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还在持续着,并且这个时候声音一声重过一声,因为对方敲的太着急了,所以整个门都有一种颤抖起来的感觉,沉沦只要从床上下来,站在猫眼处打算看个清楚,可外边黑黢黢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想必是猫眼被对方用口香糖堵住了吧。
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凌晨的三点钟,那边收到了宵夜的同事,已经吃完继续盯着南开了,而这个时候电话是还在通话当中,沉沦没有将电话挂断,南开原本听到没声音,就想挂断电话的,可是后边紧着起来的敲门声,却让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电视机被自己关掉了,他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子上,随后就枕着手躺在沙发上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虽然说案子没有全新的进展,但是基本的路数都已经摸清楚了,那个拾荒者多半是个参与者,主谋肯定不是他。
三番五次的暴露在警察的视线里边,也算是勇气可嘉了,但是那天之后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沉沦倒是和自己说过一件事情,似乎和这拾荒者有些关联,不过那个时候沉沦和队长每一个下车去求证的,这让南开感觉到对方很不负责。
至少队长对于自己母亲的案子是有些敷衍的成分的,他想调查清楚真相,唯一还靠得住的就是自己,至于沉沦,好歹能给自己提供一些资料,现在突破口就在收信人和信件的内容上边,再过两天是十七号,母亲和那个印记男约定的日期也到了。
自己在前台预订的房间现在已经有了结果,前台告诉他,因为她母亲的缘故,他们酒店习惯性的在三五七这几天保留那个房间,所以预订与否根本就不会有影响,他只需要在前台做一个账户的转移就完事,将母亲的名字改成自己的名字,这会员卡还可以继续用。
母亲给自己留下的东西,未免都有些高级了,他现在越来越搞不清楚母亲的身份,冰箱里边有毒品,明目张胆的藏着,信件上那些奇怪的加密手段,还有这高级酒店的会员卡,以及那保单之下的巨款保额,这一切都像是预谋好的一样。
或许在一个多月之前,她就已经将一切筹划完毕,就等着自己回来了,他现在甚至都有一个幻觉,母亲很可能根本就没死,她是某个犯罪集团背后的核心人物,这一切都只是她的金蝉脱壳之计。
但是他自己也好几次偷偷的验证过尸体上的dna,和母亲的分明是一致的,就算是尸体可以造假,那么人体的基因和染色体难道也可以一并造假吗?这是南开始终不相信的推断,死的人应当是母亲无疑了,只是她在生前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为何会留下这神秘莫测的一切给自己?
之前和母亲的一次通话,母亲说要给自己一份特殊的毕业礼物,他追问过是什么,母亲神秘的说需要在最后的时刻揭晓,难道说她给自己的惊喜,就是她自己的死亡,然后这个命案,就是母亲留给他的毕业礼物吗?
南开这几天头总是莫名的痛,想事情一到了高端的位置上,就忍不住的要头痛,好像形成了一种惯性,他也明白这是身体在实现自我的保护,以一种强制性的状态,控制自己无谓的遐想。
他现在能从一些隐晦的地方找到各种牌子货,那是以前他千万想不到的,有些竟然是连牌子也没拆下来过的,看尺寸和颜色款式,分明是买给自己的,南开将那些衣服都搬出来,剪掉吊牌之后,一律过水洗了一遍,晾晒在阳台上。
等他晒完衣服回来,发现电话已经自动挂断了,不过上边显示自己有一个未接电话,竟然是队长打过来的,这又是要和自己说什么?
南开看时间是凌晨四点钟,想到对方应该是没睡,才会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所以毫无顾忌的直接回了过去,铃声都响了一遍,他懒懒的声音才从听筒中传来。
“凌晨三点钟的时候,你在什么位置上在做什么?”
没曾想对方一开口就是审查犯人的语气,这让南开有些恼怒,想直接挂断电话,倒显得自己是心虚,所以就压制住怒气回答。
“我在家看电视,我家对面的不是你的人吗?难不成盯着盯着就睡着了?”
不是故意要拆台的,实在是这人有点过分了,要是自己不反击的话,岂不是太弱了,显得自己好欺负一般。
但是这中年人问自己凌晨三点在什么地方,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他忽然就想到了沉沦,电话后边是自己挂断的,当初自己在翻东西,洗衣服,完全忘记了听电话另一边的动静,敲门声事之后又发生过什么,他不清楚。
对方的声音虽然有些震怒,不过好歹是压制了情绪的,用语还算是比较礼貌。
“沉沦被人袭击了,要是你有时间的话,现在就去医院看看她,她好歹也是你的眼线,说我盯着你,你倒是利用我的人盯着我呢,她是不是还和你说了拾荒者的事情,我们当时是没有下车,不过看着是八九不离十,我不是已经暗地里调查了吗?”
竟然不打自招了,这队长当真是有些奇怪,他似乎很介意沉沦和自己通风报信,但是想想也清楚,他为啥有这样的心理了,好歹自己也是个刑侦大队的队长,能力上被人质疑,心中自然不好受,看样子他是将沉沦看做了叛徒。
但是今晚上究竟是谁在演戏?一切看起来都奇怪的紧,要说没什么可疑之处的话,牵强!
可要是想找出可疑之处,证明一些什么推断的话,明显证据不足了,南开无能为力,他现在的能力有限,就只好先到医院去看看沉沦了,或许从她的嘴巴里边能获得一些更加有用的线索。
案子不能靠着单方面的线索,不然很容易陷入僵局之中,现在的自己就是如此,总是靠着那些信件,盯着那个收件人,可自己也不知道信件到底是不是混淆自己判断的障眼法,现在他越来越怀疑这个队长了。
路上遇见的人看起来就像是拾荒者,当初为什么不下去看个究竟,在沉沦被袭击之后,第一个质问的居然是自己,而且当时的他分明是派遣了人盯着自己一举一动的,这有些多余的问话,是不是凸显了他心理的某个区域,正在酝酿着什么罪恶的想法,而且准备要付诸行动了。
更加奇怪的是在自己质问他监视自己的时候,他竟然第一个反应便是将自己的不去找拾荒者的念头直接暴露了出来,这不打自招的态势很可疑啊,这难道不足以说明一些问题吗?
尽管脑子在飞速的运转,进行了一番推断,但是他还是没有那么鲁莽直接从门口出去,因为沉沦在遭受恶作剧的时候,自己也似乎经历了一些怪异的事情,好像是梦见母亲回来了而且在厨房他还找到了一些线索。
这样指引性的东西,真的不好说到底是不是不用维度世界的生物带来的警告,的那是他始终更加相信科学,南开认为,自己的房子里边已经进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刚才这一系列的举动全是这不速之客完成的。
可是当他真正去找寻的时候,对方却完全不见了踪影,他就像是会隐身一般,能在瞬间就让自己消失的无影无踪,南开想到了一个可能,那便是视线局限,人的视觉角度是有限的,所以说很可能看不到视觉角度之外的东西。
我们人只能看到一百八十度以内的东西,而还有剩下一百八十度属于视觉的盲区,或许有人利用了这个盲区,对自己实施了恶作剧,他才会看到母亲走进了厨房之中,之后自己就在厨房找到了一点小小的线索,还发现了对面有人在盯着自己。
这肯定不是巧合!
南开沉默的这良久,队长也始终没有挂断电话,他拉开窗帘,看到对方就站在阳台上举着手机的依靠着栏杆。
这举动真是太嚣张了一些,南开有些沉闷的开口问。
“你让我到医院去看看沉沦,倒是跟我说说地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在哪家医院?”
对方的回答有些呛人,不过南开没心情和他吵架,队长不屑一顾的反问了南开。
“这对你还不是小菜一碟,我分明记得你是一个侦探啊,怎么就连这点事情你也搞不定了,这不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吧。”
南开挂断了电话,比起和这男子耗时间,还不如直接问当事人来的迅捷些,只是电话拨通之后,对面的人竟然又一次举起了手机,这让南开心中一阵颤栗,如此说来沉沦已经被他给控制了?
“沉沦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上的?”南开的语气难免有些颤悠悠的,他心中紧张了,从未有过的紧张,对方淡然答复你猜二字,更是叫他抓狂。
他就在对面的阳台上站着,生生的望着这边的南开,而南开此刻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