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队长并不想因为沉沦的事情而和南开争吵,因此争辩就到此为止,既然对方已经主动闭嘴,那么就该切入正题,说一说和局长会面的事情,不知道这一次南开要不要一起去,他可以选择不去,不过机会就只有这一次,没有后续加入一说。
因为沉沦的事情,两人不免有些尴尬,后续话语也是能缩减就缩减,丝毫不想多说一个字,南开的决定当然是要跟着去见一下局长,但是他并没有在口头上应允说要加入联盟之中,尽管他们都想当然的喊他一声少主人。
或许他可以下捕杀沉沦的命令,相信在座的几人也不会抗命,可是这么做一点意思也没有,路上车流拥挤的,他们的越野车夹在车流中间,随着车流在缓缓前进,大师一向是口无遮拦的,竟然无聊到在车上谈论大爆炸的事情。
虽然都不是很迷信的人,可是他们都讨厌这样的负能量传播,莫名的叫人心情雪上加霜,不过他一点也不感觉这样有什么不妥的,反而是越说就来了兴致,还在揣测着,恐怖分子会将炸弹装在哪一辆车子上,以便于引起最大的大爆炸,可以连环的那一种,然后这边就成为了人间地狱。
拾荒者一向快人快语,当时就没憋住,训斥了一番,大师这才悻悻然看着窗外,不过按照他的性格,他是不愿意服输的,于是就算是在注定输了面子的结局上,还要絮絮叨叨自言自语一阵,这样的行为惹的车上的几人都很反感。
越野车虽然有七个座位,南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秦队长开车,后边却仍旧显得有些拥挤,沉沦占据的位置比较宽裕一些,她选择和巫师坐在一处,而巫师想必也不愿意她挨着自己,因此就往边上侧着身子,看过去就感觉是被挤压到了边境上了一般,莫名就有种可怜兮兮的既视感。
最后一排坐着的两人,现在因为话语的矛盾而各自侧脸看着窗外,车上的气氛很沉闷,南开摇下车窗让风吹一些进来,不巧的是今天的温度升的迅猛,现在已经是三十八度了,因此最好的办法是关闭窗子开空调。
他们准备去的地方在郊外,离开城市中心很是遥远,那里要说是郊外可一点不准确,因为比郊外还要边缘,简直快要不属于这个城市了,他们从早上八点半开车走的,结果下午的三点钟才到了那个酒家。
高速路上竟然也堵车,整整拥堵了两个半小时,这时间全部浪费在这上边了,寸步寸移的,几个人都要崩溃了,车上的矿泉水和饮料都被消灭的一干二净,可到了酒家几个人还是忍不住饥渴要老板上两壶茶。
从外边的乡路上进来,左拐也就看到了这酒家,其实很好找,进去之后是一个篱笆院子,篱笆上还爬满了荷兰豆,院子里边有石磨一棵栗子树,树根上拴着一头驴,这驴子想必是用来推磨的,他们倒像是穿越了一般,想不到现在还有这等设施。
从院子进入堂屋之中,这堂屋狭窄,不过这房屋是个二进院,院子过去是个堂屋,堂屋穿过去又是一个院子,故名二进院,这二进院就开阔了不少,有东西厢房一边三间,厅堂也是宽裕,能摆下十桌的酒席子。
全部搁置的都是八仙桌,配套的八仙椅子,一个席子八个人,非常整洁,且看起来这些东西是常年摆设在此处的,那桌子的面上都套着一次性的塑料桌布。
餐具也是摆放的整齐,那些酒杯很规矩的一个桌子八个,中央搁置着一瓶茅台,乍一看还以为是今天要办什么大喜事呢。
老板是个五十上下的老实人,左脸上有一颗豆大的红痣,看着十分扎眼,腰背稍稍的有些佝偻,腿脚也不当利索,只是走的不快,也就觉察不出来什么,他交代了几句话也就出去了,话语间的意思是他要上前头去张罗一些菜肴过来,这酒席子今天是二爷包了场子,一会儿二爷他来了,自然有说辞。
几人面面相觑这可是咋说的,还二爷,难不成是二月红,不免有些嗤笑的意思,不过秦队长是个老面人了,知晓这行当上的规矩,既然自称二爷,那本事必定不小,这二爷想必不是局长本人,而是局长的一把手部下,来这边也不过是代替局长招呼他们的,可能他们的等级还不够见局长一面呢。
见店家出去了,几人就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巫师看了一阵,这墙壁上都是白灰糊的,可见这房子是多么的老旧,地上也没铺瓷砖,当然乡下人铺的都是红砖头,就是六角菱形的那一种,去过乡下的人应当都比较清楚吧。
这地上还是泥哇哇的,要是遇上个下雨天,真不知这厅堂要不要漏水,看着屋顶上的瓦片,也是一层一层的稀疏,梁子用的还算是规矩,这和巫师的老家房子有些相似之处,只是他家的老屋子比这要稍微强一些。
拾荒者许是肚子饿了,所以就起身走到前院去,远远的倒是能听见他用大嗓门喊了店家几声,之后他们说了什么也就听的不真切,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盘子芸豆,这芸豆处理的还真是不错,不过不顶饿的东西,秦队长一向是不乐意吃的。
南开也鲜少去沾染这样的食物,他更加倾向于吃些蔬菜水果,健康一点的,这烧芸豆,怕是要吃的上火,体质上容易便秘的人就算了吧。
沉沦吃芸豆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假正经,看着好像是个大家闺秀,其实很好勾搭,随随便便的就能弄上床,他也不知怎么了,就这么想着,然后鄙夷的望过去一眼,这沉沦大致上是感受到了他眼中的异样,因此将抓了一把的芸豆,悉数都丢了回去。
随后便见到她从座位上起身,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彼时他们三个人,南开秦队长和巫师都在看着墙壁上的毛泽东画像,那上边还写着一行小小的歪扭的字,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三人也不知道为何要看着这画像痴迷,就是感觉这歪扭的文字很有些感染力。
看着就知道是个文化不深的人写出来的,可是他那种倔强的情绪,却很好的展现在字体上边了,这算是一种精神上的传递,他们看到字,也就想到当初这个写字的人心里边是在想些什么了。
沉沦是气势汹汹的靠近上来,她完全就不给一丝一毫反应的机会,直接上手就抓了南开的头顶上的头发,紧跟着顺势这么一个过肩摔,一切是一气呵成,众人不免都看的有些愣怔了,只有被摔在地上的南开在起身之后,扑杀而来,两人绞杀一处,将这桌子椅子都撞的东倒西歪。
众人只是沉闷的瞧着,竟然也没人想要上前劝架的,都知道他们之间积怨良久,这以后要一起合作,就必须有个了断,南开渐渐的处于劣势,被揪着旋转了一圈又一圈,他感觉自己脑袋有些发蒙,随后就倒在了地面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而沉沦也没好到哪儿去。
她先前打扮的跟个大明星似得,一顿打下来,简直比山野的村姑还不如呢,妆容也整个花掉,许是刚才被揪住了头发,所以疼的哭起来了吧,看她这狼狈的样子,南开也没了脾气,他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多半是因为自己刚才的那个鄙夷的眼神,这姑娘和自己干上了。
痛快着打上一架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现在他有些起不来了,旋转的梁子都呈现出一种扭曲的态势,他知道不是梁子的错,是他头晕眼花,他是被谁给扶起来的也记不清楚了,总之是被喂了几口水,这女人打完人竟然什么话语都不说,就像是个闷葫芦一样,这和她之前的性格完全是大相径庭的,没想到沉沦也有这么沉闷的一面,先前是自己看错了吗?
这个该不会才是她真正的性格吧,简直是可怕,像是狂牛一样的倔强,他是打不赢人家的,毕竟她是玩儿命的和自己打,而自己丝毫没准备要打。
看看两人安静下来了,秦队长叹口气,要拾荒者和大师巫师一起将桌子椅子啥的归位,这东西都给人砸坏了不少,声响是闹出来了,店家要是在前院应该是能听见的,可人没来,就说明不在家,许是出去接那个大佬去了,所谓的二爷正准备粉墨登场。
“该打的都打了,该闹的你们也闹完了,一会儿二爷就要来了,也不管他是不是二月红,我们都要有我们联盟的样子在,不要互相鄙夷,都是队友,将来还要并肩战斗何必呢。”
秦队长的苦口婆心未必有用,可该说的他还是要说,作为管家就要有管家的样子,两人似乎都意识到自己错了,低着头不应声。
只是沉沦的身上有怨气,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