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湘西的事情,他没有异议,不过对于二位爷,却稍稍有些言辞,这二位爷是他们在路上抓捕回来的,是老爷子的人,这会儿虽然不至于对他们动手,但是尚且在幽闭当中,恐怕是不好安排和南开的会晤吧。
见对方冷了脸色,南开也懂了他的意思,本能的笑笑摆手,既然不愿意那也就算了,不过是说说而已的,南开朝着门外就走,他倒是跟随上来几步,就当做是送一下南开了。
出了门倒是上了寨子的高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学的和罗亚旭一样喜欢在屋顶上待着,可能是这样能看得更远一些吧,他眯着眼看着云层,不由得就想起罗淼来,闲下来了要给她烧一些纸钱了,也不知道罗亚旭是怎么处置的头人,应该是死的很惨吧,那样比较符合罗亚旭的性格。
这小子应当已经出了林子,就他的身份,不会有人对他阻拦的,这一次四大家族的人都集结在了林子当中,他却越来越感觉到有人要对四大家族一举歼灭,大家想要出这个林子应当是不容易了,罗炎心头是怎么想的无关紧要,只要他没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一切就还好,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大舅子。
“先生怎么会到屋顶上来了,和我哥哥的谈话怎么会这么长时间呢,我在廊道上坐着半天,却不想先生竟然是从东门出来的。”
这家子还真是讲究的不行,南开低首就看到站在下边的邢云了,这小子笑的天然无公害的,正在期待他给出答案呢,的确刚才他进去的应该算是西门了,可出来是走的东门,谁让他的哥哥将房子建造的和城池一样,还东西南北四个门的,他还不就是图个方便,当时就从东门中出去了。
邢策在里头站着隔着窗户纸看外边的两人,弟弟站在那儿仰着头看着屋顶上的南开,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走的这么亲近了,弟弟总不至于带着他去见他想见的二位爷吧?他心底还真是有这样的担忧,因此就招手要自己身边亲近的一个手下,让他紧盯着他两个人,要是稍稍有些异动,千万要先告知他。
轻松上了屋顶,就很自然的坐在了南开身边,这小子一点也不认生,回来的路上就对他问题诸多的,好像很愿意和他说话似得,只要是在这林子里的人那是没一个简单的,他能用八卦阵,绝非是天才,而是他老子训练出来的,南开也是闲来无事了,问这邢云。
“你父亲该不会是名动江湖的邢先生吧,我也不知道他的全名,只知道大家都喊他邢先生,我也是见过你父亲的人,都说见了他的人就要死,我看也是不且实际,我现在就活的好好的。”
南开还因此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弘二头肌,邢云直接被逗笑了,还真是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先生呢,其实南开也感觉挺奇怪的,他哥哥都喊他李大哥,这小子为什么就要特立独行的喊自己先生呢,这先生先生的喊着,倒是让李南开有种错觉了,都感觉自己要成诸葛亮了,可分明会布阵的人是他啊。
这小子的名字他可是还没问过,一直也没什么机会问,这小子也是避开这个问题好几次了,虽然是旁敲侧击的,不过基本是不见什么成效,因此南开就更加的怀疑,这两个人是邢先生的儿子。
细细看和邢先生是有七分相似的,这邢先生原先见他的时候,以为他是个杀人如麻的家伙,偏偏那个时候邢先生还要人去警告他什么的,戏演得很好,让他都相信所有事情都是邢先生做出来的,可他哪里知道还有老爷子这么一出大戏呢,不知道那个时候的邢先生是在和老爷子合作什么?
邢云淡淡一笑,说起他的父亲来,那还真是一脸的骄傲,不过出来的时候父亲是嘱咐过的,千万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尤其是不能让李南开这小子,知道是他在暗中相助,说什么这小子之前对他有误会,要是知道是他的人,那指定是打死都不会合作的,可现在看起来好像也没父亲说的那么严重吧。
最起码也还是可以看的出来的,李南开在怀疑这件事,并且他现在可能已经找到了什么证据了,就听听看他是怎么说的吧,要是人家说的差不多,那就不要持续的隐瞒下去了,要不然实在是缺少诚意的。
“先生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是有什么根据吗?不知道你说的邢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呢?”
哥哥说话是仿造古人,之乎者也的,这弟弟说话,是有些半古文的形式,高兴了说一些文绉绉的词语,不高兴了那就粗俗的点表达出来,这怎么看都是弟弟要真性情些,南开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拿着人家两个兄弟这么对比来去的,这行为稍稍显得幼稚了。
不过他既然问了,那就如实的告诉给他好了,对于邢先生他了解的还是不够多,倒是到了这山林之中,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他逐渐开始认清了一个事实了,他现在有些怀疑三十年前的灭门案子是对于叛徒的一种处理。
当时和王文爱一起在汉城的时候虽然什么也没看见,但是找到了一本将军的守城笔记,这守城笔记是王文爱首先收藏起来的,后来倒是慷慨的给过南开看了几眼,这守城笔记中就有一段写的很清楚,背叛了燕王的人,是要被灭门的,而且这执行人还都是邢氏家族的人,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将军世家。
王文爱收藏守城笔记让他有些疑心王文爱的身份,她多半是属于庶出或者是外戚了,既然是姓王,那就和邢氏家族没有太大的瓜葛,但是说起来王德威,可就看出来点苗头了,那可是个正经的将军啊,也将王文爱培养的就跟个将军一样,这难道不是最值得怀疑的地方吗?
“邢先生啊我对他不是太了解的,只是在进入这林子之后,我经历了一些事情,也就稍稍的有些了解了,三十年前的案子,是我一开始追查对象,可是最后我却极度厌弃,最后还主动的放弃了追查,因为我越来越感觉到这和宝藏是想关联的,当年的那一切应该是惩治叛徒的,可是行为上极端了一些,按照法律这是该被判处死刑的,因为现在毕竟不是燕王那个朝代,这样乱来真的好吗?”
邢云被南开看的有些不自在了,不过这小子佯装的功夫也是极高的,当下也没露出什么尴尬的神情来,至少没让南开看出有什么异样,他也没有用自己的言辞作为掩饰,只是淡淡的应声说。
“那还真是有些过分了呢,搁置在现在了,宝藏应该让国家来保护,毕竟四大家族能力有限,我相信到后边不会有人愿意去传承这些吧,谁会愿意在这林子之中消耗掉自己的青春年华呢。”
他看的倒还是极为明白的,因此这会儿邢先生是想着要在最后关头给自己卖一个人情过来,一定还是为了三十年前的案子,这案子现在已经没人会提及,没人会去调查了,可要是南开想去动,怕是什么都要被翻出来,因为这样的利害关系,他才会在这个时候决定要拉扯南开一把,这是一个巨大的人情,他注定是要还给邢先生的。
南开转过来盯着他看,这眼神多少是有些逼问的意思,不过邢云是个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对这样的眼神早就是习以为常了。
“怎么先生我的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他露出盈盈天真的一笑,南开就彻底没辙了,深感无聊的他,从屋顶上直接滑下去,这身手矫健的确是值得父亲提防的,邢云从那屋顶上下来的时候,就文明的多,他是从哪儿上来的,就从哪儿下去,原路返回,这纤柔的样子,看着可一点不像是个男孩子。
屋里邢策看的清楚明白,这两人搅合在一块儿说这么多话语,所谓言多必有失,弟弟也真是不懂事,为什么要主动找这个人去攀谈,父亲的计划正在实施的时候,他这不是给自己添乱吗?
父亲也真是宠溺过头了,什么都由着他,这一次他就不同意邢云跟着来,可父亲却说邢云他要来,那么就让他跟着好了,这一大盘的好棋,早晚要坏在他这冒进的马儿上边。
“你啊,你脸上是没有脏东西的,可我心中是有些脏东西的,要去排泄了,就不陪着你玩儿了,你要说想玩儿,可以找你哥哥,我看他也是会过来找你了,都看我们好久了,不累吗?”
南开从屋顶上下来就看见屋子这边有一个影子在了,阳光是个好东西啊,能将隐藏在暗处的东西给曝光出来,要不是这影子的投射,他还真没去注意这些,看来邢策对他的戒心很强。
哥哥的得力干将已经走过来了,邢云心里倒是不怎样的畏惧,走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