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啊，真是叫人浑身舒坦。”
壮汉感叹道，露着肩膀上的青色纹身。
“老大说得对，”一个小弟，用剃刀刮着壮汉的头发，“没有了条子，没有了那些杂七杂八捣乱的人，咱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壮汉抽着烟，看自己的杂发从耳旁掉下。
他要剃个光头，以显威势。
“老大——”另一个小弟，兴高采烈地小跑过来，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子，“老大你看，全是金子，刚从首饰店抢的！”
壮汉拧灭了烟头：“怎么能是抢的？金子就在那里，我们不过是顺手拿了。”
小弟笑着说：“对，是拿的，老大说得对。”
这小弟像苍蝇一样搓了搓手：“老大，还有一个，你看——”
他摆了摆手，几个恶徒把一个女人押上来。
这女人有几分姿色，特别是那鼓鼓囊囊的胸脯，让壮汉都忍不住看了一眼。
现在，这女人浑身被绳子绑紧，嘴上也贴了胶带，动弹不得，也说不了话，只能惊恐地嗯嗯叫着。
壮汉撇起嘴角，露出一丝狞笑：“把她的绳子解开，嘴上的胶带也撕掉。”
小弟犹豫了：“老大，这——”
壮汉目光一凝，吓得这小弟赶紧给女人松绑。
女人解开了束缚，害怕又警惕地看着周围的男人们。
“不要怕，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壮汉坐在椅子上，微微躬下身，“我的人，手段是粗暴了一点，但这是为你的小命着想。”
他起身说道：“欢迎你来到我们的团队。在这里，安全，食物，应有尽有。你不用担心外面的丧尸，也不用担心那些恶人——只要你跟着我们住下来。”
女人语气急促地说道：“我要回家。”
“哦？”壮汉的狞笑更明显了，“你的家，在哪里？”
女人报了一个地址，可在几百公里之外。
“抱歉，太远了，我们真的做不到，”壮汉开始毫不犹豫地撒谎，“我知道你很想家，想你的父母，在场的人都这样，我也是。
电话联系不上，都担心死了。
可现在，抱团取暖，才能活下去。”
他装作真诚地看着女人。
实际上，早在十几年前，他就亲手用菜刀砍死了自己的父母，还因此入狱。
这些兄弟们，一个个的父母要么不关心，要么干脆早已离开人世。
但是谎话动听。
“那，”女人也知道没什么可能，“如果我跟着你们——”
壮汉张开双手：“欢迎你！你会有一个房间，属于你自己的房间，食物，水，我们都会保护你。目前条件不怎么样，你应该能理解。”
女人动摇了。
似乎，还挺不错？
她几乎要被外面的丧尸们搞疯了。
“……好。”
等女人挑选房间去了，给他剃头的小弟才问道：“老大，这回怎么不让弟兄们玩死那个女人了？”
小弟们也看过来。
这人说的，正是他们想问的。
壮汉抬起眉眼：“你们是想玩一天女人，还是想玩一辈子女人？”
“这，当然是一辈子，老大。”
“那就要人，越多人越好，”壮汉狞笑着说，“我们把那些幸存者骗进来，听话的就养起来，给我们做事；不听话的扔出去喂丧尸。
到了那时候，你们不是想玩哪个，就玩哪个？”
小弟们眼睛都亮了。
其中一个说道：“老大，您这是要做皇帝啊！”
“我成了皇帝，你们都是将军，”壮汉满嘴画大饼，“什么时候最容易称王称霸？乱世的时候，而现在——”
他指了指窗外的残破景象：“现在就是乱世！”
小弟们都兴奋起来了，浮想联翩。
虽然壮汉作为老大，做事狠辣，但从丧尸爆发这几天来看，没亏欠过他们这些小弟，反而给足了人情味。
“老大。”一个小弟从外面归来，摘下了摩托车头盔。
壮汉转过身。
他记得，他刚刚叫这小弟，带人去探查那个人的去向。
“老大，我们找到那个人的窝了，就在一条街外面的大超市！”小弟说着，“那里除了他，还有个瘦不拉几的男人，没见着其他有危险的。
但他们用绳子当梯子，在天台直上直下，根本不从超市里面走；至于超市里面，躺着不少丧尸。”
“没有别人了？”
“没见着别人。”
壮汉狞笑着：“不错，不错。干得很好。你去多拿条烟，自己拿最好的那种。”
小弟低下头，满脸笑容。
虽然壮汉作为老大，以他才有脑子管理的名义，独吞了所有的物资，但这招奖励很好用。
其实物资主要是小弟搜刮来的，自己却没有份，要交给他“统一管理”。
“都过来！”
壮汉招呼小弟们。
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今天我们死了一个弟兄，不是丧尸干的，是一个人。这人很狂啊，当着我的面干掉了这个弟兄，还带走了一个漂亮的女人。
这女人又年轻又好看，打扮打扮都可以去当明星了。可惜啊。”
一个小弟说道：“报仇！”
“必须报仇！”
“杀了我们的人，还抢我们的女人，他肯定活腻歪了！”
“不错！”壮汉说道，“必须给我们死去的弟兄报仇！我们把那个男人抓出来，让他尝尝我们的厉害。至于那个女人——有的是办法，让她低头认错。”
几个小弟，贼眉鼠眼地互相看了看。
还能有什么办法，肯定少不了快活一场。
小店老板，已经和恶徒们混在了一起。
他虽然年纪大了，但也想爽一爽。
先前到达这里的女人，此刻正用耳朵贴着房间墙壁，听壮汉的宣讲。
她已经明白过来，自己已经出了虎穴，却又堕入狼窝。
这才第几天？
离新闻上出现大乱子的时间，才到了第三天，就与平常的安全生活恍若隔世。
“老大，他们用绳梯，咱们不如撬一撬。”
一个小弟说着：“绳梯肯定勾在某个排气管上，咱们把绳梯钩下来，再爬上去。他们两男一女，怎么打得过我们十一个人？”
“好主意！”壮汉点了点头，称赞道，“要是事情成了，有什么好东西你先拿！”
这出主意的小弟兴奋地点了点头。
物资现在不缺，但快活一场的机会，看来他是拿到手了。
……
大超市天台。
李诺把绑了铃铛的假绳梯，放在天台边缘。
“好了，”他说道，“鸡血和猪血都解冻了。等他们爬上梯子，就是他们见阎王的时候。”