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开这样的暴怒,就连他自己也很难理解,因为在他看来,这样的想法就只是在自己的心里过滤一下就好了,没必要说出来,至少这样做是幼稚的,只是在逞能,他不愿意伤害到谁,但是在自我保护的过程中,他做的过激了,这一点他控制不到。
是的她可能是和自己说的一样,看起来比较有价值一些,她是三十年前的漏网之鱼,那个杀人犯应该会很想结束沉沦的生命吧,毕竟在一个杀人犯看来,杀一个人或者杀一群人的人是一种艺术。
他们认为杀人是一种实践的行为艺术,因此在当年之中,沉沦是自己艺术品中一大遗憾,现在是可以弥补回来的,手段当然是弄死她,让她也和那些人一样沉睡消失。
“我从来没想过你是这么尖锐的一个人,我现在终于是领教到了,我很感谢你的提醒,接下来你要做什么都和我没有关系,不管你做什么,或者遇见什么也和我没有关系,你不是一直都认为我是一个双面的间谍吗?那很好,我现在告诉你,其实我很多面,可你没必要将我看的这么卑微。”
沉沦从小就是在孤儿院之中长大的,在她的认知里边,只要是被丢弃在这边的孩子,都是失去了基本尊严的人,后来被领养什么的,也无法改变这一切,命运都是被写好的,就在她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之后,她感觉自己的一辈子算是完了,因此她改掉了名字,就叫自己沉沦。
这些她自己默默承受是没有关系的,但是不允许被人这样说出来,真的很丢脸,啊原本也不是丢脸的事情,这是关于一个人的尊严,他尽管也没说自己孤儿的身份,但是她就是感觉,对方在嘲笑自己了。
他是在拿着自己孤儿的身份开玩笑,这样的玩笑已经成功的触及到了她的雷区,因此她一点也不愿意忍受下去,就这么放任他去自生自灭吧,他不是一直都感觉良好,认为自己可以主宰一切吗。
那就给他这样的一个机会,让他去疯狂好了。
南开根本就觉察不出她有多么的伤心难过,心里是怎样的一种风云变幻,他只是在听到这样的话语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是的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结果,不要给他们这些人紧紧盯着的生活,是的是这样的。
但是为什么在走开之后,会感觉到下大雨的天空,有些落寞呢,就连一边的路灯看着都像是在哭泣一样,他的心情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复杂呢,心中开始百味杂陈。
只是他不想自己的情绪一直被这样的思绪霸占着,所以就甩甩头,好像是要将这样的思绪直接从自己的脑海之中驱逐出去一般。
男童的家就在不远处了,车子上的灯光被熄灭,后座上黑沉沉一片,他有些看不清司机的样貌,看着好像是个女人,刚才上车的时候也没仔细看过她的脸,车牌号什么的也没记住,不过他想自己倒霉也就那么一两次,还能再遇见一个神经病吗?
只是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凑巧诡异,对方熄灭了车子里边的灯光,也就将车子停在了一边,然后对着自己冷冷的说了一句话。
“你下车吧,要是心里气不过的话,你可以举报我的,我不在意。”
她竟然将自己拉到了半道上,现在雨下的越来越大了,她就要这么将自己赶下车去,这样真的合适吗?南开的心里很是气不过,这一段时间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出行不利,一出门就要遇见那么几个神经病。
“你现在撵我下车不太合适吧,现在下着很大雨呢。”
对方似乎一直在哽咽的状态之下,这让南开的心里边有些慌张了,这女人一会儿该不会报警说他猥亵她吧,本来他都准备要抽身下车了,却看到女人的手机频幕亮起来,电话进来之后,先是在频幕上的竟然是沉沦和黑白无常其中一个的照片。
这不由得就让南开打消了下车的念头,车上的女人不可能是沉沦,那么还有谁会用沉沦和黑白无常的照片作为屏保,看样子这个女人和沉沦的关系匪浅啊,他心底有些焦灼,这个时候应该要怎么自然的问到照片的事情呢?
要是突兀了,肯定会引起对方的不满情绪,但要是错过了,可就没就会知晓这其中的缘由,刚才亮光闪动之下,他也看到对方的一个轮廓了,这女人的面盘很大,是标准的国字脸。
眼睛上挂着晶莹的泪花,就在他仔细观察对方的时候,那亮光也消失了,女人开始沉默,车子依旧停着不走动,但是这个时候女人也不再驱逐自己下车了。
南开的心中升腾起来的是一丝小小的侥幸,只是这样的侥幸还没过去多长时间,女人就开始抱怨起来。
她从前边的驾驶座位上,将一把折叠伞直接甩到了后座上,随后就声色俱厉的质问他。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投诉什么的都无所谓,但是现在我不想载客了,我准备要收车回家去睡一觉。”
看样子她真是遇上什么难事了,被刺激成了这副样子,一点女人的仪态都没有了,南开就那么淡定的坐着,他现在也不着急去男童家了,按照他的分析,应当是孩子睡着了,没看见新闻,警方也没找上男童的缘故。
既然那个是在家跑不了的角色,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可以着急的呢,心焦的应该是前边的这个女人,她和沉沦之间一定有着某大的关联,还有便是那两个黑白无常,他一直都感觉这两个男人是沉沦的软肋。
折叠伞是丢过来了,但是他完全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女人在这个时候终于开灯了,灯光忽然侵略进来,让他的眼睛有点酸胀,那感觉并不好受。
她回头看向了南开,一张脸上全是眼泪,这是哭了多长时间,为什么在这样的状态下,还要让自己上车,相信她今天要是遇上了他人,那结局一定是赔偿给人家钱款。
女人长的不出众,一点也不,至少这张国字脸一点也不讨喜,太硬朗了,像是个男人一样,加上浓眉大眼的,更加看不出一丝温柔的气息。
“你为什么还是不下车,你是不是因为被我耽搁了事情,所以需要我的赔偿吗?”
这个女人哭诉起来的时候相当的丑陋,但是她自己是浑然不觉的,虽然样子看起来不讨喜,但是可以看的出来这女人没什么心机,虽然是个平胸一族,但是也没把智商用在整人上边,在这一点上她就比沉沦要强。
年纪也比沉沦要小得多,和自己应该差不到几岁,顶多就比自己大个两三岁的,脸上的妆容也不讨厌,没有浓妆艳抹。
“姑娘现在是深夜时分,你要是想回家的话没人会阻拦你的,你的确是耽误我办事了,既然你心情一开始就不好的话,我拦车的时候你就不该停车让我上来,既然我上来了,你心情不好是你的事情,你至少应该将我送到目的地去吧,你这样做绝不是钱款和投诉能摆平的事情,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南开这番语重心长的话语,应该是给了她一些小小的触动的,因为他已经看到女人重新将手搭在了方向盘上,这是准备要开车了吗?但是她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实在不适合驾驶,所以他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这想法可以给他一个机会,问清楚这姑娘和沉沦之间是什么关系。
“我看你精神也不是很好的样子,不如这样吧,你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去,我今晚上也没喝酒,所以我来开车的话,也是可以的,我的驾龄也不短了,三年。”
南开的确是十七岁就开始学车开车的,但是那个时候还没有拿到驾照,那是在学校里边必须要完成的科目之一,驾照是在成年之后拿到的,心情就没十七岁学会的那个时候那么激动了,很是平淡,认为驾照可有可无的。
女人很警惕的看着南开,随后真的就动身坐到了副驾驶座上,他也从后座爬到了前边的驾驶座上,启动车子的时候,感觉开起来很别扭,因为香港的车子驾驶室都是在右边,而内陆的车子都是在左边,需要适应一下,但是这不是什么大的挑战。
三分钟之后他就开的四平八稳了,女人这个时候就主动的开始找自己谈话了,他很聪明的保留了自己,在这三分钟的时间里边没有只言片语出来。
女人大致上是不喜欢呱噪的男人的,因为看上去不是那么的沉稳,在女人们的世界里,被崇拜的永远是那些高冷的男士。
可能他也要感谢上苍给他的一个便利吧,那便是他长的比较帅气,要吸引女人的目光非常简单。
他完全能够引诱这话女人将今晚上经历的糟糕事情陈述出来,而且并不需要怎样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