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开脸色深沉的后退一步,直接靠在了墙壁上,此时早已经不用他过多的言语表述,对方都能猜想出到底会是个什么结果,很显然南开并不信任任何人,他现在的意识之中存在的更多的便是,这事情要经过自己的调查,以免得自己父母名誉受损。
虽然站在一边的沉沦也看出来事情演变的有些糟糕了,拾荒者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线索,期待他下次出现,却完全摸不准时间,对方在暗处,他们在明处,完全是被牵着鼻子走,这个人可谓是相当的滑头。
现在的南开那神情百分百要触怒队长,可是令她也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队长竟然和缓一笑,也就招手要自己和他一同回去,兴许这是欲擒故纵吧,她向来是读不懂队长的情绪,只能从他深深的眸光里边,看见自己傻傻猜测的样子。
等上了车子沉沦才骨气勇气问他。
“队长,我还以为你刚才会生气,可为什么这一次你这么好说话,直接就让南开脱离了我们的视线,难道你是要暗地里跟踪他吗?”
他已经将一支烟点燃,夹在手上神情像是迷雾一般难以捉摸,烟缭绕经过了车窗开启的小小缝隙,渐次飘远了。
“你该关心你自己的那点事情吧,最近是不是因为感情的事情在烦闷,我们是侦查科的,自己的生活作风要管到位,不是我说话难听,你自己要设身处地的为你自己想清楚。”
他真是无意之间撞见的,都要下班的功夫了沉沦却还一个人苦恼的锁着眉头,那天晚上在街道上遇见了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他在那一刻从那两个男人的眼中竟然看到了一样的光芒,那是一对双胞胎,而且一样是喜欢着沉沦的吧?
好几次的谈话,她始终是不肯承认,当然这属于她的私事,自己也不该过问的那么勤快,可是他希望一切都不要影响到目前的案子侦破,不希望这中间横生枝节。
被一句话呛声的沉沦没了主意,也就不再接话说些什么,只是看着窗外那闷闷的夜色,人是这样的,心情好的时候,看什么都可以是美景,心情不好了,看什么都像是赌气的物件。
这几天确实很烦闷,可事情不知道为何就走到了这一步上来,其实她很想去回避一些什么,可到底也没能维持下去,爱情就是这样充满了玄机,一切都难以解释清楚,她禁不住唉声叹气起来,身边开车的队长也是瞥一眼就将窗户直接摇上去了。
h城的五月已经有了闷热的迹象,再过几天这城市的气温就会以一天三度的速度往上升,到时候可就真要成烤乳猪了。
空调微微开启,吹过来的先是一阵热风,随后那凉风才跟着出来,缓慢的车厢的空气跟着在下降。
上了桥面他才看清楚前边出了一场车祸,车子暂时不能从这边过去了,交警已经朝着自己打手势,他也只好倒车要往回走,只是在他倒车的时候,却隐隐的看见那被人群围着的男子,有些微眼熟。
心中一阵犹豫,到底还是没有下车去看个清楚,而车祸现场坐着的男人穿着十分破烂,一双鞋子都开了好几个洞,他手扶着自己受伤的头颅,唉唉叫唤着,肇事司机逃逸而去,交警正在等待救护车到现场来救援。
交警蹲下身问男子的名字,男子却一脸惘然的摇头,这到底是代表不知道,还是他不愿意说?
末了他竟然自己跌跌撞撞的起身,朝着桥的另一面走去,那身影趔趄,这恐怕是被撞出了轻微的脑震荡,只不过这男子为什么要这么走开,难道不想给自己讨回一些公道吗?
交警原本是要追上去的,可他消失的太快了,几分钟的时间就无影无踪了,既然事主都不想追究这件事,他也只好将肇事车辆直接拉回交管所,疏通了道路之后,也就恢复之前的那些工作。
绕了一圈赶上了大堵车,队长的心情真是糟糕到了极点,但是此时的夜色攀升上来,自己留下来的几个人应该已经到位了吧,南开这小子此时此刻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希望他们能监视监听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这小子为什么不肯将线索给他,难道真是不相信警方的实力吗?
队长只要想到这件事,心情就会很糟糕,不过他现在也不在面上去表现出来,眼看前边就到沉沦的公寓了,他找了一个地方停车,等着沉沦下车,自己也该早点回家休息,难得这几天还能有空陪陪老婆孩子。
这傻姑娘居然想事情入神了,到了地方都不知道要下车,直到他出声提醒,她才缓过神来,尴尬的笑笑道歉,随后迅速的从车座上滑出去,这毛毛躁躁的样子,还真是不受待见,至少他不喜欢。
夜色沉醉在一片乌云之中,有几许微风吹进屋里边,呆呆坐了良久的南开起身朝着冰箱走过去,回来七八天了,也没动过冰箱,打开却发现冰箱里边有个奇怪的东西,一盒药剂。
他将药剂拿出来瞅上一眼,母亲是从什么时候有了失眠的毛病,竟然要靠着这些药物才能睡着,他看到药剂的盒子上还贴着药单,这药单正好显示她是在哪个医院开的药物。
家里刚刚收拾好,他将药单仔细的从盒子上撕扯下来,只是他手中有汗湿淋淋的不知为何,就把那药剂打翻了一些在地上,药剂的颜色呈现为深紫色,这分明不是助眠的药物,就算是他不太懂这些,至少也会分辨药物的实效性。
化学和物理一直都很渣的南开,深受其害,每次警校的考试都是被这两个科目拖后腿,这几年已经是恶补了许多,但他真的不太喜欢。
蹲在地上看了小半天,他终于想起来有一种药物的颜色会是深紫色的,并且打下去之后会让人产生一系列的幻觉,母亲竟然在用毒品?
真的不太愿意相信这一切,但就在他尝试给自己注射上一管的时候,他终于还是相信了,这就是毒品,母亲睡不着到需要毒品辅助了吗?
这要他怎么相信?
如此多的毒品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放置在家里的冰箱里边,母亲的胆子真是够大的,他左右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南开的心情十分烦躁,但是药物开始产生了作用,他感觉到自己浑身轻飘飘的,之后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
不知道是多久之后他终于是缓过神来了,起身却感觉到头晕沉沉的难受,像是挨了闷棍一般,走到浴室冲凉出来才总算是恢复了思维能力。
他的所有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拾荒者和那些信件上边,兴许拾荒者一直在找的就是那几十封的信件,线索就藏在信件当中?
一层一层的密码已经足够体现那些信件的重要性,他现在必须要调查清楚,母亲是在和谁通信,内容又是什么?
那个脸上有疤痕的男人,那么明显的印记,却到现在还没有能找到,酒店前台说母亲每个月都会去,而且相当的有规律,如果人不是男人杀死的,那么男人一定还会记着这个约定,看了一眼日历表,明天就该是他们平常约会的日期。
每一次都是相同的房间号,母亲都会在那个时间点出现,现在他来扮演母亲的角色,想看看会不会等来那个脸上有疤痕的男子。
母亲的会员卡还放置在床头柜的盒子里边,她似乎很宝贝这些东西,每一次要的发票究竟是要给谁去报账的?
他找了但是始终都没找到前几个月的发票,真不知道母亲这样和男子交往了多长时间,每一次他们开房之后,究竟都在房中做些什么,是做那些难以描述的事情,还是在商量着毒品?
脑袋真是极度疼痛,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怀疑自己的亲人了,在真想的路上探索着,压力和痛苦是并存的,他真的想过要的放弃,将资料直接交出去,然后等结果就好,可自己到底还是做不到。
父亲不知为何竟然会从他小时候,就跟他灌输一个思想,只有将来成为了警察,才能搞清楚很多未知的真相,如果真是有什么组织存在的话,父亲当时是不是因为知道的事情太多而被灭口?
这一切让他痛心的真相背后到底还隐藏着什么更加可怕的东西,南开的心一直都是揪着的,他感觉到自己这二十几年的光阴,都在被利用之中度过,所有的人都利用过他,而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原本应该要成为什么样子的人。
香港八年的时光也没有改变他骨子里的自卑,从回来的那天起,他发现自己八年的时光要的只是一个头衔而已,香港名校毕业的最佳苗子,在内地却分毫不受待见,没警察局愿意要自己,他的心深深被刺痛了。
从车祸现场离开的男子,已经走进了巷子之中,今天的行动显然有些毛躁,不过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只有找到他需要的东西,他才能活命,回来的时候也真是倒霉到家了,无缘无故的就被车子撞飞出去,想看清楚对方的脸,头却晕沉的不听使唤。
巷子的尽头是他的草席子,每天晚上他都会在这边过夜,已经习惯了,尽管蚊子虫子到处都在爬,但是到底他是主宰者。
今晚上尽头处却多出一个身影,那身影就坐在自己的草席子上,刚刚他没有仔细看,还以为是哪儿来的野狗野猫,走近一点才发现那是个人。
“你可真是有些本事啊,让我们一顿好找,主上的意思我想你应该清楚,东西呢?”
那人已经伸出手,言辞尖锐的叱问了男子,男子一脸狐疑想看清楚来人的样貌,不过光逆着,他怎么也看不清楚,今天被车子撞到的正是从南开家中慌忙离开的拾荒者。
他避开了交警的询问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窝点,却发现他此刻分明还不能休息,拔腿就跑这样的事情他做过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以说轻车熟路。
对方的反应也不慢,而且看样子为了自己下过一番功夫,这箱子是死的,前边要是有人挡路,那就只能硬碰硬了,就他现在的情况太玄乎,可偏偏眼跟前是几条彪形大汉,身后的男人起身,缓缓拍着手掌过来。
声音懒懒的,却透着一股子不明觉厉的杀气。
“老当益壮啊,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承受那么大撞击,我原本还以为可以一步到位,原来是我想太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