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没关系。”我估摸了一下,这件玉佩蕴含的阴气,绝对可以让鬼痣饱餐一顿,确保它这段时间都保持激活状态。
“哎。”临走的时候,我喊住摊主,“我以后如果还需要,怎么找你?”
“你还要?”
“对。”
“我现在倒是就有一件,问题是你还有钱吗?”
“额,这个,哈哈哈。”我尴尬的笑了笑,“现在没有,但是可以先看下嘛,要是中意,等我筹够钱了就来找你。”
摊主犹豫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个玉瓶,这次没有递给我,而是在我眼前停留了二三十秒,然后迅速收了起来。
我跟摊主交易的地方,是在离校门口有段距离的一颗大榕树底下,这里僻静,没人打扰,而且边上刚好有个路灯,光线既不暗也不亮,刚好适合交易。
摊主的这个玉瓶通体白色,拿出的瞬间,在微弱的灯光照射下,玉瓶表面熠熠生辉,即使我这样不懂玉的人,也看出这个玉瓶并非凡品。
“这,这是什么玉啊?”我问道。
“羊脂白玉瓶,我从一座唐朝的墓里带出来的。一口价30万,怎么样?”
羊脂白玉,是玉中的极品。
但是出价30万,太贵了。
“我刚才要是没看错的话,你这个玉瓶好像缺了个口子啊。”我继续发挥我讨价还价的特长,“而且,你这瓶子的造型好像是观音菩萨的玉净瓶,再加个观音菩萨才能算完整的一套吧。你这顶多是个不完整的残品啊。”
对方嘿嘿冷笑了两声说,就因为是残品,才要价30万。他说如果这个玉瓶没有瑕疵,3000万都有人要。
说实话,我是真的想要。
并不是因为这个玉瓶有多好,而是我在这个玉瓶身上感应不到任何的阴气。
按照常理,墓里弄出来的东西尤其是玉器,不可能干干净净。
除非两种情况,一种是这个墓里压根就没有埋死人;另一种情况就是这个玉在墓里吸收的阴气没有超过它的极限,阴气无法溢出,自然也就感应不到。
只是摊主说了,这个玉瓶是唐代的墓里挖出来的,这个玉瓶吸收了几千年的阴气,最终还没吸满,这得多大的容量啊?
咕咚!
我咽了咽口水,说道:“你这个能不能帮我留着,等我有钱了再来找你。”
对方嘲讽似的哈哈大笑,他说不是他笑话我,但是我这样的年龄,能拿出3万块,已经是让他震惊万分了,他不相信我还能拿的出30万来买他的玉瓶。
他说他叫魏钱四,其实也可以把这个羊脂白玉瓶送给我,只要我答应帮他一个忙。
具体是什么忙他没说,只说到时候会来找我。
送给我?
帮忙?
而且他说会来找我,却没问地址,难道他知道我住在哪里?
我突然感觉到,我碰到这个魏钱四,好像并不偶然呢?
我后来才知道,这个魏钱四的出现,根本就是某些人算计好的,目的是为了拉我下水。
而在羊脂白玉瓶的巨大诱惑下,我明明知道他们给我挖了个坑,但我还是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皓月当空,满月如盘。
当我从镇上启身回村的时候,已是深夜时分。
我很少这么晚回家,而且事先还没跟父亲打过招呼。为了不让父亲担心,我一路快步疾走。
月挂空中洒清辉。
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如纱一般铺洒在大地上,为乡村的夜晚增添了一份静谧与安然。
15分钟后,我停住脚步,擦了擦汗水,一路疾奔,终于快到了。只要再翻过面前这座不大的山丘,就能回到村里了。
眼前这座山丘是我们村里的后山,是村里埋葬夭折的小孩的地方,我当年就差点被爷爷活埋在这里。
由于是个坟场,平日里村民很少在后山走动,都是绕远路去镇上的。只有我嫌麻烦,每天上下班都抄近路从后山过。
几簇跳动的烛火突然从后山亮起,山内也渐渐传来忽有忽无的嘈杂声。我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发现是哭声。
不知又是哪家的小孩夭折了。
村里的规矩,夭折的小孩不送火葬场,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出殡。只能选在晚上,悄悄的将小孩埋在后山里。
因为村里人相信,刚出生的小孩死了,说明这个小孩不被人间接受,所以刚来了就被赶走了。因此不能在白天光明正大的走,要在晚上悄无声息的送他上路。
声音离我有点距离,我急着回家,也就没去看到底是谁家出了丧事。
我赶到家的时候,看到父亲坐在院子里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父亲果然没睡。
“父亲,我今天……”我走上前去,想跟父亲解释下今天回家晚的原因。
“回来了就好,洗洗睡吧。”父亲没给机会,转身就走。
自从我18岁成年后,父亲对我的态度就越来越冷淡,有时候都跟我说不了几句话,好像在刻意的避开我。
其实父亲这般我能理解,生了儿子,死了妻子;救了小子,没了老子。也许对于父亲来说,每次见到我,就会刺痛到他内心深处的无奈与痛苦吧。
所以父亲干脆有意无意的避着我。
洗过澡后,我躺在床上,拿出从魏钱四手里买来的虎形玉佩,然后放在我的脚底处。
鬼痣早已ji渴难耐,我刚丢上去的瞬间,它就跳了上去,咔嚓咔嚓的啃食起来。
每一次啃食,我都感觉自己好像强壮了几分。
我突然很喜欢鬼痣啃食玉佩的过程,觉得很享受、很舒服。
鬼痣将玉佩里蕴含的阴气全部吞噬完后,我挥了挥拳头,只感觉浑身通畅,充满了力量。
原来契鬼强大了,契主也会跟着受益。
可能是白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躺在床上的我很快便睡着了。
我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敲门的是村里的老村长。
老村长咚咚咚的把大门敲得特别响,一边敲一边喊:“茂天,茂天开门啊。”
我在房间里听到父亲起床,然后开门,“老村长,什么事这么急?”
“茂天啊,不好了,余三家的娃儿不见了!”
“余三家?余三家大娃不见了?”
“不是大娃,是他家小娃。”
“小娃?”父亲的语气变得怪异起来,“余三家的小娃……不是死了吗?”
原来今晚在后山埋小孩的是余三家,我记得他们家二胎才出生一个月,竟然夭折了。
“是的呀,今晚下的葬,还是我给引的路。可是刚刚余三来找我,说他们家的小娃尸体被人偷走拉!”
啥?!
尸体还有人偷?
我没听错吧?
难道是余三得罪了什么人,人家偷他儿子的尸体以此来报复?
村里极讲究入土为安,尸体被偷可不是一件小事,刨人坟墓者被抓到是要被吊起来打的。
老村长让父亲赶紧到后山,他已经喊了全村的青壮男儿到后山集合,打算安排大家分头去找。
我觉得事情蹊跷,便跟着老村长和父亲一起到了后山。
我们到的时候,全村的青年男子基本都到场了。
“爸。”老村长的儿子走到老村长面前说,“我们看过现场了,坟确实被刨开了,不过应该不是被偷,我们猜测有可能是被野狗什么的给刨出来的。”
老村长说,不管是人为的,还是狗干的,天亮之前一定要找到尸体,就算被野狗吃得只剩骨头,也要带回来。
余三突然扑腾一下跪在地上,对着大伙猛磕响头,一边磕一边喊:拜托大家了!没能留住小安子已经很对不起他了,可别再让他尸骨无存啊。
众人将余三搀起,说道:“余三你放心,我们一定将你儿子找回来。”
村长的儿子更是挥了挥手上捕鱼用的叉子说:“要是让我抓到这杀千刀的,一定捅他十个八个窟窿”
村里对这块很重视,尸体散落在外,那就投不了胎,只能做孤魂野鬼。
其实自从镇上开了殡仪馆后,政府已经多次挨家入户宣传,说尸体只是个驱壳,影响不了投胎也没有投胎这回事,让大家尽量减少土葬,改为火葬。
只是改变观念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父亲。”我拉了拉父亲的衣角。
咋了,父亲问道。
我说,我觉得这不是野狗干的,真的有人盗走了余小安的尸体。
我之所以有这种感觉,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从坟墓被挖开的迹象看,不像是野狗刨开的,倒像是用工具挖开的;第二,我在现场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
父亲白了我一眼,说你个小孩子家家瞎推理什么?你又没见过野狗刨地,你怎么就说不像野狗刨的?再说现场有血腥味正好证明小安被野狗吃了。
父亲的回答貌似也蛮有道理,我当时也想不出反驳他的理由。只是觉得有一点解释不通:人死了血就凝固了,就算被野狗咬着吃了,也应该没有血腥味啊。
更何况,我总感觉现场的血腥味不像是人血,倒有几分像驴血。
驴血属阳,阴人极惧驴血。所以坟场里是严禁驴血的。
谁会在这里泼驴血呢?
泼驴血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跟余小安的尸体被盗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