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冲颜朵朵露出笑意。
颜朵朵看着他，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平日里高傲不可一世的状态。
“哼！”
“谁怕你了？”
“本小姐是嫌你丢人，不稀的跟你一般见识！”
夜凌风点点头，回想了一下刚才对方“不跟你一般见识”的状态，认真告诉她：
“哭的真难看。”
“你！”
颜朵朵抬手又要打，却被一把攥住手腕。
夜凌风挑眉看她：
“差不多得了。”
“打上瘾了？”
“夜凌风！”
这一声河东狮吼是颜夫人发出来的，她半天也没把颜佑文唤回神来，就知道刚才楼下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一看夜凌风还嬉皮笑脸的，就气不打一出来。
潘金莲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伸手薅住夜凌风的衣服撕扯。
“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老爷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嬉皮笑脸？！”
“你刚才撵我们上楼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
“说！”
“刚才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凌风被她扯得来回乱晃，无奈的说：
“你让我说话，倒是先把我放开啊！”
“哼！”
潘金莲撒手，双手叉腰，柳眉倒竖。
“说！”
“叶鲲要让颜家在京城永无立足之地。”
夜凌风整理衣服随口说道。
“什么？！”
潘金莲还没反应过来，颜朵朵先尖叫起来。
“哦，对了！”
夜凌风嘴角轻挑：
“抱歉，你叶家主母的梦，到此结束了。”
“夜凌风！”
颜朵朵眼圈儿泛红，冲上来不要命似的厮打夜凌风。
“永无立足之地……”
“颜家……”
“永无立足之地？”
潘金莲愣愣的念叨，猛然间脸色狰狞，抄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就冲夜凌风冲过来。
“夜凌风，你不得好死！”
颜朵朵的后背正冲着潘金莲的刀刃。
夜凌风神色一变，握住颜朵朵的肩膀一转，将她与自己隔开，让刀子正好从两人身体中间的空隙里穿过。
他单手夺过水果刀，反手一扔，刀子向后飞出去，掉进了客厅一侧的落地大花瓶里。
“呛啷啷——”
金属与瓷器相撞的声音十分刺耳。
夜凌风刚要开口，猛地挥臂，打掉了直奔他脑袋而来的烟灰缸。
“噔！”
厚实的水晶烟灰缸掉在地上，在大理石地面上砸出一个白色印记。
“啊”
颜朵朵被那把突然出现的刀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前又突然砸下来一个烟灰缸，吓得她捂耳哭叫，身子不住的颤抖。
潘金莲也跌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嚎啕不止。
颜佑文从沙发上站起来，发丝凌乱，一张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睛布满血丝，看着夜凌风的眼神，就像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夜凌风心中叹了口气。
之前他递消息回去，让人去找叶鲲，命他把那笔订单签给颜家，却没料到会是今天这个场景。
早知如此，他就给颜家另谋一条出路了。
“离婚！”
颜佑文喘着粗气，怒瞪夜凌风，却没再拿东西砸过来，而是怒吼一声。
这一怒吼，坐在地上母女二人的哭声顿时戛然而止。
“离婚！”
“现在就去办！”
“马上！”
“你！”
颜佑文哆哆嗦嗦指着夜凌风，嗓子都喊劈了。
“马上给我从这个家滚出去！”
“我颜家从今往后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滚！”
面对声嘶力竭的颜佑文，夜凌风掏出自己那块早就停产，玩儿个贪吃蛇都会卡的老爷机，看了看时间。
“看来我拒绝也没用了。”
他把手机揣回兜里，平静的看向坐在地上张着嘴巴，一脸不敢置信的颜朵朵。
“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
说完，夜凌风把地上的两个人拉起来，自己转身出了颜家大门。
来回折腾了一天，从颜家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夜凌风开着自己的小破车，再次来到了九龙山墓园。
在山下的商店买了两瓶最便宜的老白干儿，一个人提着往山上走。
九龙山远离市区，地势偏高，夏日的星空看起来似是近在咫尺，格外亲切。
墓园里，白天搭建祭扫用的台子已经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已散去，唯有孤零零的墓碑伫立在星空之下。
“白天也没跟你说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