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来到老常身边之前还顺手关掉了燈。
老常一见燈已灭,才转过身来看向他的。
没等老常看清楚他,他的人便已站到老常身边了。
老常也只能看到他一个影子。
这个影子还伸出手来拉了他一把,将老常扶起,坐到了身后的床上。
他们身上都是乱的,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都是乱的,还嫌弃那么多干嘛!
“常施主不用去想我是谁,我们,见过的。”那偿等老常开口,便主动说道。
“从老先生的步态中,我就听出来了。”老常的脚还有些麻,但是比刚刚好多了。
“既然我们都见过面了,那又何必关掉燈呢?”老常问。
那老者答道:“正因如此,老朽才这么做的。”老常忙问,“但不知为何?”
老者道:“不知常施主在回来之后看到的都是什么?”
老常道:“全是凌乱不堪的东西,不提也罢!”
老者道:“想来不就如此嘛!你看到凌乱一堪的东西,那景象也就在你的脑海之中扎下根了,想必短时间甚至很长时间过去之后,常施主依然可以记得,但如果你进来之时并未开燈,没有看到这些景象,那你也就不会记得,所有的,也不过是你的想象,不久以后,你便会忘记!”
老常一想是那么回事、
“只是这味道。”一提起这味道,老常便有话要说了。
这并不是我看到的啊!我不也一样记住吗?
这大概就是老者品中所说的麻烦吧!
这味道就是找上门的麻烦,而他开灯之后看到的,是他自找的麻烦,本来,这自找的麻烦是可以避免的,又没人逼着你开灯不是。
老常的腿脚这才好了点儿。他试着站了起来,果然,他感觉好多了。
“对了,老先生,您怎么在这里的?”老常问祂。
“我啊!就住在这里啊!”这老者一这么说,老常的脸上顿时不悦,他心想好祢个懒僧啊!这屋子都脏到如此之地步了,你却视若无睹,也太,也太违反出家之有的清规戒律了吧!
老常想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这老先生的心里呢!
祂祗是笑,待老常脸上的不悦消失的差不多之后,他才缓缓说道:“这,正是我留给常施主你看的。”
老常一听这话就更气不打一处来了。
这是什么话啊!这不是在污辱俺老常呢吗?祢不如直接说祢是个懒僧得了。
可是这屋子上上下下他都找的差不多了,除了灯之外,别的用电设施,全是停滞状态,他在这里也不知住了多长时间,那人生最起码的五件事儿,祢是怎么解决的呢?
老巧不食,不饮,自然也就没有那第三件与第四件事了,而寝,老朽每到夤夜,自然打个盹罢了,其他时间,这是诵经,就是念佛,心无杂念,自然也就闻不到什么不该闻之物,心中装着什么,平日里想的,自然就是什么了。”
老常快被他这一席话搞的不知该如何接了。
“老先生是修行之人,老常我是食五谷杂糧之人,奈何能于老先生作比较啊!”老常说道。
老者也在他说过此话之后打开了灯。
他随即转过身子,不讓老常看他的真面目。
老常前一秒的确有这个意思,但从现在开始,他又不想看了。
所谓僧人,大多如此吧!
“常施主请随我来!”老者说完,起身再回到楼上。
他来到最上面的一间卧房之内便打开了燈。
这间房倒是十分的整齐,放眼看去,墙上贴着一张写有禅字的字画,地板之上,铺的也全是佛家之人用的东西。
老常心问,“[]祢讓我看这些东西做什么,我的红尘路,还没有走完,更无出家之意,祢这是?”
“常施主看到了什么?”老者问道。
“佛家之物!”老常说道。
“那你心中可还记得楼下的房间里都是什么吗?”老者问他。
“自然记得!”老常正要说他所记得的东西,不想竟被老者打断了。
老者又说道:“琐事与否,都在你的心头上,常施主,你可以去了!”这里明明就是他常耀宗的家,怎么祢还成了主人了呢?
可老常并没有与他争辩的意思,他听老者这么说,他什么也没想,抬腿向楼下迈去。
他只是要离开这个房间,并没有要离开这里的意思。
他还要找他的东西,他找不到是不会走的。
他忘了老者曾给过他的东西了,他的心里只有他要找的东西。
“咦?这就怪了,楼下明明是女眷住过的,我怎么一样女士的东西都没看到?”老常想起了什么,他起身向楼下而去。
一到下面,那种味道便又袭来,他顾不得那个了,他找来找去,别说女士所用之物了,就连叶飞那个浑蛋在这里住过的痕迹,也看不到一点处,这奇不奇怪?
当然,老常坚信,这与楼上住着的老僧,没关系,罪不在祂,而是……
老常现在干脆连什么他要找的东西啊!还有什么女士用过的东西啦!他全不想找了。
他飞身跑出门外。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离与那人约定的时间,也只有四十余个小时了。
老常一定要在此之前找到叶飞才是。
老常走跑出门外,什么荒坡,什么大树,压根儿就什么也没有。
这不就是路吗?虽然,这里是远郊区。
老常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也许,是那名老者安排的吧!
老常步行绕过公路,他刻意躲着什么。
他好长时间没有用手机了,他顺着公路一侧,向城中走去。
路两旁才是真正的荒坡,两面都是杂乱无序的野草,老常心中有鬼,虽然此时天差不多亮了,但是他还是不愿意见人。
还好现在路上的车并不多,如果他不幸遇到警车的话,那他这一路慌张的样子,一定会被拦下来盘查一番的。
前提是,在警察不知道他是常耀宗之前。
他就是常耀宗,这又如何,他又不是法外之人,被拦下来,也是要检查一番的。
虽然,他有功於人民警察。
老常真没遇到警察。
那你来我往的车辆,谁还管你野草中走的人是谁啊!现代这个社会,每个人又那么的忙。
不知怎么的,老常越是向前走,心里这份不宁就越强烈,就好像前面有什么人在牵着他向这个方向走一样。
冥冥之中,正是如此。
很快,他的这种预感便得到了证实,他虽然没有做过警察,但也是与警察打过交道之人,警察如何破获杀人案,他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虽然,他这个曾经的黑老大被取保候审,但他看到了什么,与他做过什么无关。
想来也是命理的安排吧!老天爷不叫她死,那她一定死不了。
此时离侧面的公路,落差大概四米左右,身旁的公路在上,老常也不过向公路上看了那么一眼,不想,只这一眼,他便出问题来了。
这公路桥上是一滩滩新鲜的血迹,那血迹从桥上一直淌到桥墩下,而在桥墩下不远的一片荒草之处,那血迹一到那里,便戛然而止。
这一幕引起了老常的兴趣,他顺着血迹向那处芳荒草走去。
在杂乱的荒草中,是一个隐约还在动的黑色垃圾袋。
老常不由分说上去解开它。
如果里面不是人,那一定是动物。
老常三下两下打开了它,他闭着眼,宁肯相信里面是活体动物的他终究还是敌不过好奇心。
这里面装着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头部还在流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