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梓宁没有抬头,她在车窗外的后视镜中看到了叶飞。
她稳如泰山地坐在座位上,她与叶飞,就好像两个不认识的人一样,她浅浅地笑了笑。
车子启动时叶飞险些跌倒在地,还好他是个练家子,他站稳后挤在了几个小黄毛中间。
“姓叶的,你他妈别给脸不要,给我坐回去,别以为你的本事在我们之上,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弄清楚了,这是京城,不是你们家那块风水宝地,你想在这儿撒野,你找错地方了!”当中,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小黄毛说道。
“我要是非动你们不可呢?”叶飞的声音比他们还要小。
虽然叶飞叮嘱赤刘翯不管身后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回去看,可是刘翯这小子毕竟没有叶飞那两下子,叶飞之前若不这么说,那可能他真的不会回头看,这一说,还不如不说了。
刘翯忍不住他的好奇心,几次,他都要回过头去看上那么几眼,他太崇拜叶飞了,他要学到叶飞身上的所有本事。
叶飞瞪了他一眼,他有些不甘心,此时,宦梓宁坐在了他身边,一手挽着他,不讓他太好奇。
“宦姐,妳也在啊!”刘翯的心平静了好多。
宦梓宁点了点头,把手中的耳机交给了刘翯一只,二人若无其事地听起音乐来。
“姓叶的,看来你他妈也是个孬种啊!还带着两个帮手来,还有一个小娘们儿?”那个小黄毛笑道,“你知道我们兄弟有多少日子没碰过女人了吗?”
“这关我什么事儿?”叶飞还是挤到了他们当中,最后一排只能坐下五个人,对方就五个人,叶飞晕么一挤,生生地挤出第六个座位来。
这司机可就不干了,他看着后视镜说道:“最后过去那个,回到你自己座位上去,别生事啊!这不是你生事的地方,老实点儿,这节骨眼儿想给自己找麻烦,你傻了吧?”
这是一口重重的京腔,叶飞听过就不会忘记。
但听叶飞说道:“没事儿师傅,您开您的车,我们是朋友,叙叙旧。”叶飞道。
“叙旧在哪儿不能,回你的座位上去,要么你就蹲那儿!”司机师傅道。
“好好好!我听您的,我蹲那儿就是了。”叶飞笑道。
叶飞说完从那个本不是座位的地方起身,蹲在五人面前。
那名最大的黄毛看着叶飞这个样子,忍不住与他的同伙说道:“喂!你们看他这死德行,是不是认怂了,像不像给哥几个下跪的样子?”这小子也是京片子,叶飞打他在长城上说第一句话时起,就知道他是哪的人了。
杨铎这老小子,爪子伸的够长啊!叶飞只顾琢磨这个,竟忘了对方刚刚是在污辱他呢?
叶飞方才反应过来,此时,这五个家伙也笑了半天了。
亏是身边的老头老太太们耳朵眼神儿都不是很好,要不,他们说的那几句狠话,非都被他们听去不可。
“怎么?上瘾了是怎么着?跪的是不是很舒服啊?”那个小子说道。
叶飞气的小声道:“小子,我记住你了,你等着啊!下车别走,你看小爷我怕不怕你?”
“怎么着?呵!今天约架啊?对不起,小爷我不奉陪,没时间,懒得跟你这孙子置气,孙子,你听清楚了,想打架是吧!行啊!过了今天,老子就成全你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个小心愿,要是爷爷我的人失手把你这孙子打死了,你到了阎王爷那儿,可别告我们下手太狠啊?”这小子说完,正要发出一阵贱笑,当他瞪着那对小眯缝眼儿看到移动的车子时,方才想起这不是他放声大笑的地方。
“好啊!王八蛋,你记住你说的话啊!谁他妈忘了刚刚说的话,谁他妈就是万人生养的!”叶飞道。
叶飞过去之前,便想过他们极有可能打不起来,也就相互之间斗凌晨嘴皮子也就得了,这不,果然中了他下怀。
他是怕杨铎这老小子暗地里再给他们出什么坏主意,他在身边,他们也就无法接通杨铎的电话,能拖延一时,是一时吧!
叶飞这个不算办法的办法还算是高明吧!
叶飞的腿有些麻了,他缓缓站起,倚在身后的座位上,双臂抱在胸前,冷笑着看着这几个小混球。
“小伙子你累不累啊?去,那儿还膛少空位子呢!你找个地方坐下,你这样太危险了!”一名老阿姨好心地劝叶飞。
叶飞回头看了一下这位老阿姨,笑道:“没事儿,谢谢您阿姨,我扶着呢!这几位是我的朋友,我和他们说几句话,马上就回去!您放心好了!”
“下了车了哪儿不能说呀?你这万一出了事儿,全车的人都得跟爸您一起遭秧。”售票员也忍不住了,她走过来说道,叶飞听出来了,他快引起众怒了,再不找个空位子坐下,恐怕正值要连累大家了。
他自然是摔不倒的,他怕他再站在那儿大家再七嘴八舌的,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
“孙子!回去吧!别忘了啊!”那小子说着,对叶飞竖起了中指。
叶飞真想冲过去暴揍他一顿,讓他知道知道他叶飞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但是他为了大局,还是忍下了。
这笔账,就算不和你小子算,也会找杨铎那老小子算个清楚的。
叶飞回过头去又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儿,恨不得把他们立即吞下吃掉。
车子上的老人们都看出来了,这哪是叙旧啊?这明明就是寻仇的。
叶飞不能再瞪他们了,否则,会被老人们认为是对他们不满呢!
叶飞咽了下这口气,在他身后的宦梓宁总算松了一口气。
车子很快进入六环内,离主城区,不堵车的话,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了。
叶飞叹了一口气,他即兴奋,又担心。
“喂!杨叔!是我,我这儿……”那个大一点的小黄毛还是打通了杨铎的电话,把叶飞等人的身份,也就此落实下来。
“别与他们一般见识,下车后都给我散开滚蛋,晚上八点,会有人给你们好处的,在老地方!”杨铎在电话里说道。
杨铎的头晕晕的,但是喝成烂醉如泥的样子,他的戏就太过了。
杨铎哪里猜出,他的这位老同学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但是,最有可能把他打向万丈深渊的,也有可能是他这位老同学。就算不是直接的,也与他多少有些关系的。
“货送走了吗?”杨铎情急之下,给陈慰发了条信息。
陈妻孙瑞萍就躺在陈慰身边,她听到信息声,本能地抬起头来、
她没太看清那几个字,陈慰便把手机拿在手中了。
他眯了一下眼,手择时轻轻按了两下,信息就这样,被他删掉了。
孙瑞萍看到了杨铎两个字,心中的算盘自然也会打了。
她笑笑,假意为陈慰盖好被子,她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好你个陈慰啊!你记得,别被我抓到啊!要告到我父亲那里,你会吃到什么样的果子,你自己猜猜看。”孙瑞萍心说。
她父亲是一名退休高官,当年之所以把女儿嫁给了陈慰,还不是看在陈慰的哥哥,大大小小也是个干部的份儿上,再加上那时报陈慰善于伪装,一时蒙住了孙老爷子的眼,这才有了他今天这个地位。
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公务员。但谁也不敢小看了这职位,若是动用起手中的职权来啊!也不比那些高官们低多少。
人只要有权在手,那就很少有不利欲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