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陵小区,何颜递给她一个信封和录音笔,退出了客厅。
又下楼安抚冯佳,最后眼神落在了裴延川身上,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身上了楼。裴延川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佳佳,你刚刚跟她说什么了?她情绪那么激动?”谢斯南疑惑。当时他隔了那么远,都听到林听嘶吼的声音。冯佳沉默,望着四楼的方向,眼神黯淡。如果辩论赛当天就直接告诉她,陈旭就不会死,也没有后来的事。裴延川盯了几秒,独自开着车离开了,剩下两人站在原地。客厅卧室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发出各种碰撞声。“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要丢下我。你就是个混蛋,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到头来就是个胆小鬼。”—哐当—桌上的画掉落了一地,何颜冲上去一把抱住她,安抚:“听听,你冷静一点,我知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被网暴被人欺负,用那些不堪的词骂我羞辱我。就连裴延川也羞辱我,我都没有这么绝望过。我喜欢了他七年,七年啊!一句不想拖累我就私自断药,他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我那么信任你,你却跟他一起骗我瞒着我,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如刀割,到头来我两年的努力都t是个笑话。”—哗啦—桌上的东西全部碎了地上。何颜想上前却又不敢靠近,只能站在门口由她发泄。“我毅然决然地选择医学是为了什么?我没日没夜地学习看书研究,到头原来就是个笑话。为什么要救我,三年我就应该去死,不然陈爷爷也不会死,阿泽也不会抛弃我,你也不会放弃律师,陈旭更不会因我而死,我就是扫把星就是灾星。”她猛地一把推开何颜,身躯却止不住地颤抖,一股难以抑制的悲愤从心底涌起,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啊——”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那声音仿佛要冲破苍穹,却又带着无尽的凄凉。下一秒,她的喉咙一阵翻涌,一股猩红的液体猛地喷涌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如绽放的血色花朵。何颜上前扶着她,林听嫌弃地抽手。“听听……”“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何颜站在原地,眼神中满是茫然与无措,双手无意识地绞着,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好,有事叫我。”门关上的那一刻,世界终于安静了。春日金色的夕阳照进白色的客厅里,裴延川瘫坐在阳台上。罗媛身着酒红色连衣裙,精致的脸上画着淡妆。一双狐狸眼在红色的眼妆下,显得格外妖艳。“想我了?”语气暧昧。懒散地躺在沙发上,单手支撑着头,无聊地观察美甲。“你做的?”裴延川反问按照她的性格,倒像她做事的风格。“是又怎样?不是又怎么样?还在乎呢?”语气轻佻得意,勾魂的眼眸微动,唇角露出一丝邪笑。她顿了顿,指尖绕着自己的长发,细细打量着他。“女人多的是。”裴延川闷了口酒,黑眸微垂,眸中情绪翻滚。 脖颈处的衬衫散开,露出修长的脖颈,一双深邃的眸子黑得不见底。罗媛拨开他的手,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贺君珩身着西装,翻着手上的资料,眉头越皱深越来越近。手指的指尖微微发白,捏紧拳头狠狠捶向桌面。“畜生。”按下桌上的电话,冷声:“陈宇进来一下。”陈宇放下手里的东西,连忙进了办公室。“贺总。”“吩咐一组的三天之内,找出罗祁他们公司所有的漏洞,整理一份详细的报告和起诉函。”条理清晰地吩咐道。陈宇:“好的,贺总。”贺君珩找到何颜的微信,把文件发了过去。江陵小区里。何颜疲倦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揉着太阳穴,再次敲响房门。“秋秋、秋秋,一天了,出来吃点东西吧!”又喊了几声,还是没答应。屋内的人躺在地上,微弱的阳光,透过玻璃打在女生的身上。冷白的皮肤,纤细的手腕上,有一道深深划痕,白皙的手背上染满了鲜红的血液。旁边手机上的视频,还在不断播放着。“秋秋、秋秋……”何颜黑眸一抬,拼命地撞门,门外的几人敲门。“颜颜姐,我们是来看听听的。”方梨大喊。何颜连忙去开门,“程北萧快把门撞开,听听、听听可能出事。”何颜急得团团转,程北萧谢斯南脸色一沉,连踹了好几脚,门才被撞开。“快打120。”程北萧几乎是吼出来的。撕下布条缠住手腕,开始做心脏复苏。方梨和冯佳被吓傻了,昏暗的房间,乱糟糟一片。墙上写满了对不起,地上着无数张画了男生的画像,却始终没画脸,眼角却点着明显的泪痣。还有数不清的日记,冯佳弯腰捡起,纸张的旁边染上了些许红色。19xx年1月28日星期天小年今天跟他接吻了,又急又凶,还不让我叫他哥哥,让我叫他阿泽。真是个笨蛋,居然因为我的一句话,委屈了。医院里。医生急速推着病床,“立马去血库调血,赶紧打电话通知黄医生。”护士拦住了他们:“家属请在外面等候。”眼皮无力地想要睁开,白色的灯光晃着有些看不清,耳边全是讨论声和机器嘀嗒声。“秋秋,对不起,我也想陪着你的,可是来不及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要健健康康地守着你。”“秋秋,我不在的日子都过得还好吗?八月有没有很听话,小野有乖乖叫你姐姐吗?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啊!”“秋秋……”“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