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虫术第肆卷
天生万物,每一物都有自己的道
子欲学吾道,慎勿怀杀想。一切诸众生,贪生悉惧死。我命即他命,慎勿轻于彼。口腹乐甘肥,杀戮充饮食。
一旧皮子
人,一路走。
一路都是在付出、偿还、赚取、给予的,没有哪个人可以单独存在。或许一些隐居在深山的高人与世间是无争的。比如像古方的爷爷古灯道长,可到头来古灯也得吃饭喝水,只是他索求的或许比常人要少。可一些犯了不可原谅之事的人更要偿还,更要付出,甚至要付出生命作为偿还的代价。
常瞎子便是如此,他最终还是晃动了谢常常的三清铃,当铃铛的声音在洞厅里响起时,常瞎子的脑袋便开始随着铃铛的摆动而摆动了。铃铛越摆越快,铃声也越来越响,那常瞎子的脑袋也越摆越快,三人再想挽救已经来不及了。没一会常瞎子就摇晃的七窍流血了,他自己硬生生的将自己晃死了。
常瞎子死了,是被谢常常的三清铃弄死的,他偿还了自己对谢常常犯下的错。而谢常常的三清铃也裂开了一道口子,再也无法使用了。
看着常瞎子那么悲惨的死状,整个洞厅里的空气似乎被凝固住了一般,黄猛摇头叹息道:“人啊,别作孽,到头来还是得自己偿还的。”
李建明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块破布,一边擦着衣服上的血渍一边说:“还是没能保住他啊,不过他说的刘黑七的儿子刘烂鼻子的线索还是很重要的,我觉得咱们应该马上给局长汇报一下。”
黄磊说:“关键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就算是真的我们也没有任何证据啊。”
黄猛却说:“原来在大禹煤矿养殖场门卫的那个声音就是刘烂鼻子的声音啊,这样这个人就对起来了。”
李建明将破布打在臂弯处掰着手指头说:“我数一数啊,玻璃花一个、半截老妈子龙女士一个,常瞎子一个死了,古方、古莲儿、刘烂鼻子他们6个人。”
黄猛说:“剩下的那些小鱼小虾我估计黄局长和肖队长没几天就能清查干净,最重要的也就是这几个人。”
李建明皱着眉头说:“猛子哥,大禹煤矿的事败露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估计下一步他们肯定还有事。”
黄猛说:“咱们哥仨的事还没完呢。”
黄磊说:“咱哥仨有什么事,是不是李建明结婚的事啊。”
李建明咬着嘴说:“猛子哥,我实话给你说吧,这件事解决不了我肯定踏不下心来和金凤过日子啊。”
黄猛点了点头说:“这个我知道。”
李建明说:“磊子哥,我都有对象了,你看你啥时候也能把自己弄利索点?”
“什么?什么利索不利索的?”黄磊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说,见李建明臂弯里有一个破布,就随手拿了过来擦了擦脸上被常瞎子溅上的血渍。
见有一块破布,黄猛随口就问了句:“从哪弄的块破布?”
李建明说:“捡到的,就在脚底下捡到的。”
随口的一句话却一下子让黄猛想到了什么,而此刻李建明和黄磊显然也意识到了,李建明说:“不对,咱们前后进来过好几次怎么就没发现这块破布呢。”
黄磊也说:“是啊,会不会是有人进来过,然后把这个给忘记了?”
黄猛拿过破布放在手中摸索了一会感觉手感与布的手感不太相同,这块皮子更显的要轻柔一些。便说:“不对,这不是布,这应该是一块皮子。”
“是皮子?”
李建明再次拿过来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上闻了下说:“对,这确实不是布。”
黄磊说:“这都能闻出来?”
李建明说:“去,你才是狗呢,我就是下意识的闻了下。”
“下意识?”黄猛自言自语道。
“怎么了猛子哥?”李建明说。
“会不会是常瞎子下意识的扔下来的?”黄猛说。
“那这块皮子上到底有什么呢?”
黄猛和李建明、黄磊在油灯下将这小块皮子打开。见这块皮子已经有年岁了,仅仅有两个手掌一样大,是又破又脏,隐约可以看到有几个字和一些看不太清楚的线条。
李建明说:“哎呦!这不会是一副地图吧?”
黄猛摸着轻柔的皮子说:“不行这里太暗了,咱们得白天看,晚上看不清楚。”
黄磊说:“咱们还是赶紧的报案吧,我怕时间长了再生什么事端。”
当即三个人爬上地洞,就再次深夜里跑去了公安局。黄局长早就适应了通宵办案的生活,所以黄猛三人每次来都他几乎都在。电话铃响起黄局长放下厚厚的卷宗,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拿起了电话。
“黄局长,猛子他们仨来了。”门卫大爷说。
“快让他们进来,进办公室。”
黄局长早就想和他们见见面,虽然大禹煤矿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可是地特分子始终都没有抓住,黄局长多想此刻有人能帮组自己。听到黄猛三人来了,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这三个年轻人可不是一般年轻人。黄局长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迎了上去,他想和黄猛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黄猛三人刚刚走进办公大楼就听到黄局长有力的脚步声,黄猛说:“局长看来比我们还着急啊。”
说话间黄局长就走到了跟前。
“猛子,大半夜你们又跑来做什么,不好好在家休息休息。”
“局长不也没有休息吗?”
“哎!玻璃花他们一日抓不到,我心里就一天放不下心啊,谁知道这些敌特份子又能做出什么事来。怎么了,你们今天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黄猛说:“发生了件非常突然的事。”
“哦!快说。”
黄猛便对黄局长说:“我们仨去火车站送山魈鬼遇见了谢东岳,在谢东岳的身后始终有个老头表现的比较古怪,一开始我们三个都没在意。可这个老头居然跟踪我们。”
“跟踪你们?”
“对,把山魈鬼送上车后,我们仨人就回村了,可是路上就看到这老头子跟着我们,跟踪的手段很不高明我们一眼就看破了,后来李建明想办法到了这人的后面看走路的姿势才认出来是常瞎子。”
“是他?”
“没错,就是常瞎子和他打交道那么长的时间了,一眼就能认出来。”
“哦,猛子你继续说。”
黄猛说:“后来我们从黄庆家的地洞设计抓到了他,可是…….可是用谢常常,哦!就是黄仙姑的三清铃自己把自己害死了。”
黄局长说道:“你说常瞎子死了。”
黄猛说:“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找到了一块皮子,拿过来你看一看吧,这是常瞎子死后在黄庆家的地洞里发现的。”
黄局长接过皮子来细细端详着,这块脏的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皮子上面隐约可以看到一些图案和数字,可因为皮子太脏一些数字已经看不出来。
黄局长说:“没错,这是皮子,我要没错猜错这块皮子已经年岁很久了是个老物件,上面的数字都看不清楚了,需要一些专门的技术人员鉴定。”
李建明说:“你说谁到底是谁把皮子掉到地洞的?”
黄磊说:“到底是又进来的人还是常瞎子掉下来的。”
黄局长说:“这点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皮子上到底有什么。这样你们仨先回去,皮子放在我这里,正好我要出警去你们村,来吧我带你们回去。”
关于这块皮子和地洞里的常瞎子尸体暂时搁置不说,说一下坐着老闷灌车去东北的谢东岳。一路上这赤眼雪貂在谢东岳的怀里非常的老实,偶然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出来觅食但很快又回到了谢东岳的怀里。
在老闷灌里呆了几天后,谢东岳和赤眼雪貂总算是到了地方。一下车刺骨的寒风就冻得谢东岳一个哆嗦,冷空气里仿佛有刀子一样轻松的就扎透了谢东岳的黑棉袄,谢东岳切身感受到了东北的寒冷。火车站上人头攒动,来来往往的陌生人穿着大皮袄操着东北话,火车头里冒出的水蒸气,又看了看车站的牌子自言自语道:“沈阳,这就是东北的大沈阳啊。”
他哆哆嗦嗦的走出火车站,怀里有赤眼雪貂也没法把棉袄裹紧,就只能浑身哆嗦着往前走。一出车站谢东岳看到从来没见过的建筑和繁华场景一下子让他有了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环顾四周听着陌生的语言看着陌生的环境,谢东岳这才有了身处异乡的感觉。
按照古方所说的他要在二道子巷找一个卖药材的小铺,小铺的名字叫---草香堂。可面前的一切让从没出过远门的谢东岳不知所措,他想:是不是打听一下这个二道子巷。
见旁边有一个蹲坐着的人,就想上前问一下可刚往前走了一步,这人起了身向他走来。来到谢东岳跟前这人用标准的东北话说:“去哪嘎达啊,老乡,黄包车送你呗。”
谢东岳摸了摸怀里的赤眼雪貂和一沓钱想:反正自己找也找不到,不如坐黄包车得了,从小到大还没做过呢。
他清了清嗓子也学着这人的口气说:“二道子巷知道不?”
这人一听就知道此人是外地人,就挠了挠脑袋说:“哎呦!你说的那疙瘩可是不近呢,一般人儿可不愿意去。”这人说完还犹豫的往后退了一下。
谢东岳见这人要打退堂鼓就说:“别介啊,你说多少钱不就完事了。”
这人摸了摸下巴说:“得个五毛。”
谢东岳睁大眼说:“什么?五毛?”
这人说:“五毛还的是你先给呢,我们就怕到了地方你一跑我们抓不到你。”
谢东岳吸了口气说:“那地方很远吗?”
“是很远,一般人体力不好的真没法去,那大上坡那么老高,谁愿意去啊,而且还不好找,弄不好就走错了路。”
谢东岳想:得了,反正花的钱也是古方给我的,不如直接坐黄包车过去的了。
“行!我给你五毛,你要保证把我拉到地方。”
“说吧,什么二道子巷的地方?”
“二道子巷的草香堂。”
“行!上车吧。”
谢东岳上了车往车背上一靠,顿时一阵的舒服。老闷灌里的人太多他只能蜷缩着,想伸伸腿都难,他就这么抱着赤眼雪貂蜷缩了好几天。再加上满满一车皮的人挤在空气根本不流通的密封地方,又是放屁、打嗝、咳嗽、打呼噜让他根本没法休息,所以李建明一上黄包车顿时浑身的舒畅,他禁不住把四肢放松下来舒服的一阵“哼哼”。这会李建明已经习惯了这么冷的空气,虽然还是很冷可至少身体上和精神上舒服多了,一阵浓烈的困意袭入了他的身体,他忍住不让自己睡着。
谢东岳使劲的眨着通红的眼睛看着街道两旁高耸的楼群和叫不上名字来的建筑想:这就是大城市沈阳了,憋屈到农村里一辈子真是太遗憾了,我这也算是见了世面了,等回去给二妮一说她肯定欣喜的不行。不行,有机会要把二妮一块叫过来,要是有机会能弄到点钱就直接来这里生活,来大城市里生活。想着事情的谢东岳完全放松下来,已经几天没有睡觉的他,没一会就在黄包车的颠簸中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睡的浑浑噩噩中,谢东岳忽然觉得自己的脖子和肩膀一疼就醒了。
他睁开眼睛却看到一片漆黑,再一感觉才知道自己脑袋上被罩了个头罩。而两只手背在后背想动弹却怎么也动不了,一使劲手腕处传来剧痛,他知道自己的双手被捆起来了。他想:完了,是不是被土匪给抓了。
刚想说话他的脑袋处就被打了一下,就听一个凶恶的声音说:“你小子说,有没有钱,把钱交出来让你走。”
谢东岳刚刚清醒就受到这种威吓,脑门子“嗡”的一声就吓傻了,本身就处在人生地陌的环境下还遇到了劫匪。被捆成粽子一样的谢东岳顿觉裤裆处一阵暖和,然后听这个凶恶的声音说:“这完蛋的玩意尿裤子了,真他妈草包蛋子。”
谢东岳本能的摇晃了下脑袋就发现原来自己脑袋上罩着黑面罩,再眨巴眨巴眼睛也能看到一些晃动的人影。
这时另一个人说:“管他尿不尿的赶紧的搜吧,你看这小子一定是吓傻了,快,快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这个声音谢东岳熟悉是拉车人的声音。
凶恶的声音说:“我看这小子怀里鼓鼓囊囊的,我得搜搜看有什么好玩意吗?”
谢东岳哆嗦成一个团,他说:“各位……各位好汉啊,我身上真的……真的没钱,你们放过我……放过我吧。”
凶恶的声音说:“放过你,我他妈好几天才看中你一个这就放过你,太便宜你了。”说完谢东岳就感觉到有一双手摸索着自己的棉袄。
紧接着一股浓重的大蒜味伴着口臭味铺面袭来,谢东岳一阵恶心的想躲开,可这人紧接着就是一脚踹在他的脑袋上说:“你躲啥玩意,再躲我他妈削死你信不?”
谢东岳不敢再动了,这双大手很快就解开了谢东岳的棉袄,可还没等这人把手伸进去就听到这人“哎呦”一声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什么东西咬我。”
“哎呀妈呀,这是啥玩意,那么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