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军火库和长虫精
两个人在死孩子山转悠了半天,才到了一处极为背阴的僻壤之地,此地四处生满了圪针和尖石头,想必来此处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玻璃花和常瞎子寻了一会,就看到了一条极其隐秘的小路,顺着小路走到底就看到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大石头。玻璃花看了看四周无人,就走上前用手在石头上按压里几下,这石头忽像是长了腿一样,居然缓慢的向一边移动起来。这一动就就看到了石头后面居然有一个黑黢黢的洞,玻璃花对常瞎子招呼了一声说:“老常,进来吧。”
常瞎子吃惊的说:“这就是当初日本鬼子在这里留下的军火库吗?”
玻璃花点头道:“是啊,就是这里,你看里面的军火啊。”说完他摸索了一下,然后把手中摸到的东西猛地往上一推。“吱吱嘎嘎”的声音传来,黑黢黢的洞顶居然有几盏昏暗的灯光闪了起来。
常瞎子的眼睛一亮,惊呼道:“哎呦!娘啊,这里面……这里面全部都是军火啊。”
玻璃花骄傲的说:“这就是我老师留给我的财宝啊。”
常瞎子闻着一股浓烈的煤油味问:“你老师?你老师是谁呀。”
玻璃花道:“我老师在日本是个出色的机械师,这门口的隐蔽式石头门就是他老人家的杰作。”
常瞎子道:“那傀戏人也是你这个老师交给你的?”
玻璃花骄傲的说:“是我给我老师提供了蝠翼术,我与我老师共同研究的作品。”
常瞎子对玻璃花竖起了大拇哥说:“福军上尉,你是非比寻常之人啊。”
玻璃花“哈哈”大笑后说:“咱们快不要耽搁时间了,快把那块油布掀开。”
常瞎子掀开油布,就看到了一辆斯蒂庞克牌子的汽车。这种汽车在这种小地方是很少见的,这么一台铮明瓦亮的车出现在常瞎子的眼里,他直看得是流哈喇子。
而此时玻璃花开始脱衣服了,常瞎子不解的道:“呃!这个,福军上尉这是为何?”
玻璃花将旁边的一块黑布掀开,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玻璃器皿,而那在器皿里中泡着的居然是一整张完整的人皮。这人皮在水中安静的漂浮着,看着这让人恶心的一幕常瞎子的头皮直发麻。
常瞎子道:“这是……这是?”
玻璃花笑着说:“这就是李兴国矿长呀。”
常瞎子吸了口气说:“奥,原来如此啊,这是打算假扮李兴国去拜会你的丈母爹啊。”
玻璃花“呵呵”笑着说:“当然了,要不然让谁去啊,不能暴露了我的身份啊。”
说完他一闪身走到了玻璃器皿的后面,常瞎子刚想跟着他走过去,却听玻璃花道:“老常你先不要过来,等我穿上李兴国的皮你再和我见面。”
常瞎子就听到玻璃器皿后面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大一会后玻璃花才走了出来,常瞎子一看顿时惊呼道:“哎呦!哎呦!这也太像了。”
他围着玻璃花扮演的常瞎子转悠了一圈后说:“可就是有股味道,是不是器皿里液体的味道啊。”
玻璃花压缩嗓子说:“等我去清洗清洗就没有味道了,老常你等我啊。”
这一说话又让常瞎子吃了一惊,他说:“天呢,福军上尉啊,你说话的声音也不一样了。”
玻璃花假扮的李兴国道:“我此时就是李兴国,请不要称呼我错了,常同志,你稍微等我一会,我去清洗清洗。”
没过一会,一辆车就从山洞里开了出来。远处看山上就像是亮起了两盏灯,一边拐着山路一边盘旋着往下走。而此刻后寨村子居住在死孩子山最近的一户人家的灯亮了,一个男人提着裤子夹着棉袄走到天井里尿了泡尿,一抬头的就看到了这一幕。这人吓得尿了一半就提上了裤子,另一半尿就直接尿在了裤裆里,他急忙走进屋子吹了灯对着炕上的女人说:“我看见长虫精了,我看见长虫精了。”
炕上的女人不耐烦的说:“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快把门关上,风都吹进来了,太冷了。”
男人恐慌的说:“快点,快点老婆子我真的看见长虫精了,那个身子真长啊,把整座山都盘起来了,眼珠子就和两盏灯一样往前照着。”
女人有点烦了说:“刘贵,你是不是真的神经了。”
刘贵对女人说:“老婆子我真的没骗你,你出门看看就知道了。”
刘贵老婆看刘贵不像是在撒谎,又看到刘贵把尿都尿在了棉裤上,就一边穿衣服一边责怪他说:“就那么一件棉裤,你尿上了我可不给你洗,这么冷的天。”
说着她披上衣服走了出去,哈欠连天的走了出去,看了半天后她跺着脚回了屋说:“大晚上的真是神经了我看你,哪有什么长虫精啊。”
刘贵哆嗦着双腿说:“有啊,有啊,两个眼珠子发着光呢,你看样子是不是朝着咱们家来了。”
刘贵的媳妇说:“有个狗屁啊,你再给我大半夜的胡乱放屁我就打你,你看看你没出息尿了裤子我可不给你洗。。”
刘贵紧张的说:“没看见吗?你躲开,我再看看。”
他再开门时,山上已经没有灯光,整个死孩子山看上去一片浩瀚神秘。刘贵哆嗦着说:“娘啊,看来长虫精是回去了。”
刘贵的老婆说:“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你自己把棉裤洗了,洗不完你别上床,整天这点胆量吧,”
刘贵说:“哎呦!我没看错啊,我真的没看错啊,就是长虫精啊,大长虫精呢,是不是这会走了。”
这一夜刘贵注定是睡不着了,他脱了湿漉漉的棉裤裹着被子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等自己不哆嗦了他才下了床把棉裤泡在木盆里。而玻璃花和常瞎子开着车下了山后就关上了灯,他们直接就开到了刘桂芝的家门口。
玻璃花对常瞎子说:“老常,你去砸门,就说李兴国矿长到了,请他出来坐一坐。”
常瞎子上前砸门,没一会刘二麻子就出来了,他非常不耐烦的开门说:“谁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敲门,有病啊。”
常瞎子面无表情的说:“你乃是刘麻子吗?”
刘麻子说:“是我。”
常瞎子闪开身子,把斯蒂庞克牌子的汽车漏出来让刘麻子看,那汽车在月光下极为的大气,这让爱慕虚荣的刘麻子极其的震撼。
刘麻子急忙把衣服穿好对常瞎子重新介绍自己说:“长官好,小民就是刘麻子,他们又叫我刘二麻子。”
常瞎子说:“你便是刘麻子也叫刘二麻子对吗?”
刘麻子急忙点头道:“正是小民,正是小民。”
常瞎子道:“那车里坐着是我们的矿长,你前去与他会一会面。”说完走上前替刘麻子开了车门。
刘麻子一听心想:什么矿长?难道是李兴国。
想到这里刘麻子就点害怕,可又一想:我闺女如今嫁给了你是生死不知,我怎么说也是你的老丈人,正好借这个机会问问你,借机会给你要点钱。
刘麻子鼓起勇气上前迈了一步停在车门口说:“请问你是李兴国矿长吧。”
玻璃花假扮的李兴国点头道:“是我,老爹,你最近可好啊,小婿深夜前来拜访实属无奈啊。”
刘麻子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两只手一拍膝盖说:“哎呀,还想找你呢,我听人家说你是特务,可我那闺女呢,你得把我的闺女给我啊。”
玻璃花假扮的李兴国矿长微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刘麻子看到李兴国的笑容极其的不自然,就像是用俩手拉着嘴角拉出来的笑容。可他想不到这是因为玻璃花因为着急,所以并没有完全将李兴国的皮贴在自己皮肤上的造成的。玻璃花假扮的李兴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看上去有些液体。他讲小瓶子递给刘麻子说:“爹啊,你打开看看,这是桂枝让我给你的,你闻一下是不是你闺女的味道啊。”
刘麻子看着玻璃花假扮的李兴国笑的那么邪恶,就有些不满意了,他没有接瓶子只是说:“李兴国矿长啊,我闺女呢。”
知道这人并不好控制,玻璃花假扮的李兴国就说:“爹啊,桂枝如今和我过得非常好,我们过几天就要飞去台湾了。这酒是她让我给你带来的,说要是行以后会经常给你送这样的酒。”
刘麻子还是没有接瓶子,他说:“骗谁啊,我可不怕你们,现在全国都已经解放了,你们还飞去台湾,你们想走都没法走,我告诉你,你要么给我闺女,要么给我钱。”
玻璃花假扮的李兴国问:“爹啊,你想要钱啊,那你要多少钱啊。”
刘麻子没想过要多少钱,他支支吾吾的说:“钱啊,就是,就是很多钱啊。”
玻璃花假扮的李兴国说:“爹啊,我能不能给你金子?”
刘麻子的眼睛一亮说:“好,好,你给我金子也行,你不能不给啊,你要是不给我告诉你我去告你。”
玻璃花假扮的李兴国从口袋里掏出一锭金子递给刘麻子说:“爹啊,这样的金子行吗?”
刘麻子眼睛一亮说:“行,行,就要这样的。”
这时候常瞎子却说:“二麻子兄,难道你就不咬咬看,此物到底是黄铜还是金子,天黑你看不清别莫要说我们局长骗你。”
刘麻子看着李兴国那极其不舒服不自然的脸想:说的是这个道理。
他急忙问玻璃花假扮的李兴国说:“兴国啊,你还有多少这样的金子。”
玻璃花假扮的李兴国对刘麻子说:“要多少有多少,不过你先看看是不是金子再说。”
“嗯嗯,好的,我看看。”说完刘麻子把金子放在眼睛旁仔细的看着。
“天黑,你需咬一下,金子是软铜是硬的。”常瞎子提示道。
“对,对我咬一口。”说完刘麻子对着金子咬了一口。
一入口刘麻子先是觉得舌头一阵的酸麻,紧接着一股浓浓的酒味就侵入到鼻腔里,他感得一阵眩晕后就晕倒了。
玻璃花假扮的李兴国看到刘麻子摔倒了就笑了起来,常瞎子看着他的脸说:“福军兄快莫要笑了,你那脸皮快太松了,看上去快要脱落一般。”
玻璃花假扮的李兴国道:“我没在脸上抹胶水,反正就这么一会,走把他弄到车上来。”
两个人将刘麻子抗到车后座,然后玻璃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古旧古旧的铜锁,近处一看这铜锁居然是黄猛从强子腿下扯下来的铜锁。
玻璃花将刘麻子的棉裤拉倒膝盖处,然后又将铜锁系在刘麻子的小腿说:“这铜箧可是好东西啊,当初丢失了,我让白先生又给我找了回来。”
常瞎子笑眯眯的道:“如此这般,这刘麻子便收你我支配了。”
玻璃花挂好了铜箧又将刘麻子的棉裤拉下来,然后一拍他的后脑说:“你命即我命也。”那刘麻子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定定的看着玻璃花假扮的李兴国道:“我命即你命。”
玻璃花假扮的李兴国对刘麻子说:“你最近要在家等消息,等我让白先生给你传递消息,你就要去完成我的任务,听懂没有?”
刘麻子机械一般的点头道:“听懂的。”
常瞎子喜出望外的道:“果真灵验,那么快就从了。”
玻璃花说:“剩下的就指望这个铜箧了,快,天快亮了,咱们快回死孩子山把车藏起来。”
常瞎子犹豫的说:“不如再开上几天。”
玻璃花摇头说:“这可不行,本来用车是要经过龙女士点头的,咱们这属于私自用车,走吧快送回去吧,要不有人起来就麻烦了。”
于是车子悄悄的驶离了村子,朝着死孩子的军火库去了。
而可怜那刘贵尿了一裤子,老婆嫌弃不给洗,只好穿上一件薄裤子大半夜把棉裤给洗了。洗完后他又用点上火盆烤了一阵子,见差不多快干了才拿出去晾上。冬天的凌晨特别的冷,而这功夫应该是凌晨三点多,刘贵在晾上棉裤后觉得还有尿想尿,就又站在老地方想尿干净好马上上床睡觉。可刚刚解开腰带,就又看到远处死孩子山上有两道光盘旋着往上爬,那大长虫的巨大身子仿佛盘在山底下,刘贵双腿一哆嗦就又尿了裤子。
他推门进来后对着床上正睡着的老婆说:“我说……我说老婆子,那个…..那个长虫精又来了,我刚刚出门又看见了,哎呦!长虫身子哪个长啊,那两个大眼睛那个亮啊,照的整座山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他老婆刚刚睡着,刚才刘贵在屋子里洗棉裤的声音已经让她烦的要命了,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天太冷了要是棉裤今晚不洗出来明天可怎么穿啊。刘贵的老婆就忍着让他大半夜洗完了棉裤,刚刚折腾完想踏踏实实的睡觉吧,可刘贵一惊一乍的就又把她叫醒了。
刘贵的老婆急眼了,她爬起来照着刘贵的脸就扇了一巴掌说:“哪里有什么长虫精,啊,哪里什么长虫精,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要闲的你难受就给我上山上砍柴去。什么玩意,还长虫身子,长虫眼的。”
刘贵连忙摆着双手说:“老婆子,不敢啊,可不敢这个点上山砍柴啊,上面有长虫精,身子能把死孩子给盘起来,眼珠子就和两盏灯一样。”
刘贵的老婆闻到一股骚哄哄的味道,往刘贵裤裆里一看就更加生气了。“啪”又一巴掌打在了刘贵的脸上,刘贵的老婆裹着被子露出一根胳膊指着刘贵的鼻子说:“刘贵,你今天就是要折腾老娘是不是,刘贵我告诉你,你再给我放屁加造谣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刘贵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提着裤子说:“老婆子啊,我真的没骗你啊,第一次我要是看错了这一次我绝对看不错啊,不信你出门看看啊。”
刘贵老婆说:“出什么门,刚才没出门啊,刚才我没往山上看啊,你个狗养的。”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却下了地穿上了鞋子。
走出门看着远处的死孩子山,死孩子山一如既往的宁静神秘。刘贵的老婆一脚把门踹开扭着刘贵的耳朵就走到了天井,他把刘贵往地上一扔说:“来,来,刘贵你给我好好看看,哪里来的什么蛇精?”
刘贵呆呆的看着死孩子山,看了一会他委屈的自言自语道:“真的看见了,那眼珠子就和灯一样盘旋着上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