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还不到一个月,那天我闲下来搜集石灵地带的历史,想找出些许线索来调查。可我发现,甚至是县志都没有很有价值的记录,这相当不科学。正郁闷间,崔教授拿着一封书信走到我身边来。
他对我说:“小远儿,贤知真人给咱们来信说,他不久前在安贤居收到了一口裹着金帛的木箱,看样子是那天继宗描述的木箱,不出意外应该就是继宗给贤知真人的。他想请咱们前去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好的线索。
说句实话,我这些天总是胡思乱想这石陵里的事情,就像着了魔一般放不下来。现在贤知阿伯有了什么发现,我自然想马上就去找他。
这是我这个月第三次出发回石灵了,那墓葬的机关,鬼神的传说,继宗的木箱秘密,一个个浮现在我的脑海中。这次,我有预感,我们定会有所斩获。
来到安贤居内,我们和贤知阿伯简单寒暄了几句,阿伯就从内屋取出那金帛木箱。木箱不大,但是很结实,上端包裹着薄薄一层金帛,下端露出深褐的实木。最引人注目的是中间位置,有一个不规则的接近椭圆的缺口。
我嘴巴张的老大,叫了一声:“这缺口的形状,不就是那天继宗手里石头的样子?”贤知阿伯捋一下胡子,摊开手心,这时我看到了那块经过粗粗打磨的椭圆石刻。他说:“就是这块石头,继宗给我一道寄过来了,只有在这石刻嵌入木箱中时,木箱才会打开。”
贤知阿伯接着认真的说:“这继宗也是古怪,他在给我的书信中反复地重复石陵的秘密还有更深的玄机。他把箱子赠给了咱们,请咱们解开其中的奥秘。”
言毕,就将石刻摁入了木箱当中。随着噶的一声,木箱的顶部弹开了,里面是一轴墨色竹简。
我们把竹简放在桌上打开,里面密密的刻着楷书小字,一共十六行,每行十个字。我先看那前两行字,颜色上加了朱红的漆,显得比其他的字要耀眼。上面写着:天会建奇功,亡年去无踪。石塔庇苦难,河间基业传。
崔教授皱皱眉头,讲到:“这很可能就是指引我们的下一个暗示,这石陵的古墓,是建在五代十国的北汉时期的。”我对此的确心领神会,可是贤知阿伯却一脸不解的样子。
原来这第一句的暗语不难理解,天会是五代时期后汉国的一个年号,建奇功就是讲墓子的主人在后汉的天会年建立了一件大功。
至于后汉国,大家都不是很耳熟,它是后唐乱世时期,五代十国中唯一一个在中国北方建立的王国。它的统辖范围是疆域十二州,地界和契丹族地盘接壤,较为贫瘠。不过值的一说的是,我们石灵县在那个时期,就归属于北汉国的地界。这么说来,石陵古墓里埋葬的,是北汉天会年间的一位将领了。
贤知阿伯听了我们的解释后点点头,他的徒弟明武也赞许的看着我们。接下来看‘亡年去无踪’,应该是表明墓主人在死亡以后就不知道葬在了何处。而‘石塔庇苦难,河间基业传’,也许深意就在这石塔和基业的字眼里了吧。
我快速的回想着石灵县里有关石塔和河间的字眼,站在一旁的明武却率先发话了:“石灵城里没有什么石塔,只有县城外有一条河。
明武说的没有错,城外有一条叫做醉翁河的河流,不过听说那河里打不到鱼,以前又经常有人会溺死河中,所以河的北岸没有人住。至于河的东岸,是一片荒凉的石头山,和我们盘龙村那处的山差不多。
我把那诡异的醉翁河和这块竹简联系了一下,发现那里的确可疑。经过讨论,我和崔教授决定先前去勘察一番。
刚出城外走了不远,远远的我们就看到有一支送葬的队伍缓缓走来,那打头的人一身白衣,嘴里哭喊着:“河伯息怒,不要再降罪我等了!”说完就散出一把纸钱。
我们拉过一个走在后面的大叔,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叔摇摇头说:“我们村里的莫家两兄弟,前日里去那醉翁河里打鱼,结果老大给让河伯收走了,得亏老二水性比较好。等捞上来老大尸体的时候,内脏都被河里的鱼给掏空啦,哎。”
我们正想去探探那醉翁河玄机,这下倒好,那里竟然又出了事情。不过大叔说的和我小时候听到的传闻有些出入,我记得人们都说那醉翁河里就没有鱼,现在怎么有人去捞鱼,还让鱼吃了内脏?还有这大叔嘴里说的河伯,又是怎么回事儿?
我赶忙又小心翼翼的问问大叔,这才了解到了关于那醉翁河详细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醉翁河里不是没有鱼,反而多的很。但是有一个可怕的事情,经常有人去河上面捞鱼,就会感觉头晕目眩,好像喝醉的醉翁一般,然后栽到河中溺死。尸体被打捞上来之后,也会诡异的失去内脏,看样子是被鱼吃掉似的。
于是人们都怀疑那里有河伯在镇守河流,都不敢再去醉翁河打鱼了。就是对外讲,也都是河里根本没有鱼。只有生活落魄到不堪的人们,才会冒险去河边打鱼。看来莫家兄弟就是这前去冒险的苦难者了。
崔教授连连叹道:“这醉翁河甚至比盘龙村都邪门儿不少,我们既然已经打探到了这么多消息,就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了。我看还是回去找贤知真人商议再说吧。”我觉得崔教授这次比上次谨慎了许多,于是就跟他先回安贤居去了。
回去之后,我们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给贤知阿伯重复了一遍。阿伯听完,思虑了一阵,说道:“既然这醉翁河如此险恶,你们没有我跟着必定是不行的了。那好,这次就咱们三个一起,精心准备一下,前去探查到底!”
我和崔教授打心里无比感谢贤知阿伯,上次去盘龙村石陵,就是仰仗人家一路保护,我们还净是惹麻烦。这一次醉翁河还没有去,就感受到那里险象环生,但是贤知阿伯还是要跟随我们,真是太仗义了。
还是老样子,贤知阿伯关上了他经营的安贤居,留下来明武看家护院,和我们再度出发探秘。我个人感觉很不好意思,人家本来想清清静静的做个算命道士,却非让我们逼出他的真本事来,做了个驱鬼术士。
县里没有直接去醉翁河的车子,我们必须先出城外,坐乡下的客车去那边的镇上,再步行过去。那天就在我们坐上车有一阵子时,车上上来了一位中年渔民样子的人。他的背上搭着个布袋,手里握着一节竹棍,个子不高,有点胖胖的,但是看起来很灵活。我们一看就是他就是个老实人,沉稳中带着一股淡淡的愁容。
当我们在镇上下车的时候,那个渔民也下车了。就在这时,我一下子想起来了,他就是那天在城口送葬的白衣人!他怎么会来这里?
崔教授也认出了他,于是拉拉我的衣袖,提示我不要过分激动,让别人看出来问题。我们按着先前问出的方向出了镇子,那渔民在我们前面走着也出了镇子,看样子和我们是一路。这么说来,他也是去醉翁河?这就很让人不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