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从到饭店就开始问，就几个问题反复问了好几遍。
“哈哈哈，裴延川你也绝了，听听都回答你了你还要问。说你自讨没趣吧！你又挺自知之明的。”谢斯南忙着给冯佳夹菜，林听喜欢安安静静地吃饭。“听听，放假你回哪儿啊！”林听手一顿，眼神落寞，又要过年了。“回花溪。”冯佳后知后觉，“叔叔阿姨住花溪吗？”谢斯南裴延川对视一眼，谢斯南扯了一下冯佳的衣服。“你扯我干吗？”冯佳瞪着他。“林听，佳佳她不是故意，你别生气。”谢斯南连忙向林听道歉。上一次，如果不是杨苏，他们也不知道林听的父母去世了。林听放下手上的东西，非常平静地说：“没关系，他们早就去世了。”“听听，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冯佳内疚地说。林听一脸轻松，“没事，我早就习惯了。下次，让谢斯南带你去花溪玩，正好可以给你拍情侣照。”冯佳瞬间来了兴致，“好啊！”裴延川脸上没有笑意，眼底满是心疼。她很少跟别人提起家里的事情也不屑提，一个残破的童年和一个充满畏惧的家人，是她这辈子难以释怀的过去。如果不是遇到陈泽，她的人生就是无尽的黑暗。如果不是陈泽，她又怎么会考上这么好的大学。如果不是陈泽，三年前的那天晚上她就已经死了。陈泽是她这辈子不能分享的秘密，只能藏在心里，一直一直藏下去。直到永远。饭后他们又一起去看了电影，一直到晚十一点才回家。一路上谁也没有提今天发生的事，林听靠在车窗处，看着倒退的枯树。陷入了回忆。“哥哥，今天学校军训，我们那个教官好凶。不过人长得还蛮帅的……”不等她说完，躺在躺椅上的少年，开口问：“有我帅吗？”“当然没有了，在我眼里和心里只有阿泽哥哥最帅了。”陈泽眯着眼睛，闷声地笑，声音酥酥麻麻的，格外好听。后来他们在一起之后，每次都大胆喊：“阿泽，我要喝水。”有一次，她壮着胆子叫了声“老公”，喜提一个脑瓜嘣，并警告以后不准再叫了。回到家。林听洗漱完，从书的夹层里翻出一张合照。照片上，少年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裤子，苍白的脸上挂着笑意。旁边的女生穿着黑白色的校服，戴着毕业帽，脸上洋溢着笑，侧头看着他。忽然，一滴泪，滴在照片上。回忆涌上心头那一刻，总能亲切地感觉到他一直在身边。冬夜漫长，何颜身穿浴袍，站在落地窗前。手上拿着一个u盘，不停地转着眼神有些落寞。身后坐着一个男人背对着她，嗓音冰冷：“真不打算回律所。”“不了。”男人继续说：“何颜，三年了也该放下了，你已经为她做得够多了。”看着她从青涩到成熟，从籍籍无名变成人人惧怕的优秀律师。最后，没想到因为一场官司，又回到了解放前。何颜神色复杂，声线平稳：“我做的都是皮毛，她为他付出所有，海城那边的人说了，有人可能会被提前放出来。加上这次奇怪的快递，我担心那些人会报复她，王莹莹的官司虽然赢了，王如海那个老王八蛋用钱保释了出来。”如果不是有内部的人告诉她，她也不知道王莹莹会被保出来。居然用了一张假的精神病历，一想到这些她就来气。男人抿了一口红酒，慢悠悠：“王如海你不用管，一个小喽啰翻不起多大浪。”男人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搂着何颜继续说：“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可以回去陪陪他们，但是在这之前你先陪我。”抱起何颜往床边走，何颜恼羞成怒：“你烦不烦，这才过多久。”男人低笑：“我都开完一个会了，乖一点，就早点结束。”“不是…唔…”昏暗的房间温度渐深，窗外的松柏路上，只有几盏路灯亮着，明月被乌云遮挡了一半。整个城市陷入了寂静。 ……一夜之间江城温度大幅度下降，昨天还在穿两件衣服，今天直接穿羽绒服。上了一早上的医学课，刚下课，林听就被叫了办公室。冯佳见杨桐脸色不好，就一路跟着到了办公室门口。人都进去半个多小时了才出来，正好撞上迎面走来的周青扬和高阳。几天不见，人好像憔悴了不少。高阳对她也没之前的热情，看到她眼睛看向别处，周青扬还是老样子。“最近怎么样？”周青扬关心。林听态度和之前一样，不冷不热的，“还好，过完年就要实习了吧！”周青扬点头，从兜里掏出上次未送出的礼物递给了她。“元旦的礼物，上次没来得及给你。”声音温柔。林听同样掏出一支钢笔，两人交换，“谢谢。”裴延川跟在李春梅的身后，脸上勾起一抹冷笑，跟着进了办公室。冯佳咽了咽口水，那样子太吓人了。离开办公室门口。“你刚刚没看到裴延川的表情，太可怕了，那眼神都能刀西瓜了。”冯佳夸张地描述。“随他。”林听低头回着消息。“我中午就不跟你一起吃饭了，我要去找谢斯南。”冯佳嘿嘿一笑。林听点头。反正之前也是她一个人吃饭，刚走了没几步，身后一阵喊声：“林听。”她扭过头，林雨微身穿白色大衣，戴着黑色围巾小跑了过来。林听挑眉，开玩笑：“又找我麻烦？”林雨微连忙摆手，“不是，我是来感谢你的，上次你说让我找个经纪公司，我面试真的通过了，我是来请你吃饭的。”林听审视，林雨微伸出手指头发誓：“坚守底线，没有被潜规则，这次是真心的。”“请我吃食堂？”林听反问。林雨微脸上画着淡妆，人看上去柔和了许多，微微一笑：“半个小时将就一下啦！下次请你吃火锅。”挽着她的胳膊，边走边说：“你眼光怎么这么好，我爸妈高兴坏了，等出名了，一定免费请你去各种演唱会。”林听没接话，以往的表情她观察过，她的底子还算不错，有发展前景，没想到她随口一说还真成了。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不远处的杨苏眼底划过一抹嫉妒，自言自语：“真能装和我们之前怎么不这样，真恶心。”邢一南从来不惯着她，直接怼了回去，“你不恶心，裴延川救你一次就想勾搭人家，送上门人家都不要，我要是你都没脸见人”要不是她这段时间有事请假，又怎么会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丢下杨苏离开了，杨苏眼底一抹恶毒。食堂里。林雨薇自然地聊起了八卦，林听偶尔说两句，其余时间都是她自言自语。话锋一转，八卦起裴延川了。“裴延川有个前女友叫苏念，两家也有些交情，她们高中就在一起。一直到高三毕业那天，苏念提了分手跟另一个男的去了国外。她有个朋友叫罗媛，如果你见到罗媛你就绕着走。她就是疯子，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林听默默吃着碗里饭，林雨薇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听进去，继续说：“罗媛罗家的罗洲的小女，罗媛的哥哥罗成跟一个叫贺君珩是死对头，据说两家有世仇这贺君珩人称贺阎王，好像是国最厉害的律师，后来回了江城杳无音信。”林听听得头皮发麻，说绕口令都没这么绕，豪门之间事情，她不问也不想参与。她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紧吃完饭，赶紧走，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话这么多。谢斯南撞了一下裴延川的胳膊，示意让他看斜对面。裴延川的视线跟了过去，林雨薇正在跟对面的人说些什么，林听眉头微蹙，脸上很不耐烦。林听端起盘子离开了，裴延川眸子转冷，脸上挂着一丝阴郁。跟着林雨薇到了餐厅门口，攥着她的手腕，压着怒火沉声：“你跟她说什么了？”林雨薇撩了一下刘海，眸子眯起，红唇上扬，“这么担心她，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裴延川凝眉瞥了眼，冷声：“别让我说第二遍。”“说你前女友。”林雨薇实话实说。裴延川松开她的手，眸光柔和，随口问：“她什么表情？”“一脸平静。”裴延川嘴角抽笑，眸光暗了下去。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从认识她那天开始，脸上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也从来没有说喜欢过他。这些天的接触，他不找她，她连消息也不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