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一直在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感觉沉沦在自己的心中和过往已经相去甚远。
沉沦在走之前,好歹是回头看了一眼白无常,这眼神尽管来的短暂,可还是叫白无常看在了眼底,自己或许还有机会找回之前的沉沦,也许她会改变的呢。
南开现在的心情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悲伤究竟是从何处攀爬上来的,一切来的根本是毫无征兆,以至于他在开门之前都还在怀疑自己有第二重的人格。
如果在自己的心底有另外的人格存在,那一定是小时候的经历造成的,他心中有些诚惶诚恐了,好像自己一直都很期待第二人格的爆发,只是这样的第二人格要是跳出来,自己真的很难把控住,难道真是要面临这样的局面吗?
“你先随便坐一下,我给你那些喝的过来。”
进屋之后南开给了沉沦一双全新的拖鞋,女士的竟然像是特别为了自己而准备的,她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只不过一想起他在自己家翻腾的样子,心中就反感的不行,没想到南开会追查自己,对于三十年前的事情他到底是从何处听来的。
自己分明就没说过这件事,而他究竟是如何从细节上看的一清二楚,难道说从警校毕业回来的南开,真的已经有了当一个侦探的潜质?
沙发上随意的放置着一些靠枕,从玄关处看过去,有些东倒西歪的,从外表上看,他绝对是个生活的很拘谨的人,不应该这样随意的丢弃自己家中的物品,沉沦稍微的有些警惕,然后一直站在玄关处没有动弹。
南开是在说完话之后就大咧咧的朝着厨房迈步,他大概是去冰箱里搬东西过来,等到他出来一看,沉沦竟然还待在玄关处,不免有些嫌弃了,到自己家里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今天会变得这么拘谨,还是因为外边的那些对话,所以膈应上了吗?
如果对方的心眼这么小,自己当真是无法欣赏的,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很率直的喊了一声,看到沉沦朝着客厅迈步也就将那种反感逐渐的压制下来,递上自己调好的鸡尾酒。
冰凉的触感让沉沦的喉管为之颤栗,南开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调酒,竟然完成的还不错,不过这看上去就是预先调好的,刚才可没有足够的时间给他调酒,是想好了要将自己带回家来的吗?
忽然的她感觉对方在自己的认知中产生了一种不可预估的行为爆炸,这样的爆炸让自己对对方越发的不了解起来。
沉沦倒是希望,他有什么说什么,能直接诚恳一点,开门见山的当然是最好,最好的也是不要拐弯抹角。
南开总算是忙完了从厨房之中再次出来,他自己的手中也端着一个酒杯,高脚的杯子呈现大椭圆的形状,从未见过这样大的高脚杯,至少家庭之中不会有人如此浮夸的用到这样的杯子。
“鸡尾酒还不错,让我重新认识了你,原来之前的你不过是你生活中的一面,而我天真的以为那是你的全部形态,我真是肤浅了。”
沉沦现在的心情可一点都不舒坦,她心中倒还在担心着白无常,这个人相当的无聊,为什么这样说,就是在于他对黑无常什么事情都迁就的性格上,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也要拿到现在来计较,说是为了弥补自己的歉疚,可是最后还不是一样沉沦在自己的身躯之上。
男人为什么总是喜欢用一种虚伪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呢,这才是沉沦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并且为此而越发难受的问题。
呛话南开也不是她的本意,但是这样的开场白,或许有利于开门见山的谈判吧,他不是想知道三十年前的是事情吗?自己是可以告诉他一些,毕竟他是兰姨的孩子,这一点自己还是可以牵就的,兰姨过世的时候自己刚好不在,因此到现在心中都还有一丝愧疚存在着,不上不下的可真是叫人难受。
南开被呛话之后倒也没什么尴尬的,神情上的停留不过是一点小小的不适应,他在转换了自己的视线之后,就自然而然的问出了三十年前的事情。
“其实转换与否的一点也不重要了,我比较想知道的是你接触我母亲的案子,到底是不是和你自己的切身利益有些关联,我追查到我母亲的死亡,可能和三十年前的一桩灭门案件有些关联,我不知道你清楚这事情,或者听说过没有?”
沉沦的回答只要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么自己一定会义愤填膺的拆穿她,只要她今天带着诚意和自己来谈,那么余下的事情大家可以是并肩作战的关系,不然的话,合作就要到此为止了。
她不慌不忙的摇动着杯子看到液体上下翻卷,在接触到舌尖的那一瞬间,滋味也很难说的清楚,比如说辣味和酸味,有时候竟然分不清,这可能是味蕾的一个走神,也可能是自己的思维影响到到了感知能力。
“那个案件和我的年纪一样大,三十年了,不过我当真是听说过的,现在是作为悬案被搁置在资料室之中,没人再去调查这个案子,好像这案子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不过你到底因为这个案子而想到关于我的什么事情,为什么指向性那么明显就是我呢。”
沉沦的问话有些噎人了,南开沉吟了一阵,想要回答什么,但是一直也没做出明确的答复,到最后就留在了一边,索性打开电视机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或许在这样的时候问一个已经过时的问题不太合适,就只能隐约的看着对方的表现而已,期待着她能有破绽。
对于指向性明显这个问题,南开想自己没什么好解释的,有就是有,何必躲躲藏藏的就算是她隐瞒了自己和黑白无常的关系,最后还不是要因为黑无常的过激行为导致曝光,这一点她自己当真是一次也没想过吗?
说起来问题是很严重的,现在的行为都已经过激了,虽然在住院治疗,但是要是医生说确定他没精神病放出来的情况下,谁能保证不会出现人命案子,疯子杀人都是一念之差,真的不要将自己想的太过幸运了。
见南开一时间也不说话,自己在沙发上坐着有些尴尬了,沉沦就站起身,随便的在客厅中游走了一阵,她的眼睛所在之处,都是整洁干净的区域,好奇的当然是对方的房间,要是能进去参观一下也不错,体验应该是极好的,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虽然说我的指向性很明显,不过你要是什么都没做的话,我也不至于怀疑上你,对于案件的热衷程度决定了你是不是要被我怀疑,之后发生的种种事件,难道你不需要给出一个解释吗?是怎样开始规划让自己成为一个双面间谍的,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破案还是说有其他的想法?”
南开一向是不允许他人放肆的在自己的客厅之中胡乱走动的,这不善意的眼神到处在游荡梭巡着,一点尊重也不给自己,这样真的合适吗?都是受到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就能做出这么低级的事情来呢。
沉沦当然懂得他的眼神,因此也就回到之前的座位上坐好,这样照本宣科的做法,她以前是绝对不会触碰的,但是就现在而言,自己能做的不过就是回答和拒绝回答这两件事,没必要给南开留下一个家教不好的印象吧。
“其实我是一个孤儿,不过我不是三十年前的幸存者,你要是想找到那个女婴的话,现在就应该在社会上下点功夫,因为她有可能是任何一种人,一个人的人生是很难说的准的,谁也不能下定论。”
她可真是狡诈,竟然直接就将话题给挑开了,南开有些不服气起来,虽然没有从座位上起身,但是内心里已经有了一种隐约的呱噪了,人一旦是乱了思绪就容易出现思维上的混乱,被对方击倒的危险也就越发的加大。
“但是我更加愿意相信这个人就在我的眼前坐着,她在希望的是破解案件,当年那么多人死去,到了现在都还没有答案,我知道她也不太相信警察,虽然她之后让自己成为了一名刑警,但是她知道有些案件只要是搁置了下来,想让警队再次调查,会很难。”
南开这旁敲侧击的一番话,让沉沦心里有些不平静了,对方能够这么冷静的看着自己说出心中的判断,而自己为什么总是在关键时刻暴露了自己对于案件的执着。
兰姨对于自己的叮嘱自己一直都不曾忘记,至于海叔当时说起的那些事情,现在的她是半信半疑的,海叔和兰姨之间到底是何种关系,这是她一直都在猜想的。
谈话竟然是以南开的再次沉默结束的,沉沦看南开的眼神多了一丝忌惮,少了一丝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