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华的表情很难看,额头上冒出大滴大滴的汗水,但手中的姿势变换却没有停。
虽然我一直想吐槽他的所作所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还真的是很厉害。眼前的黑气逐渐变得涣散,附在苏洛身上的恶魔大概也察觉出了有什么不对,抓紧时间拼命吸收。
唐华不愧是个西方的正牌洋和尚,但是我知道我这么称呼他,他肯定会出其不意的跑过来揍我,再糟糕一点就是多卖我几次,所以我还是选择缄口不言,只内心想想。
毕竟,我还是很怕死的,确切的说是怕疼。
试想想,亲眼看着一把刀捅入你的心脏,然后疼到昏死过去,过不了多久,一抬头发现你非但没死又活过来了,这是一件多么郁闷的事。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我肯定是讨厌的,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许愿的时候,我一直抗拒选择长生的理由。
“真他妈的难对付!”
我听见唐华这家伙爆了句粗口,这是很难得,只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是以绅士的样子出现在大众面前。
这也充分的说明了,是个人都会有正反两面性,就算是他这种天主教的信徒也不例外。
“需不需要我们的帮忙?”爱丽丝也适时的跑了过来,大敌当前,就算他俩之前发生什么间隙,此时也该放到一边的。
不过唐华看起来却不是很信任她,看来之前的失败对他产生的阴影不小。他转过来对着我说了句,“杨峰,你有什么好主意没?”
不得不说,他这话把我问懵了,因为我实在是没什么准备。他见我半晌不说话,叹了口气,“算了,把你的血借我一些。”
我不知道他具体要做什么,但大抵也能猜到是用来对付恶魔的。我向着他的方向走去,爱丽丝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看起来却不是很开心。
离唐华越来越近了。不知道怎么的,我感觉我后面背着的青瞳剑有些微微的发颤,像是要告诉我什么。
不过,它是剑,我是人,我自然听不懂它说的话。所以,没办法,我只得把它拿到了手上,紧紧的攥着。
“你要多少血?”我问出了一个我自认为脑残的问题。
他倒是顺着我继续往下说,虽然说的全是我最不爱听的。
“越多越好。”他说这话时,连头也不回,眼睛直直的盯着黑十字。不得不说,这样被无视的感觉真的不怎么好。
我拔出手中的青铜剑,对着自己的胳膊就是一刀,鲜血汩汩流出,就像是凭空泻出了一条红色的瀑布。
他盯着哗哗流淌的液体眼睛一亮,手指还没触碰上,却见一团不明气体自我的血液上涌,直直落到了他的指尖。
仅一瞬间,又从他的胸口涌到飘浮在空中的白色圣十字上。一时血光冲天,我皱着眉惊讶的问,“这是什么?”
他没有理我,只是口中念念有词,虽然我并不是个虔诚的信教徒,也听不懂乱七八糟的外国语言,但是潜意识里我还是知道他念的是什么。
“吾在天上的主,请响应我的召唤,让你圣洁的光将邪恶净化,绽放永不凋零的血色之花。”
他的嘴里哼着怪调的咒语,听起来就像是中国的和尚在超度死者的灵魂一样。只不过地域不同,说出来的经文,还有做法的方式也不径相同。虽然,目的吗,是一样的。
但就算以我的血作了媒介,场面一时间仍然处于胶着状态。
而我手中的青铜剑不知为何颤动的更加厉害,我拼命的想制止住它,最后甚至抱着它蹲在地上,可它却像不受控制一样凌空飞起,向着黑色十字架的方向飞去。
“回来!”我冲着它大喊,也不知道它是否能听懂我说话,不过我倒觉得我已经成为了它的主人,我说的话它终究要听的。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令我目瞪口呆。
只见青铜剑浮在上空,它的身上仿佛放着一记强烈磁铁,不论是污浊的黑气还是焕发着圣洁的白光几乎全被它吸引过来。
仅一瞬间,两人的中间就只剩下了两个普普通通的十字架,像再也没有力气一样倒在地上。
唐华惊讶的瞥了一眼青铜剑,也没多说什么,立刻跑到苏洛的身边,他手拿一纸土黄色的符咒,贴在苏洛的脑门上,霎那间他便动弹不得。
“你做什么!”恶魔惊恐的大叫,唐华却丝毫都不理会,他大抵又开始念那些我听不懂的咒文了。
“啊啊啊!”我听得苏洛体内的恶魔大声惨叫,仿佛要把周围的雾气都震开似的。当然托了他的福,雾气却是也消散不少。
只见苏洛头顶一张符,表情痛苦的仰天长啸,眼白简直都要翻到天上去。
唐华就在离他不过五六步的距离冷眼注视着。不一会儿,充满刺激性的液体从苏洛的鼻孔,眼睛,耳朵等地方哗啦啦的流了出来,还发出噼啪的响声,就像是厨房里炸荷包蛋的感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的味道,我皱起了眉,是硫酸?难道说......
事实证明了,我的想法是正确的。就像是那个小姑娘身体里的恶魔一样,虽然见上帝什么的免了,但苏洛身体里的恶魔估计已经完蛋了。只是,也耗掉了他的一条命。
苏洛精疲力尽的趴在地上,但我知道不需要一会他自己就会重新站起来。唐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冲着我的方向走来,却在青铜剑的面前停下了脚步,“真是一把好剑。”
我听见他自己一个人在自言自语,我心想道,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剑的主人是谁。不过我也承认,除了有这把好剑,命多点之外,专业知识我还真没他懂得多。
“杨峰,这把青铜剑可否让我带去研究?”他像是在问我,语气里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句。我正琢磨着要如何拒绝他,却见那把青铜剑忽然一个回转,随后直直的躺在了我的手心里。
“它不喜欢你,这我也没办法。”我耸了耸肩,幸灾乐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