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武估计是脑子瞬时间发热过度,竟然也咆哮着向单目驼兽群冲了过去,看样子又是殊死一搏的节奏。
无奈我的反应总是比他慢上那么半拍,依然没有成功的将他拉住,不禁在心里暗自叫了一声不妙。要知道以这群困兽的个头,可是和他当初在常青台战胜的那个鬼母性质不同,我琢磨着单目驼只需拿头稍微那么一顶明武,就足够让他养上半年的伤了。
这真不是我这个做朋友的小看他的实力,事实就很明显的摆在那里,况且凶猛的单目驼还不止一头,而是几百头之多。就连贤知阿伯也急得把脚一跺,咬着牙说道:“这个阿武总是做事莽撞的很,这下他怕是要吃大亏了!”
可是出乎我们俩预料的是,这群单目驼竟然被明武突如其来的攻击给傻楞了眼儿,直勾勾的看着他提着长剑冲了过去,没有做丝毫的反抗。
打头的那只单目驼也真是足够呆头呆脑的,或许是眼睛给受伤的缘故吧,明武都对着它挥出了剑刃,它还自顾自的嘶吼着呢。
明武也没想那么多,一剑便重重的朝着那怪兽的身上劈刺了下去。我从明武劈刺的这个角度和力道上判断,这只怪兽少说也要落个二级伤残了吧。
“咣叽!”一声相当清脆的声音随着长剑的劈落,和单目驼的身体发出了一串令人蒙圈儿的交响。只见明武握剑的那只手上,虎口硬生生的震了半天,再把剑刃收回来一看,天哪,一向锋利的长剑怎么给意外的卷刃儿了呢?
那只单目驼看起来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只是烦躁的甩了甩身上的皮毛,就像明武刚刚给它抓了痒似的。不过这一举动可是彻底激怒了后面的一群困兽,一股脑儿的上前围住了明武。
明武回头看看我和贤知阿伯,再低头看看自己已经卷了刃儿的长剑,大叫了一声:“我的天,这群怪兽没有血肉之躯,是石头做的!”
听他的意思,弄了半天这些单目驼其实都是石头怪兽了?怪不得明武的精铁利剑根本刺不穿它们的身体,而且它们走动起来还那么的沉重呢。
被激怒的兽群把嘴都张的老大,不断的嘶吼起来,并顺带着露出了里面的两排石头獠牙,这才是它们可怕的真面目。看样子明武这次恐怕连半年的伤都养不了了,我们得给他直接收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道黄光腾得就从我耳边飞快的擦了过去,直直的向着离明武最近的那只困兽飞去。我转身一瞅,原来贤知阿伯又折好了十数个黄符飞镖,他是想利用它们解救明武的性命。
那只黄符飞镖的轨道依旧极其精准,读秒的时间里就插进了单目驼唯一的一只眼睛里。随着一股浊血的溢出,以及一声惨烈的嚎叫,我基本可以确定,又一只残疾的困兽诞生了。
“你照准它们的眼睛攻击,那可能是它们唯一的弱点了,另外小心它们的獠牙!”阿伯说话间又捏起了一只黄符飞镖。
明武听阿伯这么一说,赶紧点了点头,抬手便对着一只单目驼的眼睛刺了一剑。他的这把长剑虽然刃儿已经卷了,但是剑心仍在,举手之间,单目驼的伤病连里便很荣幸的又加入了一位。
那群单目驼真是不折不扣的肌肉发达,四肢简单。它们发现自己的弱点被暴露之后,显得相当的惶恐,开始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这也恰恰给明武提供了逃脱的空间。
明武找准了一个稍微宽松一点儿的空当,跑回了我和贤知阿伯的身旁。阿伯帮他接过手里的长剑,还不忘埋怨一句道:“真是不像话,现在做事情越来越欠考虑了。”
“这不是看见咱们实在没有法子了嘛,师父,我就逞了一回能,下次一定不了。”明武也意识到了我们的担心,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阿伯一瞧这明武的认错态度,永远比他的改正速度要利落的多,于是特别无奈的摇摇头道:“也罢也罢,你还是把这认错的时间啊,和我一起对付单目驼吧,它们还没有彻底退缩呢。”
的确如此,一部分的单目驼看起来已经又预谋袭击我们三个了,它们正在不远处左右踱着碎步,观察着我们这边的一举一动。
咦,就在此时,我貌似发现了一些极其不起眼的细节,那就是刚才受伤的三只单目驼兽,身体的移动变得特别的缓慢,甚至都可以用僵硬来形容。
我思考了一下,刚才明武在攻击那只最初就受伤的单目驼的时候,它就没有作出丝毫的反抗,只是嚎叫了几声而已。就连最后身子被长剑击中,都是后边的其他单目驼站出来准备替它出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只见我们和这群困兽正在互相对峙的时候,凭空中一道精光忽然晃了一下,恶魔又出现了。只不过它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淡定,我们仿佛看到它的身子都没有站稳,有种气的发抖的感觉。
“怎么会这个样子,一大群的巨型野兽,连三个普通的人都搞定不了?枉我等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恶魔终于没有控制住它的脾气,疯狂的咆哮了一番。
它那从始至终都别扭而生硬的汉语,令我一点儿的紧张感都找不到了,就像是在听外国人参加节目时的模仿秀一般,好笑极了。
听恶魔咆哮完以后,贤知阿伯冷冷的对它说道:“这可一点儿都怪不得我们,要怪就只能怪你的那群怪兽,都和你一样的太渴望自由了。但是你想过没有,你们被困在这里,难道不是因为自身的弱点太明显了吗?”
“不考虑自己的条件,就随随便便的想些有的没的东西,不管是人是鬼,这都算是处世的大忌吧,而你很不幸,就恰恰陷入了这样的困扰当中。”明武见师父给恶魔灌起了人生鸡汤,便在一旁加了两句。
贤知阿伯把头一侧:“你怎么总爱搭师父的话茬儿啊,阿武。”明武一看师父又要生气,朝我吐了下舌头,不再说话了。
“哼哼,就算是我身上有缺点,可是我又有什么错呢,当初为什么被囚禁在这阴冷的石陵里呢?”恶魔的声音生涩中渐渐夹杂了一丝的感伤,扶着身旁破碎的石笼嘟囔道。
这位来自努尔兹族的恶魔,估计的确是一些有难言之隐吧,于是我们三个走上前去,一齐问道:“既然你有说不出的苦衷,那不妨现在就把它们说出来给我们听听,或许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交易?除了你们三个人的性命,你们究竟有什么值得我去交换的东西呢?”恶魔一脸沮丧的反问我们。
贤知阿伯对恶魔指了指那些见到它之后,变的温顺了不少的单目驼兽们,开门见山的说:“不需要我们的生命,说不定我们就可以给你想要的自由。不过有个前提,你也放我们一条生路。”
恶魔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便默默地转身过去,将逃跑出来的这群困兽,一只只重新赶进了石笼里面:“成交,不过我事先警告你们几个,别想跟我耍什么花样。”
它用自己长长的指甲虚空中往下划拉了一下,两道石墙就刺啦刺啦的降了下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单目驼兽就照旧被封锁进了石墙里面,隧道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就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恶魔又向我们招呼了一下,示意我们盘腿坐在地上,自己也一闪身坐了下来,叹口气道:“我在石陵里度过的这无聊的一千年,都是拜我旧主所赐。我上辈子选择为他效忠,是我干过的最令自己后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