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知真人从行囊里取出乾坤尺,打了几转,然后尺子快速的指向了东方,贤知阿伯说道:“东方为震,聚灵气,是为生门,我们从这里下手。小远,你去把那血尸封印移除。剩下的我来。”
我有些发抖,但是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过去,把那封印揭了下来。就在那一霎那间,血尸忽然就张开了带着血腥的獠牙,扑向了我,这吓得我手电筒都在了地上。贤知阿伯马上扑了过来,拔出阳明剑就是一刺,刺到的地方冒着黑血,血滴在剑上发出哧的一声。这样躲闪劈刺了几个回合,血尸看起来更加凶猛了,但是贤知阿伯却看起来占了下风。他对着我喊道:“快从我背囊里拿黄符!”
我把手中的血尸封印递给柳根儿,赶忙打开了贤知阿伯的背囊。里面有大大小小十余种道具,像什么糯米筒子,桃木令牌之类的我是略有耳闻的。至于镇鬼的黄符,就在背囊的侧面卷着。
我取下一张黄符,贤知阿伯又喊:“快把它抛过来!”于是我用力往前一丢,贤知阿伯快速的拿剑叉住黄符,一摆手点在了血尸的身上,又用力抖了下手腕,说声‘着’,血尸就一动不动的定在原地了。过了数秒,只听到噗的声响,那血尸化成了青黑的血水。
崔教授迎了上来,对贤知阿伯说道:“真人,咱们现在怎么办?”贤知阿伯说:“生门已破,现在要再找到西南方的鬼门,并把它破除。这鬼门说起来是鬼门八卦里最难破的一阵了。”
说到这里,我们把目光投向了西南方的鬼门,奇怪的是,那口血棺并没有打开,还在流着黑黑的血。我忽然想起来,贤知阿伯说了每个时辰鬼门八卦会有六扇门打开,而这一次看起来就是鬼门和孽门关着。
贤知阿伯收了剑,笑笑说:“不要紧,我们正好布置一下,鬼门难破,留点时间做准备也好。教授你把生门血尸的封印收好了,我们在这里吃点儿东西,等到亥时了就开始行动。”我们舒了口气,柳根儿叫道:“哎呀,快点儿拿东西吃吧,我让这血尸折腾的饿死了都。”
我们这时盘着腿坐下,喝了点水,细细打量起剩下的几口血棺。这一仔细瞧,才发现这些露出来的血尸,其实是各有特点的,最起码在装束上就不很一样。贤知阿伯说:“我刚才就留意了一下,这些血尸是分有等级的,那生门血尸算是它们里战斗力弱的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随便揭开血尸的封印。”
柳根儿差点儿把吃到嘴里的饼干吐出来,说道:“啥?咱连那生门血尸都差点打不过,还怎么破这鬼门八卦阵啊。要我说咱还是出了胡桃阵先回村子,通知考古队来吧。”
我笑着说:“哎呀,根儿啊,你现在就怕了吧,当初就是知道这样不让你来,咱们现在出去告诉大家石墓里闹鬼,除了盘龙村的村民,还有谁会相信啊?”崔教授这时早已站了起来,远远地望着血尸,突然恍然大悟。
他冲着我们喊:“这些血尸身上有石牌,上面有字!这邪门血尸的石牌上刻着‘陇石都护步军练使’,这是个后唐的大官啊!”听到教授这么一说,我也来了精神,贤知阿伯和柳根儿也一起聚了过来。
我们看看其他血尸的石牌,上面有防御使副官,有神箭营牙将,也有铁骑练使,等级有着明显的不同。崔教授说道:“这些都是唐宋时期官职的称号,都属行军打仗的士兵的等级,原来这些血尸是古时候就被下了鬼咒的人,真是可怕。”
贤知真人问我拿表一看时间,此时已经离亥时很近了,就拿出糯米筒子,筛了数十颗糯米在鬼门血棺四遭。时间打了几圈儿就到了亥时,那口空着的生门血棺咚就倒在了地上,残血还在向外渗着,鬼门血棺也开始缓缓打开了。
还是商量的老样子,由我走过去揭开了鬼门血尸的封印,在解除封印之前,我留心看了一下那血尸的石牌,那上面分明写着‘陇石都护团练副官’的字样。毕竟是最为凶猛的恶灵,我刚揭下那张封印,这血尸就挥着血爪从棺材里钻了出来。
我吓了一跳,一时没有来得及跳出圈子,就被鬼门血尸抓了一个道子,胳膊上一下辣的很。不过还好地下事先撒了糯米,血尸出来的时候踩了上去,脚上发出哧的响声,就往后又退了一下,我趁机捂着伤口跑开了。
崔教授一把抱住了我,就看见贤知阿伯提剑冲了上去,和血尸展开了搏击。因为提前有了准备,贤知阿伯有意的边打边退,忽然脚上发力,向上一蹬,甩出黄符,又拿剑刺去。黄符被刺入了血尸的体内,可这鬼门血尸还是没有丝毫发怵的迹象,贤知阿伯早已料定,嘴里把泡制的药酒向剑上一喷,喊一声‘着’,血尸就僵僵的定住,不久也化为了血水。
贤知阿伯收了他的阳明剑,扭头过来给我查看伤势。他看了一会儿,对我说道:“远儿啊,得亏你福大命大,伤口不深,毒性也没有蔓延到全身,我现在就把你的毒血用真气逼出来,再敷上糯米就好了。不过记住,你的伤口是万万不能再遇寒气了。”
一旁的柳根儿感概一声:“上次是我,这次又是远儿,这地方到处都是机关啊,墓主人到底有啥值钱玩意儿藏在这儿啊,费这么大周折布置墓葬。”我应了一句:“是啊,我们付出这么大代价,才走了两座机关,话说这八卦阵可以破除了吗?”
贤知阿伯给我简单包扎起了胳膊,拿起那两道揭下来的封印,走到石室中央,用剑画了个阴阳图,接着把封印放在了阴阳图里。
又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到了子时左右,只感觉这墓室震了一会儿,剩下的那七口棺材有大片的黑血开始向外渗着,八扇门却都开了。其中的开门呼呼的冒着阴风,把阵心阴阳图的封印吸了进去,崔教授和柳根儿忙替我挡着那阵阵的阴风。
贤知阿伯招呼我们赶快离开这鬼门八卦墓室,否则一会儿阵门一关,我们就会困死在这石室里。从开门走出去,我们瞬间来到了另一个未知的世界里,这是个由三个大墓室连成的墓穴,和前面的石室不同,这里显得非常敞亮,因为有几盏蜡烛在燃烧。
这很诡异,难道这些蜡烛从唐朝燃烧到了现在?但是大家都没说话,屏住气向左边的墓室里走去,那里只有一块石碑。石碑很老旧了,上面密密的刻着好多的文字,看起来是楷书。
崔教授走过去,看了几眼,说:“这是唐晚期的楷书形式,讲的是墓主人在生前南征北战所斩获的功绩。石碑上说他曾经率兵平定过云州叛乱贼寇怒呼勒布,在高平城外突袭敌军五万,并带骑兵数十战胜过党项族四部落。而这个墓穴的那边,就是这些被降服的部队士兵的陪葬坑。”
贤知阿伯又对我们说:“看样子这个墓主人戎马一生,残暴桀骜,又擅长巫术邪阵,我们去那陪葬坑看看。”
于是大家离开石碑,走向了右侧墓室,果然那里有一个大坑,里面有无数手里握着兵器的骸骨。这很奇怪,既然墓主人想让这些战俘敌军给他作陪葬,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握着兵器?
贤知阿伯忽然大叫:“我知道了!这又是一种让阴兵守墓的方式,这些握着兵器的骸骨其实好比胡乱躺着的兵马俑,只要墓室的某个机关一开,它们就会出来杀戮进来盗墓的活人。”我们听了眉心一抖,这下可好,又是一道机关。
那柳根儿最先慌神儿不已,跺着脚原地打转,嘀咕着:“我说咱赶紧出去吧啊。”这一跺脚可就出了事,无意间就踢翻了陪葬坑最外圈的一盏烛台,登时那墓子里的蜡烛全灭了,黑压压的一片。
我们明显的感觉听到了陪葬坑里有了些许动静,骸骨手里的发锈的兵器碰撞声令人胆寒的响起来。崔教授打开手电筒一照,天哪,数不清的骸骨提着兵器站了起来,还喘着沉沉的尸气儿。
贤知阿伯向后转过身,忙让我们赶快跑,一行人很快就退到了左边的石碑旁,我们依稀看到已经有骸骨在向我们逼近了。就在这危机的时刻,我的伤势也有些发痛,我不自主的向后一靠,石碑被我这一碰,却诡异的翻了下去。
原来石碑是那个墓室里通向另外墓穴的通道口,没有人会好端端的察觉的到。我们莫名其妙的被陷到了石碑下面的地方,却意外的安然无恙。这里是沙地,一个铺满松软沙子的墓穴,等等,什么声音?
贤知阿伯最先挣扎着爬了起来,他也把我们慢慢扶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土。我这时循着那声音看去,原来是一处虎嘴,精美的石刻,在慢慢向外吐着细沙。
崔教授走到我们中间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古墓中比较普遍的流沙机关。盗墓贼们若是陷入流沙机关,长时间找不到出路,就会被细沙所填。看这里细沙已经很多的样子,也许在我们进入石廊胡桃阵的时候,流沙机关就触发了,就是等着我们来,现在必须趁细沙可以控制的时候,逃离出去。”
于是大家四处的找着墓室的出口,却发现除了那吐着细沙的虎嘴外,这个墓室竟然是密封的!这下我们不会真的死定了吧,我们落到了封闭的流沙石室里。
柳根儿这时竟然不是我们这里面最慌张的人,他反而兴奋的指着墓室的顶端大声嚷着:“你们快看,那里的出口就可以逃走啊,这墓室顶上有出口啊!”
我苦笑了一声道:“我的根儿啊,你这是让吓糊涂啦?那个口是我们刚才掉下来的入口啊。”等我刚说完话,不经意的抬起头也看了一下,却呆住了。那石室的顶上还真有出口,就在我们掉下来的入口旁边。
根儿竟然还真是神啊,率先找到了出口,算得上是立下了大功一件。可是,那出口入口都在是顶上,进来容易出去却谈何容易啊。我们这个简单的小分队里面,数贤知阿伯的功夫最好了,可是他也不会轻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