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杀睁开眼，运转望气术，夏皇上空，猪头人身生灵盘膝而坐，两只獠牙锋利如刀，刺破云霄，周身龙骑环绕，金龙虚影盘旋，头顶几缕鬃毛猎猎作响。
竟和大夏国运融为一体。
“阁下好手段，佩服，佩服。”
夏皇感受到元神被窥视，感觉比族中大长老还要恐怖，自身一切秘密暴露无遗，心中暗道好险，还好刚才见机快，不然一颗猪头，就要给人家下酒了。
“彼此彼此，我没看错的话，你也给人家种上奴印了。”
青天公主面色肃然，心中狂跳，被陛下看出，陛下会不会为了保持皇室尊严，将我抹除。
皇家成员被外人种上奴印，以陛下的骄傲，岂有我的活路？
然而没人在意她的想法。
“我有一问，可否解惑？”
“请讲。”
宁杀真心不懂，诚心求教：“大夏并不强大，人族比之万族，亦不美味可口，你也不是贪图享乐之人，为何如此行事？”
夏皇眸光低垂：“你真想听？”
宁杀：“你不想说？”
夏皇摇头：“不想。”
宁杀严肃：“可你不能不说。”
夏皇摇头：“我并非不能不说？”
宁杀来了兴致，你还真敢不说：“哦？”
夏皇苦笑：“因为我不得不说。”
宁杀笑了。
夏皇赔笑：“宁宗主想问，我也只能说了。”
不说的和户部尚书、吏部尚书一个结果，除了死 没有第二条路，当然，死前还得被搜魂知道对方想知道的结果。
与其遭受苦难负隅顽抗，不如老老实实交代保住性命。
“宁宗主可曾听闻，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和你成为夏皇有关系？”
夏皇瞥了一眼青天公主，接下来的这些话，不适合她听，青天公主很配合的自封五感，闭目打坐。
夏皇开口：“天是由万族祭祀而来，其中万族只包括比较弱小的族群，像我们这等拥有渡劫修士甚至九劫修士坐镇的族群，并不惧怕由万族祭祀而来的‘天’，甚至有诸多手段钳制天，所以一开始并没放在心中。”
“但随着祭祀天的族群越发多，天的手段更加玄妙莫测，甚至一些强大的族群，都不得不祭祀天。”
“直到能压制所有族群，甚至是上古神祇，都在天的操控下逐渐失去神明权柄，有了神明权柄加持，天越发狂妄，但天有狂妄的资格。”
“当天掌控所有神明权柄，以天意代替神明之位，那么天道将吞噬大道，成为无上存在。”
“那个时候，此界将再无生灵可以辖制天。”
“无数万年来，此界神明隐退的隐退，镇压的镇压，只余下寥寥数位神明不知所踪，余者皆被夺去权柄。”
“我之所以吃掉夏皇，成为夏皇，是因为来人族寻找遁去的一，只要保证遁去的一不被天寻找到，那么还有击败天的额可能。”
宁杀嗤笑：“你倒是好心，可曾找到遁去的一？”
夏皇当没听出他的挖苦，苦笑道：“并未寻到，三千年里，我在人族当过苦力，也曾化作乞丐乞讨，也曾为官教化一方，什么行业都干过，可以说我对你们人族的了解，比你们人族对自己的了解还要多，可依旧没有找到遁去得一。”
“所以想来当皇帝试试，正逢夏皇野心膨胀，好大喜功，征伐四方，于是我投身皇宫，成为夏皇左膀右臂，并且开疆扩土，夏皇对我很信任，所以我趁机一口吃了夏皇，成为夏皇。”
迎着宁杀疑惑的目光，夏皇开口：“虽然我本体是猪，但能修成渡劫，怎么可能像那种未开化被豢养的蠢猪一样，我很聪明的好不好。”
宁杀轻笑：“是我先入为主了，你确实聪明。”
被人称赞聪明，夏皇得意，要是不聪明，我早就被你干死了。
我虽然是猪，但我不笨！
宁杀接着道：“可你忽略了一件事，‘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是从哪里传来的说法，是不是天故意传出来，企图混淆你们注意力，或者是通过这种方式，让你们成为天的帮手，你们自己却不知道？”
“来源？”
“我们自然是想过的，‘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在天为诞生之前，便有这种说法，所以一定不是天传出来的谣言，你真当我是猪不成？”
夏皇私下喜欢羽扇纶巾，装出一副足智多谋的文士模样，宁杀看的辣眼睛。
宁杀认真思考片刻，皱眉开口：“所以你们打算通过寻到‘一’，以此来辖制天，让天为你们所用？”
夏皇摇头：“怎么可能，天太强大，我们单独敌不过，只能将其毁灭，将天意掌控的神明权柄释放出来，各族有德者居之。”
万族强者，决不允许有比他们牛逼不知道多少倍的存在，而天是这样的存在，他们不允许。
若天掌控所有神明权柄，吞噬所有大道，包括遁去的一，万族都只能成为天的万物。
宁杀嗤笑，没再说什么。
夏皇挑眉：“宁宗主不信？”
宁杀：“信，我当然知道天不怀好意。”
“但不会寄希望于别人，都是修行者，当万千伟力归于一身，天又如何？只要你实力足够强大，一样可以撕开那天，踏碎这地，苍茫寰宇，再无生灵可阻你半步。”
夏皇很不认可：“狂妄！”
“生灵的力量是有限的，强如九劫修士，亦有陨落之时，上古神祇，何等威风，不照样陨落？”
“任何生灵都有自己的弱点，只要找到弱点，所有生灵群起攻之，即便那天，也要颤抖！”
夏皇的想法是团结世间万族强者，联手伐天；宁杀想法是一切力量尽加吾身，别人信不过。、
各有各的道理，可以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宁杀擅长学习，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虽然觉得夏皇的话有道理，但让他无条件盲从，那绝无可能。
不能听一头猪的建议，哪怕是渡劫的猪，渡劫的猪还是猪。
宁杀微微蹙眉，造成两人不同想法的起因应该是两人的经历，自己前世为信任之人背叛，从此不再相信任何人，只会利用任何人，所以才会想着万千伟力归于一身。
夏皇是处在团结、友爱、和睦的族群，且在族群中地位不低，所以才有团结万族的想法。
那造成两人生长环境的原因，是否有天在后面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