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海只好沉默下来,看着落地窗户外边,那停靠在站台上的火车,该出发了,长途的旅行要是心情一直都这么的阴沉沉,势必要给自己带来不好的影响,他只好晃动了一下脑袋,劝说自己,那都是人家的事情,自己才是一个孩子,没必要管那么多,既然夏爽非要跟着,那就随意她来照顾自己的生活吧。
兴许她还可以代替自己回来看一眼乌特,毕竟对于乌特自己是不想再次看到的,不管是出于怎样的情感,他现在的种种不安都是这个弟弟引起的,终于可以摆脱他开始全新的生活了,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将随风远去,再也不会影响到自己。
“要检票了,起身排队去吧,一会儿人多起来,就算是上车了行李什么的也不好搁置,我这一次虽然没带走什么东西,不过带着的也全都是最珍贵的。”
乌海似乎格外的在乎他自己的行李,这让夏爽有些意外,其实他们各自也就拉着一个旅行箱而已,还是有些小的那一种,里边能装下些什么呢?
后来她清楚了,这里边装着的是乌海前往未来去生活的梦,因此才显得格外的珍贵,一切过往将是他全部要丢弃的东西,他说过,清明他也不打算回来了,会雇人到墓园去扫墓去的,一个一个亲人的墓地都清扫过去,该用多少纸钱,他都不会吝啬,只要各自安好,不要互相搅扰生活就足够了,他现在是有多么的畏惧见到旧人。
这实在是一种同等的悲哀,兴许他们才是真正能相依为命的人吧,夏爽想到这,就想着自己的亲人也都不在了,何不如就将乌海当做自己的弟弟那样去对待,这样相互依偎的在一起生活,也算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了。
“好吧,该丢弃的都丢弃在这个火车站吧,明天总是更加美好的,我相信广沿这座城市是属于我们的。”
乌海可没这样的激情,不过他不反对夏爽说的这些话,当然此刻他们的一切看上去都是朝着光在涌动的,是啊希望总是会过来的,一切是安然而且幸福的。
挂断电话抬眼又看了一下时钟,五分钟过去了,倒一杯水过来给自己,不需要这么夸张的时间吧,他想了一下,只好出去找阿娇,不过下楼却看见她一脸迷惘的站在客厅当中,事实上厨房就在客厅往前的位置上,可是她转悠了半天时间却没找到那个房间,好像是出现了一种视觉的盲区一般,她难以想象自己为何要变成这副样子。
正是苦恼不已的时候,南开下来了,就站在她的身边,他无比呆愣的看着这已经完全傻掉的阿娇,他猜想不到在阿娇的身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她现在这幅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她到底是在想什么,或许就连给自己倒一杯水这样的事情也被忘记了。
看到南开之后,她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的哭泣起来,那种撕心裂肺的样子,让南开在慌乱和震惊之余,也只能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
“是找不到厨房吗?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去倒水喝的,只是你要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和你叔叔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的阿娇不能是这幅样子的啊,我们才分开还不到三年的时间,至少这三年你告诉我的,总是你和杰克比伯的美好,你说你们要结婚了,可是现在我来,却是看到你这个样子,你知道我心中有多么的难受吗?”
从见到阿娇的那一刻,就开始感觉到她有些怪异,只是没想到是这的怪异,她的方向感是零头,一切看上去迷惘的像是一个新生儿,她是脆弱的稍微的一下问话,就会让她感觉出恶意,随即哇哇的哭泣起来。
她在下来之后,的确是找不到厨房在什么位置上,因此她转悠着,在原地转来转去的就是一直都走不出这个怪圈来,其实她很努力了,想要让自己看上去像是一个很能干的人,可是依旧是无法找到厨房,也不能给这位先生一杯水。
他竟然说他们分开了三年,提到了那个杰克比伯,可是杰克比伯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为何消失在自己的印象当中了,阿娇的脑海一片混乱,她想要躲避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等着这一切风暴都过去。
“是我对这里的一切感觉到陌生,我感觉这不是我的家,我的父母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总是我现在很迷惘,我很迷惘很痛苦,我该怎么办,可是先生你到底是谁,为何你说你认识我呢?”
从第一眼看见阿娇就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来的那一层意思竟然是陌生,南开一脸木讷的看着她,现在真是无法辨别出来,她到底是装出来的样子,还是真的就真失忆了,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变成这副样子,难道说她受到了很严重的刺激。
他的脑海中忽然就闪过了万者的样子来,难道是因为原本看上去牢固的亲情出现了裂痕和背叛吗?
万者接了电话就出去了,那个电话似乎带给他很大的苦恼,他是黑着脸出去的,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当然他不在是极好的,要不然自己有什么机会能发现阿娇的异样,一定要装作什么都不清楚才好。
阿娇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来看到是万者的讯息,我给你们喊外卖了,中午将就吃一些,晚上我回来再说其他。
看到阿娇能熟练的回复讯息,那么这样看来她倒也不是真的傻了,至少还能看清楚字,懂得字面的意思,南开一脸惆怅的望着阿娇,心底想着,你这三年时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了?为何变成了一个让我陌生的女人。
“我不是说的认识,而是八年时间我在香港求学,我就认识你八年,此后的三年是因为我的毕业我们分开了,当时我回到内地去了,而你告诉我你要到美国来,我原先都不清楚你父母是个什么情况,因为你从来就没跟我说过,当然你的叔叔一直在我的视线中出现,我认识你的叔叔,并且他是我就读的那所学校曾经的校长,也是一个相当厉害的刑警,可后来因为什么原因退出了,我不太清楚,因此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过什么吧?”
南开是尽量耐心且缓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来的,他要表达的便是清晰的一个过程,他是如何认识阿娇的,那是几年的时光,后来又发生过什么,因为什么而分开了,是分开了几年,这些事情他都解释的清清楚楚的,他是希望阿娇能想起一些什么来。
她捂着头,有些苦恼的摇头说道。
“你不要逼问我了,我真的很难想起来发生过什么,但是我清楚的是我的父母都被害身亡了,凶手似乎也找到了,明天是葬礼,我唯一清楚的就是这些了,因此你不要再问了,我丧失了方向感,可我不是个傻子啊。”
那种无力的无助的感觉袭扰上来的时候,她会变得无比狂躁,因为不想在这个熟悉的陌生人面前爆发,她压制自己,她希望南开可以停止追问,至少对于她而言,现在好好的休息一下是必要的。
送外卖的在外边喊了一声,南开只好出去接,拿进来看是披萨,还有两杯饮料,就这么将就着吃吧,外国人做出来的披萨的确是地道的,比国内的好吃,她吃东西的样子没改变,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将东西撕碎了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想必他想了解什么,就要从万者入手了,当然只有在万者不在的情况下,他才有机会和阿娇谈论些过去的事情,他希望找个时间带着阿娇去看一下精神科的医生,这或许是某种精神疾病。
“你还知道你喜欢花朵这样的事情吗?”
想要帮助一个人恢复他的记忆,就要从他原本最喜欢的东西入手,南开是如此想的,想不到阿娇摇摇头说。
“不记得了,我什么时候喜欢过花朵吗?其实我看着花朵的时候会比较难过,他们盛开只是为了要凋谢,这样有什么意思呢,为何要摆放在屋子中呢,要不了的人还会因为花粉过敏而住院呢。”
这样庸俗的言语竟然是从一个曾经热爱生活,无比精致的女孩子口中说出来的,他真是深深的感觉到震惊了,只好话锋一转问她。
“可难道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点滴的也好啊,我们在一起八年的时间,记忆不能就这么被洗的一干二净,难道你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他还是不能相信这一切,因为当时他看到阿娇希望自己走的那副样子,那种眼神他是不会看错的。
她显得十分费劲,想了一阵子之后,就摇头了,南开感觉到空前的无助。
“我仅仅是知道你来这边是危险的,不要你在这边待着是好的,所以你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