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们恐慌不已。
那场瘟疫死的大部分都是万巫人，可一些奴隶也未能幸免。
“曼珠沙华”这四个字对于他们来说，堪比“死神来了”。
“我听到他们说‘曼珠沙华回来复仇了’，‘飘在半空的那个红色身影是她的鬼魂’。”
曼珠想起当时的场景，依旧觉得不可置信。
鬼魂？
她明明是活生生的人！
“他们看不到牧羊人和骆驼吗？”
曼陀罗华轻声问道：
“只看到你飘在半空？”
“我也是后来才想到的，那个牧羊人未必是人。”
“你是说前一天晚上你离开以后，牧羊人就死了？”
麟茜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躺在启星腿上听曼珠沙华讲话。
“或许，他本来就不是人”，曼珠沙华轻笑：
“那天他的脸色很不好，我一直以为是没睡好的原因，而且我想起我们一路上吃的肉，牧羊人说那是他带的骆驼肉，可我仔细回想后，却不记得他出发时有带任何东西。”
“继续说下去。”
夜凌风丢下一句，走上前去把麟茜从启星腿上扶起来，背后塞上个落枕让她倚在沙发上，自己坐回到启星身旁，大手给她轻轻揉着双腿。
“老大”，麟茜皮笑肉不笑：
“过分了。”
她脑袋有那么沉嘛？！
“别闹了……”
启星红着耳朵把那只在她腿上“捣乱”的大手抓住，双手“锁住”：
“乖啦。”
“乖。”
暗主大人面色正直的牵住小手放在嘴边轻吻：
“我听夫人的。”
麟茜：……见色忘友的老大哥！
“迁徙的队伍看到我很是慌乱”，曼珠沙华讲述还在继续：
“我看到他们丢下很多东西，还有人朝我磕头求饶，一支箭朝我射过来，钉进了我身下骆驼的脚边，骆驼受了惊，开始不受控制的四散奔逃。”
“抓好缰绳！”
牧羊人着急大喊：
“千万别掉下来，你会被骆驼踩成肉泥的！”
曼珠沙华不可置信的看着远处慌乱的人群，手中缰绳脱了手，她从骆驼背上直直摔了下来，骆驼肥大的脚掌狠狠踩在她的背上，让她直接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时，周围什么都没有了。
迁徙的队伍，牧羊人，骆驼，一切都不见踪影。
只有她穿着破破烂烂的红色纱衣躺在一望无际的夜空下，半边身子都被风沙掩盖。
哦不，远处还有之前队伍里丢下的行囊包裹，还有一支已经别黄沙埋了一半的箭。
曼珠的纱衣已经被踩烂了，她爬起来，看着还躺在原地已经被踩成烂泥的红色身体发愣。
“别说了！”
曼陀罗华再也听不下去了。
“姐姐，我不疼。”
曼珠沙华当时的确没感觉到疼，在骆驼踩下来第一脚的时候她就昏死过去了。
等到她反应过来地上那团红色肉泥是自己的身体的时候，太阳已经在东方悄悄探出了脑袋。
那时，她才感觉到疼。
疼。
焚身彻骨的疼。
她几乎是凭本能去那堆被抛弃的包袱里寻找能遮挡阳光的东西。
最后，她找到了一件灰色长袍。
那是沙陀罗华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