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骂男”被夜凌风薅住头发,一路拖着往岸边走,整个人一动不动。
被连着扇了九掌,他现在整个脑子都处于麻木状态。
夜凌风像是手里拖着一个装满棉花的麻袋,走到江边,扬手一扔。
“扑通!”
“咕噜咕噜……”
被扔进水里的人眼见着从水面沉下去,不见了踪影。
只能看见水面上不断冒出大大小小的气泡。
“哗啦!”
“噗——”
“咳咳咳咳咳咳!”
不过三秒钟,“叫骂男”扑腾着冒了出来,吐出嘴里被灌进的江水,猛烈咳嗽起来。
一晚上连着三次“落水”,一次比一次“刺激”。
这次他也顾不得叫嚣了,手忙脚乱往岸上爬。
可一只手刚扒住岸沿儿,就被漆黑锃亮的皮鞋碾住。
“啊——”
手上钻心的疼痛让“叫骂男”失声惨叫。
他整个人悬在江边石壁上,脚尖根本触不到江面。
浑身往下滴水,及肩的头发一缕一缕黏在脸上,眼白有明显的血块。
整张脸一边惨白消瘦,另一边充血肿胀,像是用上好紫薯蒸出来的大馒头。
面容狰狞,目眦欲裂,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诡异。
一只手被夜凌风牢牢固定在脚下,他另一只手伸过去,拼命想把上面的皮鞋推开。
但就算他把吃奶的力气使出来,却始终无济于事。
晚风从江面徐徐吹来,夜凌风伫立在岸边,像是一尊冷硬的雕塑,煞气十足。
任脚下的人怎样挣扎哀嚎,都岿然不动。
这时在他们身后,警笛声由远及近。
“今晚,警署接到了两次报案。”
闽州警署的警长贾禄,正坐在最前面的警车上,听一旁的属下汇报情况。
“但报案者所提供的案发地点,都是同一个。”
“闽江江边。”
“而且其中一个报案者特别提到,出事的车辆,是一辆金色跑车。”
话一说到这儿,贾禄就明白了。
“哼——”
他不屑哼笑一声,摇了摇头。
“整个闽州地界豪车无数,但是金色跑车,只有一辆。”
“那就是林家大少,林阳伟的座驾。”
“林家一向幽居深山,几乎不与世人往来。”
“但这位林少,可是咱们警局的常客了。”
“屡犯屡教,屡教不改!”
“没想到今天,他会出这种事!”
“警长,那咱们该怎么办?”
一旁下属看他这副不屑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小心翼翼地询问。
“能怎么办!”
贾禄戴好自己的警帽,没好气的回道。
“他再不是个东西,身后也有林家撑腰!”
“砰!”
车门被一把关上,贾禄带着两个警员向江边走去。
他们走到江岸边,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围观群众。
只有三男一女站在那里,江岸下方不时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怎么回事!”
“你们谁报的警啊?”
贾禄直接朝背对他在聊天的两个男人走过去。
原本十分不耐烦的态度,在看到其中一个银发男人转身的瞬间,变得万分惶恐。
“胡先生!”
贾禄老老实实敬礼。
“贾警长。”
银狐微微颔首。
“一件小事而已,怎么劳烦警长亲自出面?”
“您千万别这么说!”
“您在这里,我怎么敢不到!”
贾警长面上笑得一脸褶子。
心中暗骂属下办事不利,竟然没告诉他胡先生也在这里!
“哦?”
银狐故作疑惑。
“贾警长可真是能掐会算啊。”
“我报警的时候,可没说我是谁。”
“先生,这……”
贾警长无言以对,紧张的直擦额头上的冷汗。
“警长身为闽州警署的警长,有话不妨直说。”
银狐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瞧着他,眼神中透着精明。
“还怕得罪了谁不成?”
“我看你就带两人过来,想必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不想浪费警力吧?”
“是……”
贾禄听到这句话浑身一哆嗦,只能如实相告。
“是因为报案者说,林家大少林阳伟在这儿。”
“不错!”
银狐抬手一指江边“惨叫”的源头。
“那儿呢。”
贾禄循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一高大修长的身影挺立在岸边。
那人脚下仿佛踩着什么东西,还会动!
“林少在闽州,昔日里可谓是风光无限呐!”
银狐这句感叹,让麒南瞥了他一眼,心中轻笑一声,“狐狸”。
“我记得他应该是警署的常客了吧?”
“是,林少他……”
贾禄嘴角抽了抽,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银狐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着说:
“老贾啊,我知道你一直拿他没办法。”
“报警不是为了林阳伟这个人,而是因为他毁坏公物。”
“不然我就直接找你了!”
“那您……”
贾禄听到这儿,以为是胡先生看不下去了,要收拾林阳伟。
没想到对方下面的话,却让他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能让主上亲自动手……”
“也算是这小子的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