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梓宁看着看着,也不哭了。
她都亲眼看到了,有些人的命,比她惨多了。
她俯下身子,又看了一眼陈映霁。
她从陈映霁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些迷茫。
因为,她最不期盼的一个人,这就登场了。
那个人,可以说是一个败类,也可以说他是个耻辱。
而最该说的,陈映霁就不该与那种人一个姓,而且,与她的家族,还多多少少能扯上些关系来。
那个人,就是被人称作东爷的陈袤东。
这个人,一副小人嘴脸,虽说长的猥琐的人不一定就是坏人。
可他,讓人打眼看上去,就会讓人心生反感来。
也就是民间所说的,见光死吧!
这个人,当时可是掌握了不少卢家兄弟的犯罪材料。
树大招风,这不假,警方想动他们,那是早早晚晚的事儿。
可你要是用这种小人手段,联手成魁、杨凯之徒火并了他们,那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样的人,大多都是有心机的。
他做事若不给自己留出些后手来,那就不是他们了。
陈映霁此时产生了与宦梓宁同样的想法来。
她也有一股子想要冲上去,狠狠的教训教训这个王八蛋的冲动。
要不是她的心里一直告诉她,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做的份儿上,那她,早冲上去把那个陈袤东撕个粉碎了。
“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她还在心里这样提醒自己。
是啊!他都已经是个死人了,一个多行不义必自毙的人,妳还有那股子冲劲干什么呢!
陈映霁还是没有讓昏庸占据头脑。
她还是好好的看她的再说吧!
这可是卢家兄弟被杀的第一手资料啊!
也许,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吧!
不然,警方也不可能披露,是吧!
就当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就是警方公布的吧!
陈映霁劝自己道。
“咦?怎么没了呢?”陈映霁突然说道。
“什么没了?”宦梓宁问他她。
“也没什么了,这很正常,很正常的!”陈映霁说道。
反正,眼见的事都莫名其妙了,耳听的,就更不用说了。
陈映霁没有再说什么。
她呵呵笑了一阵,想用自己的笑容去掩饰她内心,对陈袤东的憎恶。
好在,这个家伙也是昙花一现。
要不然看时间长了,再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该怎么办。
画风一转。
灯光,还是那个昏暗的灯光。
而人,却不再是那批人了。
她们眼前看到的,像是一个高官的办公场所一样。
这位高官的官职,还不低呢?
宦梓宁的眼睛都看傻了。
她觉得,她最不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了。
她把眼睛闭上,不知不觉中,她的身后挨了那么一闷棍。
“谁啊!谁这么缺德,敢背后对我下黑手,我可是,我可是这里的‘公主’呢!”宦梓宁临倒下时,还忘自我调侃一番。
她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的,更不知道,原来她自打进入那个类似於时光隧道的地方以来,也只有她挨的这一闷棍,姥是实打实的。
是啊!这痛与伤口还在身后摆着呢!
这叫她不得不信啊!
醒来后的她,还以为自己仍处在那种浑浑噩噩之中呢!
她正因为怀疑,才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腕。
与自己身后的伤口一样,是真疼。
既然是真疼,那也就不必说了,眼前的这个自己,才是最真实的。
“映霁呢?她在哪儿?”宦梓宁不住地喊道。
“梓宁,妳醒了啊?”一个大她仅十几岁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这不是别人,不就是她的养父吗?
应该叫她舅舅的才对。
宦梓宁叫出了‘舅舅’这两个字。
那男人完全呆住了。
她是怎么知道的,除了他之外,并没有知道这件事啊!
另一个知情者成魁,不是一直在袤州吗?
他是不可能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宁儿的。
“梓宁,妳刚刚叫我什么?”那男人惊恐万分。
“舅舅啊!”宦梓宁说道。
那男人的手一沈,手里的果盘全部掉落在地。
别看他平日里是一个十分粗犷,且还是个头目。
可照顾梓宁上,他还是十分用心的。
虽然迷是他那位亡姐所生,可多多少少,也是他们宦家的血脉啊!
况且,还姓着他们家的姓。
那就理应视如己出才对。
宦世臣所想与所做,从来都在一个频道上。
对别人,他是另一面,对自己的外甥女,就该换回他最本质的一面来。
这才是一个舅舅最该做到的。
宦梓宁一见舅舅这样,连她自己都不太敢相信,这就是那个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舅舅。
自己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这咋还?咋还这样了呢?
她不该不懂事,把那两个字叫出口的。
“咋了,梓宁,我的犯罪证据,妳都搜集的差不多了吗?”宦世臣换了一种口气说道。
“舅……哦不,是义父,我、我没有啊!我就是想找您说一下别的事情,不知道哪个该死的,敢在背后偷袭我,不然、不然我也不会躺在这儿不是?”宦梓宁前半句说的有些语无伦次。
可后半面话说的还挺完整的。
“梓宁,如果我要说,那是我指使人干的,妳不会埋怨我吧?”宦世臣说道。
宦梓宁一听此话差点儿没从床上跳下来。
“啥?他这是啥意思啊?怎么一个亲手将我养大并送入警校去读书的舅舅,会叫人对自己做这种龌龊事儿?”宦梓宁心想。
“妳信与不信,这件事情都是我做下的!”宦世臣弯下腰去,仔细地拾掇着那碎掉的盘子。
“为啥啊?是不是嫌我知道的事儿太多了啊、舅舅您不觉得您说的这话太矛盾了吗?”宦梓宁不甘心地质问起舅舅道。
“一点儿也不矛盾!”宦世臣说道。
他从来也没有亲自动手做这种他认为只有下人才能做的事情。
可是在外甥女儿面前,他怎么做都是值得的。
包括,他命人将外甥女儿打晕。
宦梓宁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这么疼她爱她的舅舅,会做出命人亲手将自己的外甥女儿打伤这件事儿来!
她一时半会儿,是想不通的。
将来某一天,等她真想通那一天,可能,她再也看不到她的舅舅了。
看在舅舅那一心忙琐碎之事儿的份儿上。
她这次好就不再追问下去了。
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的,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她回过手腕儿,想抚一下自己的伤口。
可无奈手腕儿太短,她根本就够不到那伤口来。
那好吧!我也就不去碰它了,但这好像一帖膏药帖在身上一样。
不把它揭了,她始终认为,这是她的一块心病。
好!那揭不下去,就揭不下去吧!
反正,早早晩晚它还是会下去的,那就不急於这一时,是吧!
宦梓宁回过身去。
如果她不是一个躺在病床上的人,也许,那弯腰去拾杂物的活计,该由她去做的。
她不知道她现在报处之处,是何地。
但肯定不是医院的病房就是了。
宦梓宁对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好奇。
已经回过头的她,竟然还有几分莫名的幸福感。
不是只有爱情才能给一个女孩子带来幸福感。
亲情也一样,因为在所有的与情有关的问题上。
也只有亲情才是最真实的,不添加任何杂质的。
爱情,会变质,友情也同样会变质。
而哪怕有一天,亲情也变质了,但血缘关系是永远也变不了的。
这就是亲情与友情或者是爱情,本质上的不同。
宦梓宁想着想着,竟还傻笑起来。
她可真是一个十足的傻大妞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