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真假铜铃
在听了黄猛三人的叙述后,见识多广的大爷爷寻到了蹊跷之处,并与三人找到了问题所在。从大爷爷家出来后黄磊就一个劲的感叹道:“姜还是老的辣,真的,姜还是老的辣,幸亏了大爷爷要不然咱们仨还真摸不清门道呢。”
李建明说:“看来走的时候咱们得带上三清铃了,咱大集上的铜匠铺子里也有卖一模一样的铃铛呢,就不知道用法是不是一样。”
黄磊说:“哎呀!快别说大集上的那卖铃铛的老头了,你都忘了前几年咱们大队上的那头牛吧,自从挂上铜匠铺子里的铃铛连草都不吃了。”
黄猛想到了什么就问:“对啊,大集上的铜匠铺子里确实打铜铃铛呢,一模一样的真的有?”
黄磊说:“有,我和建明上次去铜匠铺看到的。”
黄猛从口袋里掏出几分钱递给黄磊说:“你快去快回,到铜匠铺把那个铃铛也买回来,记住就买那个一模一样的。”
黄磊得了旨意就撒丫子往大集跑去,而黄猛和李建明则回到了家里,一进门就看到多半带的玉米面已经放在屋檐下面的石头台阶上。见黄猛和李建明回来了,黄猛的丈母娘就说:“猛子啊,你看看你大爷爷又从来玉米面了,上次送来的还没吃完呢。”
黄猛说:“娘!送来了你们就吃吧,大静和以更呢?”
“哦!抱过去了,说大爷爷想了。”
听黄猛说这玉米面可以吃了,他丈母娘才放心的把玉米面的袋子拿会屋子里,从屋子里出来又给李建明说:“建明,大寨村的张家二丫头你看不看?要是行的话婶子给你说说媒人去。”
其实李建明根本没有找媳妇的意思,虽然已经到了年龄,可是每次想到自己要面对另一个女人就觉得心里对不起刘桂芝。他为难的摇了摇头说:“婶子!我现在也没有个屋子,等我再回来我让大爷爷找个屋子住下再说吧。”
那时候村子里的人很多都已经去了东北或者南方讨饭吃,有的已经十几年都回不来了,那屋子没人住早就破旧的没法住人了,要是有人能住进去房屋的居住年限反而能撑的时间更久,所以很多不再回来的人是希望有人居住在自己老屋里的。
黄猛丈母娘听李建明这么说也就不再说话了,毕竟李建明和黄磊一样都是暂时的寄住在这个家里的。
等做得了中午饭时间黄磊也来了,他气喘吁吁的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铃铛交给黄猛和李建明说:“一共….一共两个我都给买来了,不行….我得喝点水。”
接过铃铛来对照仙姑洞里的三清铃一看,还是有区别的,虽然顶头上同是一个“山”字,可仙姑洞里的三清铃的“山”字明显更精致一些,而且下面铃铛上的刻的纹路也更清晰和细致。
黄猛就说:“不对比的话真以为是一样的呢,不过卖的这两个铃铛优点新。”
李建明说:“这还不好说,在湿泥巴里放一放就行了。”
黄磊说:“猛子哥、建明我刚才进村的时候又看到沈五了,他小子不知道干啥呢,我问他他说出去办事就走了。”
黄猛把铃铛一个交给李建明一个交个黄磊说:“又看见沈五了?不说这小子是带着家伙回来的吗?怎么也不过来给我们显摆显摆?”
李建明接过铜铃铛塞进怀里说:“对啊,猛子哥这几天光忙活去公安局去军官楼了,还记不记的沈六在大屋窖里埋芋头呢?”
黄猛说:“算了让他们忙活吧,咱们还是别多事了,早点去龙头崖早点回来。”
黄磊也说:“对,快点去吧,说不定破了案咱们就能进公安系统了。”
李建明却说:“依我看要进公安系统没那么容易的,虽然黄局长是咱们本村的,也说要替咱们给上面说话,可是真要是操作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黄猛说:“是这个说法,不过咱们还的去把这事给办了,要不然没法给黄局长交代啊。”
三人各自带着三清铃和个人行李到了公安局,因为当时黄局长说过三人若再去龙头崖,他会找局里的车子直接送到他们去龙头村的镇上。黄局长说到就做到了,当黄猛三人大包小包的出现在公安局时,几个从公安局里办事的时尚青年还以为他们是逃荒的呢呢,对黄猛三人是轻蔑加口水。可是当看到他们三人上了局长的吉普车时就愣住了,他们根本想不到这三个看上去那么土里土气的年轻人,居然会让局长的车亲自送他们。
不过看门的王大爷可是明白的很,他冲着驶出去的吉普车挥了挥手说:“走好,走好啊。”然后他对这几个打扮时尚的人说了句:“你们懂什么?哼,还瞧不起我们的特警呢。”
“天呢?他们就是传说中的特警?”
“对啊,我一看他们仨人就不一样,给人感觉特别的精明强干。”
王大爷“呸”了一声说:“刚才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其实这也是黄猛仨人头一次坐车,还没一会呢三个人就觉得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了。黄磊咽了口唾沫说:“哎呦!怎么那么难受啊,我怎么觉得想吐呢。”
李建明和黄猛的情况也好不了哪里去,甚至都说不出话来了,司机看到三人的反应后说:“你们把窗户摇下来就好会好一些。”
吉普车在乡间路上行驶了近一天的时间才到了龙头村镇上,一路上三个人吐的是人仰马翻,可盼到下车了黄磊一落地就狠狠的发誓说:“下次我再坐车我就是乌龟王八蛋。”
李建明也说:“猛子哥啊,咱们下次还是走山上吧,顺路还能套几个野物,回家去大集上还能卖钱。”
黄猛也极为后悔,他擦了擦嘴说:“哎呦!下次真的不能再坐车了,走,咱们早点回去躺着。”
三人互相搀扶着又走很久才到龙头崖,到排房子里已经是半夜了,三人一天没吃饭还吐了一路这个点了却一点不饿。这个季节已经临近冬季,排房子里四处透风三人只在里面呆了一小会就受不了了。黄猛跺着脚说:“走,去黄仙姑的屋子里住,在这里太冷了。”
黄仙姑的屋子虽然不大,可是住三个人也是可以了,而且她那里还有单独的天井和灶台,也就是说三个人去山上打野物回来可以直接熬着吃了。打开许久没人来过的屋子后,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凭着对房间的记忆黄猛找到了煤油灯,点着后屋子里就亮堂了。
三个人把床上黄仙姑铺过的被褥卷起来扔到了天井里一把火烧了,又把床加宽加厚,这样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才正好。做完这些都已经后半夜了,三人吃了点东西后就睡下了。三人坐了一天的车睡的非常踏实,并没有听到屋子外面来了人,其中一人说:“你真的看清了这里着了火?怎么没看到这房子烧起来啊。”
另一个声音说:“怎么不是,大黑天里就这地方红彤彤的,虽然不是很大但是火焰子很清楚的。”
这人又说:“咱们走进了瞧瞧。”
两个人刚走了两步就听到了黄仙姑屋子里发出的呼噜声,他俩急忙蹲下,一个人说:“里面有人,还不是一个人。应该是两个…不对是三个,对,是三个人。”
另一人显然有些吃惊,他说:“难道是,难道是他们仨回来了?”
“哎呦!那咱赶快去找福军上尉吧,这事可不是小事啊。”
黑夜里两个人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了黄坟子岗,而此刻在一个山洞里,玻璃花已经穿上了一身国民党的服装,他使劲的挺直着身板说:“我还是很适合穿军官装的。”
半截老妈子的半截身体正躺在一个漂亮的沙发上,她轻蔑的说:“记住,你的身份永远是党国给你的,要脱离了党国你什么都不是。”
玻璃花点着头说:“是的是的,都是党国的栽培,老常你看看,快点看看我穿上这身衣服怎么样?”
说完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听上去比较的慌张,旁边的常瞎子猛然坐起来说:“龙…..龙女士,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半截老妈子极度反感的说道:“常瞎子你能不能稳重点,要不是因为你上一次暴漏了,大禹煤矿早就一片火海了。”
敲门声继续传来,玻璃花只能去开门,他在在门口警惕的问道:“是谁?”
门外的人回了句:“是我和顾老二,福军上尉。”
玻璃花回头对半截老妈子说:“哦,是村里的老刘和顾老二。”
半截老妈子用双手把半个身子撑了起来,让她看上去像是坐在沙发上,她说:“不是说不让他们随便来吗,这些人为什么就是听不懂我的命令。哎!始终就只有常志国听我的话啊,可惜却被你们给…..。”
玻璃花一边开门一边说:“哎呀!龙女士啊你怎么还替常志国,那常志国做事情太过于张扬,早就暴漏了,等常志国知道的事多了咱们一个都不得好。”
半截老妈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此时龙头村惊慌失措的刘大爷和顾老二站在了门口,刘大爷说:“哎呦!龙女士也在呢,给龙女士请安。”
看着刘大爷和顾老二的蹩手蹩脚的问候,她心里是从心里反感,但因为要用到他们也不好的太过于表现,就说:“你们两个为什么那么晚了来这里,不是给你们说让你们少抛投露面吗。”
刘大爷说:“是,是,少抛头露面,可是我们在黄仙姑家里看见住进去了三个人,是三个后生。”
“什么?”
“你们说什么?”
最惊慌莫过于常瞎子了,自从三清铃到了黄猛三人手里,他就一直害怕黄猛他们找到他。常瞎子急忙说:“会不会是黄猛他们。”
顾老二说:“哎这个,你反正敢住黄仙姑屋子的人我估摸这肯定就是他们仨人,而且碰巧了是三个人。”
半截老妈子尖锐这嗓音说:“这么说你们没看到真人。”
顾老二说:“是没看到,但是肯定就是他们仨。”
半截老妈子脸色开始严肃起来,她说:“常瞎子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看清仙姑洞里的三清铃是他们拿到了?”
常瞎子明明没有看到,可是为了想让他们引起足够的重视就决定撒谎说:“然也,然也,小老儿果真是看到了,与古方道士手中之铃儿一模一样。铃上有山,铃下是画。”
半截老妈子吸了口气并不耐烦的说:“常瞎子你给我说话能不能不那么之乎者也的,以后你给我说话要再之乎者也的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然后半截老妈子换了种语气又说:“好,既然是一样那我们就把它偷出来。”随即他对顾老二和老刘说:“你们二人赶紧去龟蒙顶找古方,让他马上去把第二个三清铃偷来,这样的话能操控傀儡人的就只我有了,世间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在地洞里传出来,等笑声停下后那玻璃花立刻殷勤的说道:“当然,当然,党国复辟龙女士可是重要功臣,您父亲在台湾肯定会为您高兴的。”
半截老妈子微笑的说:“还得要多多仰仗各位的帮助啊,好了你们快去吧。”说完对刘大爷和顾老二挥了挥衣袖,那又细又长的胳膊在宽大的袍子里宛如一具尸骨一样的恐怖。
黄猛三人美美的睡了一觉,前日在车上的种种不适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一大早三人练完拳脚收拾了东西就打算去黄坟子岗上下套子了,要在这里长期生活有经济收入是非常重要的。
之前三人并不知道为什么守着那么富有的黄坟子岗,山下的龙头村还穷成这样,现在他们总算是明白了,这个村子历来都是出杂耍艺人的地方,这里的人都会驭虫的手艺,靠着这个出去一年来能赚不少钱。时间久了下地操劳和上山打猎的活就忘记了,再想捡起来可没那么容易了。不过这可让黄猛三人得意了,三人每次上山都收获颇丰,可是那黄坟子岗上也是危机重重的,也只能像黄猛、黄磊和李建明这样的精明汉子才能闯的黄坟子岗。
三人忙活了一上午下了几十个铁丝套子,下套子黄磊是高手,就是再小一点的地鼠都能套的到。只要一看路,黄磊就知道这条路上过的是什么样的玩意,是大还是小,下多大的套笼都知道。
在黄坟子岗,三个人从来不敢单独行动,此刻三人又坐在半山腰盯着山下的燕子汪。谁都知道这燕子汪里有蹊跷,而那块剑石下面更是吸引着黄猛三人。黄猛说:“燕子汪真好看啊,就像一面镜子。”
李建明说:“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邪乎了,弄不好就死人。”
黄磊说:“那是咱们对它认识度不高,等天暖和点你看我下去怎么闹腾它的。”
黄猛说:“对,一定要去剑石下面看看,这里面太蹊跷了。”
三人又在山上捡了一阵柴火才下山了,可他们有所不知的是早就有人潜入了黄仙姑的家里翻找了一遍,见三人走了下来顾老二在门口悄声的给刘老头和常瞎子说:“老刘,常瞎子你快出来啊,他们下来了快到燕子汪了。”
常瞎子正在摆弄黄猛的链子锤,挥舞了一下胳膊就受不了了,他摸着胳膊肘说:“这玩意还那么厉害呢,你说这么重是怎么甩出去的?”
刘老头没理会他,叹了口气说:“怎么就没有呢,难道他们把铃铛藏起来了,不行还是得让古方老道士来办这事,我们是不行。”
常瞎子放下链子锤说:“我就说让古方想办法,晚上让黄鼠狼子偷摸的进来叼着铃铛就跑这不是还简单还安全,你知道这三个后生很厉害的。”
听了常瞎子的话,刘老头说:“行啊,那咱们赶快走吧,动过的东西你记得要再摆好,别到时候他们看出来了。”
两个人又整理了一下翻动过的物品这才关上屋门从天井里溜走。
而黄猛、黄磊和李建明一路下山来那里知道这些事情,他们在幻想着明天能捕到多少猎物呢。从山上下来已经到了过午,虽然还不到冬天可是背着柴火一路行走,还是出了一身的汗,这一坐下来后背就开始发冷。黄猛就赶紧想找到链子锤挥舞上几下,却发现链子锤的手柄不在之前的位置了,他特别的清楚昨晚进门后就把链子锤摆放在茶案上,手柄是正冲着门的。
一开始黄猛并没有多想,可是当他扭头看到门口的黑色脚印时就有些生疑了,昨晚因为燃烧铺盖所产生的黑色的灰烬,踩上后灰烬后再踩其他地方就是一个黑鞋印。之前没有跟着黄磊学习跟踪下套时对痕迹他根本没有太在意,可是自从跟着黄磊下了几次套子他就开始特意的观察了地上的痕迹。那门口处的石板上明显是一处布鞋的脚印,可是黄猛三兄弟却穿的是解放牌球鞋,而且这天井里已经多日没来人怎么会出现第四个人的脚印呢。
黄猛问黄磊和李建明说:“磊子、建明我问你俩,从昨天来了这里后你们动没动桌子上的链子锤。”
黄磊打了几下大洪拳里的短打晃膀,让身体暖和一下,他说:“昨天回来就累的够呛,还得弄床还得收拾家的,谁还有劲玩链子锤啊。”
李建明也说:“没那闲工夫,胃里都翻江倒海了就想趴床上赶紧睡觉。”
黄猛警惕的说:“那就不对了,我进来的时候是先放下的链子锤,所以链子锤的手柄是对着门的,而刚才我进来发现这个手柄是对着卧室的。还有你们看,门口有一处脚印是新鲜的,还不是咱们仨人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