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当天。
正好赶上他们端午放假,几人推着她回了江陵小区。刚进门,就看好几个工人安,搬着梯子出门。江夏盯了她几秒,对上似笑非笑的眸子,一丝凉意直窜头顶。转头看向何颜,眼神闪躲,似乎看上去有些心慌。房间温度瞬间冷到极点,放在膝盖的指尖狠狠掐进肉里。盯了何颜几秒,嗤笑笑出声:“你们这么盯着我干什么?难不成我身后有什么东西?”几人:……何颜以送江夏为由,拉着她离开了。三人震惊的看向她,她低头,摸着手腕上的佛珠,冷不丁地开口:“你不是想照顾我吗?给你个机会,接下来三天你照顾我。言听计从,陪吃陪睡陪聊天这些会吧!”裴延川神色复杂,背挺的笔直,喉结滚动,揣在兜里的手紧握。“我t问你话,耳聋了?”她扔掉手中的水瓶,发出了巨大的声音。方梨面露难色,死死咬住下唇。“打电话给周青扬,他不是想睡我,这活他应该乐意。”她转动手上的佛珠。方梨反手一耳光打在她脸上,白皙的皮肤上,瞬间起了几条红痕。“林听你够了,你可以不喜欢他讨厌他,但是不能羞辱他。你怎么能这么轻看你自己,这跟外面那些小姐有什么区别?以前我认识的那个林听哪儿去了?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你到底怎么了?听听,你告诉我们,万一……”她坐直身子,微微仰头,直接插话:“万一什么?万一能帮我是吗?我告诉你,老子不需要,我怎么对他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他欠我两条人命应该怎么算,我的孩子连来这个世界上,看一眼的权利都没有,这又怎么算?我变了?我是人不是神,你所见及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的着吗?”她的话如同寒冬腊月的冷箭,狠狠戳进她的心里,疼得她直打哆嗦。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指尖狠狠蜷缩着。冯佳嘴唇哆嗦的说不出话来,方梨脸色涨得通红,大吼:“是你说的没错,你能不能不要把全世界当敌人,还有那么多人爱你,为什么只有脸活在过去,人是要往前看得呀!林听。那些人已经死了,陈泽、陈旭、还有半死不活的周璟,他们那么多人因为你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林听从今天起,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我们也不和你这种没骨气的人做朋友,你不是想死吗?最好快点去死,少出来祸害别人。”她气急了,说话开始语无伦次。—啪—裴延川抬手给她一巴掌,方梨瞪大眼睛,眉头皱起,声音颤抖,“你打我?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打过我,裴延川我们是四分之一血缘关系的兄妹。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跟我动手,好、好的很,我回去就告诉舅舅舅妈。”话落,拽着冯佳冲了出去。“听听……”“听什么听,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去。”—砰—裴延川挪步又收了回来,蹲在她身旁,“梨梨她不是有意的,我留下来照顾你,无论是三天还是三十天甚至三百天,我都愿意照顾你。”对上他视线,心如刀割般的痛,却只能在心里无声嘶吼。走啊!她们都走了,你为什么不走?我会害死你的,你懂不懂啊!笨死了。你为什么要留下来?会把你牵扯进来,为什么你偏偏要往进挤为什么? 裴延川我求求你,走啊!快走啊!我已经害死了很多人,不能再把你卷进来了。心脏突然缩成一团,身体紧紧靠在轮椅上,双手死死嵌入肉里。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咙,她吐出了一口鲜血来,脸上火烧似地灼热起来。“滚啊!”“听听。”“我让你滚啊!滚啊!”她整个人从轮椅上滚了下去,裴延川手刚挨到胳膊,她却被她一把打开。一股黄色的液体,从身下流了下来。她的嘴唇颤抖着,身体像是被重锤击中,无法动弹,左腿绑着沉重石膏。“不准碰我,裴延川别让我厌恶你……”“听听。”“滚。”她咬着牙往卧室爬去,裴延川咬牙,一把抱起她往卧室走。“裴延川别碰我,我求你了……”“不脏的,我不会嫌弃你的。”卧室的门紧闭,一阵又一阵吼叫声,传了出来。“你别解我扣子…滚啊!…别碰我…我求你了…”“听听别动,会造成二次拉伤的。”当花洒打开的那一刻,她的心彻底死了。裴延川坐在凳子上,背过身,声音很轻:“洗好了你叫我,能站稳吗?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一着急就。你放心,我不会偷看的。”她观察的天花板和各个角落,不知道有没有监听装置。她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她们。监控后面,看着紧闭的浴室门,淡定的抿了口茶,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另一只手记录着,漆黑的房间,看不清她的脸,隐隐约约看到女人的背影。裴延川将人刚放在床上,林听反手一巴掌。她瞪大眼睛,咆哮式的吼声:“叫你别碰我,你t耳聋了。我就是一张被揉搓过的报纸,别脏了你的手,裴少。”话说的越毒,她的心就越痛。他顾不上疼,挤出一丝笑意,揉了揉她的头。“打得好,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做饭,你先好好休息。”温柔的眼神,宛如春水缓缓流淌。他刚走到门口,林听拿起床上的枕头狠狠砸向他。“滚,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我房间。”“好,我就在门外,有事你叫我。”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的心直接跌入谷底。“为什么?为什么?…咳咳…”手掌里,一团鲜红的血液,眼睛胀疼,却没有眼泪。手臂上被抓的到处是伤,人瘦得有些脱相了。脸上没了之前的灵气,周身弥漫着一股凉意。明明是五月初的天气,她总感觉身上凉嗖嗖的。江夏到底是谁?自己又为什么突然咳血,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哪儿出现了问题。她拼命敲打着头,试图想起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