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正因为他姐姐死了,所以他现在看起来真的很可怜。他现在都不好说什么了,只能沉默,保持沉默也是为了避免尴尬,男童却一点也看不出他的为难来,他是有多么不愿意告诉他那个事实,可是现在就要九点钟了。
“摁,我也许是极端了一点,我向你道歉,也许我的姐姐并不是这样想的,有时候我做事情总是一厢情愿的,我自己也害怕我自己呢。”
男童显得很拘谨,他内心深处的羞涩被激发出来了,然后那样的羞涩就会在环境的变换之下,成为一种对内的愤怒,他会在心中不断的燃烧着怒火,直到将自己烧死为止,可能这样的情况出现了很多次,但是他一次也没能控制成功过。
男童眼中饱含了太多的感情,因为承载不住,所以总是在不断的眨着眼睛,这让南开看着很是难受,他索性就抬高了自己的视线不去看这一切。
其实没有必要说什么抱歉的,因为他的姐姐不在了,所以很多事情从最开始的难以理解变成了现在的理解,他能理解男童的那种心理,他是想要一个真正的家庭,虽然父母都不在了,但是希望姐姐能够幸福。
要是姐姐能真正的有个家庭了,那么自己也能获得一些温暖,这是男童一直都在期待的事情,只可惜姐姐为了要养活他,最后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可能她是想要离开夜总会才遭到了杀害吧。
这就只是现阶段的一些猜测,他忽然很想知道男童的家里边有没有可能藏着毒品什么的,要是有毒品的话,可能牵连上自己母亲的被害案,这两者的案件就可以从中间找到一个共同点。
南开缓和了一下情绪,尽量的和蔼的问他。
“我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只是违背他人意愿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做了,对了,我想知道你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不让你触碰,小心翼翼的藏着的?”
他心想,这个女人应该也不会那么的粗心大意,要是家中有毒品在的话,应该是不会让孩子碰触的,但是每次都拿着进进出出的,迟早要被孩子盯上,那么这男孩就很可能偷偷的去找寻过这个神秘的东西,因为孩子是有好奇心的。
男童想的一阵摇摇头。
“她除去不让我碰触她的那些化妆品以外,也没什么东西不让我拿的,家里的存折都在我的手上,我每次还去银行去取钱呢,后来以为程序的问题,姐姐就只好办卡了,之后存折就被姐姐给拿走了,但是我知道存折上没什么钱在,主要的都在卡上。”
既然家中没有毒品的话,那么钱就是一个关键点了,就算是做小姐的话,那也不会有太高的收入,应该要问问存款的数目,要是多的吓人了,那么就是有问题。
南开故意像是闲话家常那样,问男童。
“你把自己在家里的地位说的这么高,那么你知道这存款是多少啊,你怎么就知道卡上的是大部分,你姐姐难道就没瞒着你存钱的习惯吗?”
男童自然是很着急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所以当时就脸红脖子粗的争辩了起来,他很仔细认真的计算给南开听,这数学还真是叫人心服口服的。
计算完了,他就来了一个结束语,看他说这话的时候,特自豪,他在姐姐那边是十分受信任的,因此姐姐才会将钱都交给他打理着。
“我感觉我就这点习惯好,要不然我姐姐也不能放心了啊,再说了这钱款到底是多少,我还能不清楚吗?”
他说完了,但是有些不太轻松,因为他忽然想到自己要是刹不住车的话,接下来的那句话应该就是,她每天出去上班,有没有接客,我还不知道吗?这就在直接的告诉南开,自己原先是给姐姐拉皮条的,那是一段他怎么都不愿意回想的往事。
男童忽然沉默之下,气氛被弄的有些僵硬了,也恰好是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他一个激灵就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这一举动让男童十分的诧异,嬉笑着问他。
“怎么?看你这害怕的样子,你该不会是以为你的仇家给你打电话来了吧,不要紧张这是我家的座机,我去接一下哈。”
南开忽然有种要冲上去制止他的念头,可纸里包不住火,这件事最后还不是要让男童知道,不管他是有多难过也好,这是他必须要面对的现实。
男童看他的神情有些奇奇怪怪的,也不想去猜测更多,所以站起身去接电话去。
听筒那边是一个颇为沉稳的中年男子的询问声,第一句话是问他是否认识蔡佳丽小姐,他说是自己姐姐之后,对方很抱歉的提示,蔡佳丽小姐昨晚上八点一刻左右尸首被发现遗弃在了南桥头的杂草堆里,现在需要他来辨认一下尸首,问他是不是有时间前来。
男童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在嗡嗡作响,紧跟着他就躺倒了地板上,一切天旋地转的,完全扭曲了,世界整个的扭曲了,他听到的一定是一个巨大的玩笑话,姐姐怎么可能死掉呢,她不是和自己说的每个月的二十三号都要回来的吗?
这必须是在开玩笑,他的脑子还在想着这些事情,但是躯体已经受不住了,南开朝着他的身边走过来,随后男童被送进了医院之中,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很激动,想要拔掉针管从医院逃出去,但是被南开一把按在了病床上。
直到现在他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他想明白了,为什么南开要三更半夜的过来,一定是过来看看自己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昨晚上他回家的时候,一定就听到一些什么了,因此他是比自己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一直也没忍心和自己说出口。
他竟然能这么隐瞒自己整整一个晚上,今天要不是警察局的电话过来,他打算是要隐瞒到什么时候去?
警察也到医院来了,男童不想在这个时候发飙,因为他不想被当做是精神有障碍的人被关进病房之中,警察就站在他的床跟前,然后架着文件夹在问自己。
“请问你是蔡佳勇吗?”
他回答是,对方继续问了年龄什么的,也问了昨晚上他都在做些什么上边,他指了指身边的南开,说了自己从前天下午到昨天晚上做过的那些事情,并且那个时候他都是和南开在一起,怎么警察是在怀疑自己吗?这简直是太搞笑了。
“蔡佳丽的尸首是昨晚上八十一刻左右发现的,显然那个不是第一的案发现场,现在我们想了解一下蔡佳丽生前的一些事情,希望蔡佳勇你能好好的配合我们的工作。”
他还能怎么样,姐姐都已经死掉了,自己要是不配合的话,还能怎样,于是就低垂下眼皮应声说。
“好的,我知道了,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全力配合告诉你们的,不过我感觉有一个人很有嫌疑,他之前对我姐姐有不轨的心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姐姐其实是个夜总会的小姐,而且我感觉是夜总会的人杀死了她,凶手不只是一个人……”
蔡佳勇有些把控不住自己了,他越发激动起来,话语都还没有说完就不断的喘息上了,小时候被确诊过有哮喘的毛病,这些年治病都花了不少钱,要不是自己的话,姐姐也不用去当一个小姐,刚才他是太气愤了,所以才会直接将这事情给说出去的。
现在他感觉自己是受到了报应,因此话语都没能说完,就直接变成了这副样子,医生很快就赶过来,一番忙碌之后恢复了正常,警察也问了他的身体情况,医生的回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医生并没有说他有哮喘的毛病,而是说他厌食症,和严重的应激障碍,这是什么鬼医生?
他真的差点从床铺上跳起来打人了,南开看他情绪很是激动,就一直都在按着他的手,而蔡佳勇很是鄙夷的看着他。
他小声但是很尖锐的刺痛了南开。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昨晚上就知道了这件事。竟然一直都不肯告诉我,你以为我会很感激你吗?我简直讨厌死你了!”
南开已经稍微松开了一点力道,但是这个时候的蔡佳勇明显的冷静了很多,他自我的调节能力要是恢复过来,还是能控制自己的,但是有了厌食症之后,他的身体是每况愈下,感觉自己也不能停留太长时间了,很快就要去陪着姐姐了吧。
可是能甘心吗?不行一定要找出杀死姐姐的凶手才可以死,其实他刚才无意中说到了点上了,凶手还真的不只是一个人。
“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我很害怕你控制不住自己,因为我看到过你发怒的样子,所以我不敢轻易的和你说这事情,我很抱歉。”
南开已经起身了,而警察还在不死心的追问当中,好像这一切没有终结的可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