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国边境的一处小村庄,据说村头种满了红色的曼珠沙华,那是一个名叫布斯的小村庄,怎么形成的老和尚不知道,但是老和尚知道那里对妖怪来说是一处极佳的栖息地。
这一次的泰国之旅我还非走不可了,吴主任又带着夏蕾蕾消失了,这两人的行踪飘忽不定的,一消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此时此刻我中的劳什子的破腹降,不去一趟泰国就得去茅山了。
茅山我是不想去,毕竟那里是南方道教的大本营,我们南北之间的关系在几天前就闹得很不愉快,现在去茅山他们不弄死我才有鬼。
算了算我现在身上的事还挺多的,年后要去一次西藏,据说那里有东西可以帮我和晓盈把身体里互补的三魂给调换回来。
上次在上海我还答应了七叔公和陈林去抓沈卓,现在又搞了个破腹降让我去泰国,过段日子我可能还要跟着胡三太爷这些北方巨擘送百鬼回日本。
事情虽然很多,好在主次还是可以分清的,算来算去我的命最重要,所以只好先去一趟泰国了,所谓虱子多了不怕咬,债多了自然而然就不愁了。
从加急病房又转到了普通病房,自从肚子里那个恶灵被老和尚几张符纸镇住之后,我倒是没有再看到什么幻象,只是这和伤口就算缝上了也没有愈合的趋势。
幸好我也感觉不到疼,而且老和尚给我带来的酒水也有镇痛的作用,就这样又修养了一个星期,晓盈她们忙完了城里的事,我也打算出院了。
其实医院是不打算放我走的,毕竟我肚子上的贯穿伤一直都没好,他们也是怕我出事,不过这降头不除,伤口也不会好起来,无奈之下我只能带着伤去泰国。
肚子上又缝了几针,再用厚厚的纱布缠上,最近想洗澡是不可能了,好在天气也转凉了,没以前那么能出汗了,这才让我好受些。
在纱布里里外外又垫了好几张镇鬼的符咒,这才让我安心了不少,不必担心肚子忽然破开钻出个鬼来了,可是得知肚子里住着个凶灵我还是有些膈应。
出院的那天,没人来接我,我也是瞒着她们出来的,老和尚见我伤势好不了,随即就让我干脆也别住院了。
我自己一想也是,医院里实在太无聊了,我的手机又坏了,这日子过不下去,晃晃悠悠的上了二路汽车,腰上还挂了个装着酒的竹筒,我总觉得自己有些像行为艺术家。
这竹筒是百鬼里的一个妖怪送的,说是要感谢我帮他们摆脱了刘先生的控制。
这些妖怪都是互相认识的,而刘先生就是靠着其中几个妖怪的关系把这些家伙一网打尽了又带过来的。
本来就是盘算着让我当那个鬼王,然后靠着我的阳气刺激这些妖怪的凶性,借他们把龙脉给斩了。
想到这我不禁又想起了吴主任,他这又是干什么去了?难不成又默默的拯救劳苦的大众与危难之中去了?很有可能,因为吴主任这一消失我心里就有些发颤。
摸了摸肚子,里头咕噜咕噜的,我忽然想起了那块被我吞掉的代表方士身份的玉佩,好像自从我吞下去以后,肚子里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心想着该不会是被我消化了吧?
不行,一会下车我要试试这缩地成寸还管不管用,这可是我唯一的自救手段,虽说被人封了地气基本上就废了,不过平日里上下班倒是能给我的电瓶车省点电费。
下车之后,看了一眼身边的环境,四下无人我就有心试试,毕竟那玉佩也是个宝贝,别被我吞了之后就彻底的消失了。
心念一转之间,我便出现在了此刻现居的别墅门口,龙月山脚下的别墅区一直都是很安静的,这里住着的通常也都是老头老太太。
我家此刻远远看去就是黑云冲天的,在天眼之下这房子比鬼屋还可怕,要不是晓盈提前和我打招呼说那些妖怪被安排在我们家了,我可能就要学吴主任那样引天雷劈房子了。
门一推开,里面的景象和外面的黑气缭绕很不匹配,看这群妖怪的样子像是在开宴会似的,一群奇形怪状的东西,有人形的、有似走兽的,还有的则是那种毫无规律的犹如火焰的。
最吓人的就是我落地大窗户上的窗帘此刻竟烧了起来,熊熊大火燃烧着,屋子里却是阴气森森的,这火似乎也是个什么妖怪来着,好像叫荒火还是不知火来着。
再看沙发,一个红发的年轻人翘着二郎腿惬意的靠在了沙发上,还有一个小老头缩在另一只沙发上,双腿盘着惬意的抽着烟。
在他的面前,穿着绯袴的王玲正在给他倒酒,整个就是一副土皇帝的架势,最让我诧异的便是我看到这幅景象时,竟然感觉自己是登门拜访的客人,好像这老头才是主人。
老头看到我进门之后,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咳嗽了一声,嘀咕了一句日语,原本那些嬉笑怒骂开着宴会的妖怪一瞬间全都停了下来。
很显然晓盈她说的没错,这个被称为滑瓢的老鬼就是这群妖怪的首领,除了那个红头发的妖怪不听他的话以外,其他的妖怪全都是对他唯命是从的态度。
别看老鬼貌不惊人的样子,他刚刚说话的那一刻,我就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震慑到了似的,有些像我和吴主任相处时的感觉。
平日里我和吴主任相处倒也没什么感觉,只是在吴主任对我发号施令时,我都会无条件的信任,接着不管自己的死活屁颠屁颠的去趟雷。
“傻站着干什么呀,快进来吧。”王玲冲我笑了笑,一边给老鬼倒酒,一边规规矩矩的招呼着我,而老和尚也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招呼着我。
“小锋,别拘束,这里是你自己家,别被这老鬼的气势给吓到了,他对你没恶意的。”经过这两人提醒之后,我才想起来我这是回家了,可是这种去别人家里串门的感觉算什么?
甩了甩脑袋,在一众的妖怪注视下,我这才进了门,老鬼又嘀咕了一声,接着那些有人形的妖怪都跪在了我的面前,那些似兽的妖怪也匍匐在了我的面前。
最可气的就是我们家的座敷童子,本来就不大的个,还非得和这群妖怪学,短小的四肢趴在地上,搞的此刻这个无比肃穆的场面变得有些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