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没错吧，这用心灌溉出来的衣服就是不一样。”张柏岩听了叶承乐这一番回答后，十分满意的颔了颔首，习惯性的张口嘚啵了一句，这才刚刚坐下来，甚至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就见刑警小杨从外面走了进来：“张队，关娴已经过来了，人这会正在审讯室里，您过去一趟吧？”
“已经到了么，这么快？”张柏岩皱了皱眉，跟着就在办公桌上翻翻找找，找出一份文件之后，站了起身：“不是说还在外地出差么，我以为她还要到下午才能过来呢。”
小杨应了一声：“嗯，说是连夜坐飞机赶回来的。”
张柏岩点了点头，拍了拍叶承乐的肩膀，淡淡的说：“叶副队，跟我一起走一趟吧。”
“张队，我们也一起过去吧。”方糖从桌上抽出了一张纸巾，揩了揩嘴角，若有所指的说道：“你和叶副队两个都这么凶神恶煞的，万一吓坏了咱们目前这唯一线索，岂不是冤大头了？”
话毕，不等张柏岩开口反驳，叶承乐就已经先一步的怼了回去：“别别别，在凶神恶煞也不及你啊。这话要是顾宁说的，我还能理解，至于你嘛……”
话也没说完，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方糖闻言也不生气，只是露出了一丝礼貌而又不失矜持的微笑，一字一顿字字诛心：“都说长得好看的人有亲和力，而亲和力这种东西，你好像没有。”
叶承乐：“……”
“行了行了。”张柏岩摆了摆手，拾起文件就带着顾宁往审讯室的方向走，一边走，还不忘对叶承乐和方糖这两人的举动做出深刻批评：“一天到晚哔哔歪歪的也不看情况，案件是你们随便说说笑笑就能解决的么？”
叶承乐和方糖面面相觑，实在是敢怒不敢言，彼此却还是巧妙的眼神传递了一下心中所想——论说说笑笑的功力，张大队长在市局位居第二，那第一妥妥的就是无人之巅了。
当然，张大队长到底凡胎肉体一具，肯定是没办法听见两人的腹诽了。
走到审讯室，透过双面玻璃，能清楚的看见关娴是个长相颇为清纯的女孩，她打扮的很时尚，或许是化了妆的缘故，模样看起来要比她实际年纪小一些，这会正静静的坐在靠椅上，腰挺得笔直，低着头像是通过手机在阅读着什么文件，像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张柏岩皱了皱眉，仔细的打量了关娴一眼，也不知道在心里想着些什么，好一会，才开口说：“现在的这些孩子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这才多大，又买车又买房的。”
顾宁：“……”
张柏岩话刚刚说完，立马就思维敏捷的反应了过来这句话说的实在是有些不太适合，只是稍微顿了一下，就迅速的往后找补，神色不变，一本正经的说：“我的意思是指，从目前所掌握而来的资料上看，关娴无疑是要比秦怀洲优秀的太多。难不成还真的是真爱出奇迹了，不然她怎么可能会和秦怀洲同居了？”
方糖闻言沉吟了一会，跟在后边补了一句：“抛开秦怀洲中毒死亡后面部狰狞的表情，他算得上是一个帅哥。”
叶承乐没忍住笑了一声：“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肤浅么？”
“……”方糖眼角的神经末梢狠狠地抽了一下，对于叶承乐近期逮到她就是一顿怼的这种做法感到十分无厘头，沉默了几秒，言简意赅的吐出了一个字来：“滚。”
大约是和顾宁在一起后彻底点亮了红鸾星的缘故，张柏岩对周到隐藏的桃花十分敏感，火眼金睛在两人身上走了个来回后，兀自说出了一行十分不适时宜的话来：“你们两个……是不是情况？”
顾宁像是被张柏岩传染了似得，听了这句话后，下意识的也看了两人一眼，虽然没开口说法，却还是点了点头表达了自己赞同的观点。
叶承乐：“……”
方糖：“……”
“呵呵呵呵，老大，这种冷笑话一点不好笑。”方糖满脸的一言难尽，甚至还象征性的抖了两下，不徐不疾的说：“我怎么可能会找这种没有丝毫亲和力的人做男朋友啊……”
叶承乐：“……”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中。
谁也没有在接这个话题，只有张柏岩神色同情的看了叶承乐一眼，拍了拍自家兄弟的肩膀，适时的转移话题：“那个什么，咱先进去吧，顾宁你和方糖留在外面，记得用你的特长去贯穿关娴的内心！”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双眼。
顾宁点了点头，直到张柏岩和叶承乐走进了审讯室中之后，眼风才发现方糖的耳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泛起了一丝极不易察觉的红意。
跟着下意识的又看了方糖一眼：“方糖。”
方糖迎视上了顾宁的目光，眼神虽然有些闪躲，神色却不变：“嗯？”
“没事。”
顾宁摇了摇头，嘴角似乎露出了一丝极淡极淡的笑意。
审讯室中。
张柏岩将手中的文件搁在桌上，公事公办的对关娴笑了笑：“你好，我是汉光市市局刑警大队队长张柏岩，麻烦你特意抽时间过来一趟了。”
“没事。”关娴近看神色有些疲倦，是那种化了在怎么精致的妆容也遮盖不了的疲倦，只是勉强礼貌回之一笑，将手机装回口袋中，揉了揉额角，主动说道：“关于秦怀洲的事情，贵局之前通知过我，我还没来得及回去看，不知道你们想要了解些什么？”
张柏岩双手交叉搁在了桌上，直接开门见山的问：“秦怀洲是你什么人？”
关娴神色微怔，没说话。
“你放心。”张柏岩脸上的笑容不减，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安抚人心的效果：“现在咱们交流的内容都是全部保密的，不会公布出去，也不会对你其他的生活造成影响，所以还是麻烦你能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毕竟这些都是有关于案件的进展，咱们还是要放在首要。”
关娴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好一会，才有些艰难的说道：“他是我的室友，我因为工作性质经常不在家，这么大的房子一直空置下来的话，也是浪费了，所以我就把房子给租出去了。”
“也就是说，死者秦怀洲是你的租客，是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死者’两个字，语调要稍微重那么一些，目光一直停留在关娴的脸上。
“嗯。”关娴没去看张柏岩，她就像是和所有普通人被审讯时该有的反应一样，神色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恐慌，又像是有些焦虑：“没错。”
话音刚落，一侧的叶承乐摊开桌上的文件，神色严肃，意有所指的说道：“关娴女士，在回答问题之前，我希望你能将答案想的清楚一些，这秦怀洲应该不仅仅只是你的房客吧？”
关娴的瞳孔难以自抑的微一收缩，顿了顿，声音几不可察间有些艰涩了起来，像是一根紧绷着的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承乐耸了耸肩，神色不变：“没什么意思，只是从我们调查的情况来看，你除了是秦怀洲的房东之外，应该还是他的女朋友吧？”
关娴微微一怔：“你们调查我？”
说完，不等张柏岩和叶承乐说些什么，她就已经跟着又补了一句：“案发当时我人还在外地，按照你们办案的规矩，我不是犯罪嫌疑人，你们应该无权私下调查我吧，你们这种行为，我完全可以起诉你们！”
“关娴女士，在你打算起诉之前，我这边有义务说明一下。”张柏岩手指有节奏性的在桌前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淡淡的说：“除了公事公办的了解一下你的个人情况之外，我们并未调查你的任何隐私，如果我们真的要开始调查你的身份了，你现在估计也不可能跟没事人一样的坐在这里，明白么？”
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跟着又往后找补了一句：“至于你和秦怀洲之间的事情，咱们局里的兄弟眼睛长得都好好的，在现场勘查了一下后，当然能发现些不寻常的地方。另外，你的确不是犯罪嫌疑人没错，但秦怀洲到底是死者，我们总要通过他身边的人展开调查，所以你也别太激动，我们这一直都是公事公办，明白么？”
关娴被张柏岩堵得一时语塞。
张柏岩十分有耐心，只是话里好像又藏着另外一层意思：“不过话说回来，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这么快否认自己和秦怀洲的关系，这是为什么？”
“我……”关娴抿了抿嘴唇，眉宇间像是被糅杂上了一丝痛苦，顿了顿，才说：“警察同志，因为我的工作性质，我不能和刑事案件挂钩，您能明白么？”
张柏岩点了点头：“当然可以理解，不过你刚刚这话的意思，是主动确认了自己和秦怀洲之间的关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