。”
“这一过程可以概括为：人间在得到了天堂的赐福和帮助后，有一部分人可能触发感召，能通过进一步的行善获得神性，并逐渐强化自己的神力，直到他们能打开前往净界的大门，在进化神权的帮助下走向更高的神位。”
旦星可以理解这一切，人间是小学，净界是初高中，天堂是大学。只不过这个大学没有毕业换届，或者极少人能毕业换届，所以初高中生升不了学，只能一直卡着。【这怎么听着有点不地道啊？】旦星心想。
“而地狱与上三者的关系则更加独特。你可以理解地狱为一个垃圾桶，天堂、净界、人间都可以将自己界内的污秽清理丢去地狱，由地狱众神进行裁决。”
“前提是地狱众神有裁决的能力。实际上，由于地狱众神没有信仰之力，且容易受到恶意侵蚀，地狱对于部分高阶生命体没有制裁权。”
“这就像刚才那局游戏，虫人能裁决我的生死吗？它力量太小，它不敢。就算它敢，我反手给它母巢点了，如何呢？”
“听懂了，你是恶魔。专门刨人家祖坟。”旦星回答道。
“你比我想的要调皮，旦星。”话虽这么说，韦度嘴角却渐渐上扬。【眼前的小子不是个死板的人，稍微有点人情味。】他想。
“我当不了恶魔。与天堂神位相对的，那些地狱众神制裁不了的高阶生命体，最终形成了另一个族群，他们被统称为恶魔族。”
“当然，恶魔族的实力也很宽泛。有的恶魔族是个体实力强大，比如堕天使，他们原本就是天堂神位的代名词，来到地狱后，没人敢挑衅他们的权柄。”
“也有的是依靠种群之力，比如刚才那个小毛毛虫，它虽实力低微，但它的母巢有着极高的统一性，在奉行个体主义的地狱中，集体主义的优势不言而喻，它们往往能占据不少资源优势。”
“别疑惑，地狱也是有资源的。人间既然能进贡信仰给天堂，就能进贡邪念给地狱。邪念、恶意，这些都是地狱的资源。”
“地狱大部分区域都是荒凉的，只存在少量的资源集中区，这些区域被称为狱所。狱所之中的那些东西，我只能说见者倒霉闻者落泪。”
“就拿狱所里有名的‘悲怆’来说吧，悲怆出现的地方，一定伴随着死亡。”
“那如果悲怆在人间出现，又遇上了地上天使，会怎么样？”又到了关公战秦琼时间，旦星最喜欢的环节。
“这可不是假设，每次悲怆出现在人间，地上天使就必须出现。要是去晚了，哼哼。”韦度还卖起了关子。
“去晚了如何？”
“听说过黑死病和通古斯大爆炸吗？”
“我以为悲怆只会散布悲伤和恐惧，这玩意儿还能搓核弹？”旦星提问。“那它能再搓一个吗？北纬35度，东经139度。挺急的。”
“你小子。是tm无神论者吧。”
“不，为了这件事，我也可以信神，我也可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